41、秃然的感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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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力是创造力的基础,这说明我还没有被现实压垮。”

言朔深以为意的点了点头:“继续保持。”

“我努力。”

宁嘉佑将准备工作做好,见言朔坐在洗头椅旁没有动,只能走过去将他抱上去。

反派最近真是越来越懒了,宁嘉佑还有点怀念一开始那个什么都自力更生的言朔。

温热的水从花洒中涌出,宁嘉佑试过水温,慢慢打湿言朔的头发:“要是热或凉,您就跟我说,我再调。”

“正好。”言朔抬眼,正好能看到宁嘉佑认真的侧脸。

认识这么久,似乎就没他不会的。

洗发露的清香传来,宁嘉佑顺带帮他按摩头皮。

言朔惬意的闭上眼。

车祸后,这大概是他最开心的一天。

洗完头,宁嘉佑又将言朔抱回轮椅上,把他推到废报纸上,用大号围布将他和整个轮椅一起包住。

“还剪成您原来的发型吧?”宁嘉佑问。

言朔意外:“你还会剪造型?”

宁嘉佑嘿嘿一笑:“不会。我只能剪出来你原来的头发,就是比现在短一些。”

原本言朔也没做造型,任由头发肆意生长。等觉得碍事了,再去剪断。

闻言,言朔对宁嘉佑的业务能力感到担忧:“你真的会理发吗?”

“剪剪短有什么难的?你放心,我小外甥的头都是我剪的。”

“听着有点可怕啊。”言朔故作感慨。

“我是说头发,不要动不动就说恐怖故事。”宁嘉佑与他聊着天,将言朔的头发吹得半干,随后开始下剪子。

半指长的碎发从他指尖飘落,

理发室内安静的只剩下剪刀“咔咔”的动静。

言朔瞧着镜子中的自己,头发剪短后,人的确比之前精神了些,甚至连阴郁都少了三分。

“怎么会给你小外甥剪头发?”言朔想了解宁嘉佑更多。

“我们那儿有个习俗,男孩子六周岁生日时,要舅舅理发。其实象征性拿推子推一把就好了,但我那时候年纪小,以为要整全套,就给他剪了个小平头。”

“你姐他们没拦你?”言朔一边问,一边思索这是哪里的习俗。

宁嘉佑想起这个就想笑:“我小外甥很皮的,之前怎么都不肯去理发。但是他跟我关系好,那天乖乖站那里给我剪头发。我不知道要停手,我姐觉得正好可以趁机剪掉儿子乱糟糟的鸡窝头,就示意谁都不要说话。等到剪完他才知道这事,以为我是同谋,囔囔以后每年正月都去理发,差点跟我断绝甥舅关系。”

言朔噗嗤笑出声:“去了没?”

“没,被我哄回来了。”

小外甥可比反派好哄多了。

“后来他的头发都是你剪?”言朔问。

宁嘉佑点点头:“一直到我读博前……”他说着一顿,意识到自己又多嘴了。

那些都是穿越前的事,万一言朔去查,不就全穿帮了吗?

他心里懊悔又着急,忽然听到一声“喵呜”,脚上被什么东西缠上,吓了宁嘉佑一大跳,身子一颤,手上的推子直接摁在了言朔的脑袋上。

黑色的短发哗啦啦从电推子上滑落,宁嘉佑盯着言朔的后脑壳,觉得自己死定了。

他……

把反派……

整秃了一块……

言朔茂密的黑发下,后脑勺左下方,有一块地方正好被宁嘉佑刚刚那一推子剃得干干净净、锃光瓦亮,甚至还能反光。

宁嘉佑一眼不眨的盯着那里,面积约摸半张邮票大小,肯定糊弄不过去。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言朔察觉到不对劲,回头问他:“怎么了?”

宁嘉佑望着镜子中的秃噜皮,连连摇头:“没……没事……”

言朔半信半疑,他感觉后脑勺有个地方突然有点凉。

镜子里他看不到那里,想要伸手去摸一摸。

宁嘉佑冲上前,拎起腿上的胖橘塞进言朔手中:“儿子来了!

刚刚就是这个小王八蛋一声不响地跑进来窜上他的腿,把正出神的宁嘉佑吓了一大跳,才会给言朔造成秃然的服务。

胖橘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懵懵的望着他们。

言朔rua了下猫,还是要看自己的脑袋。

宁嘉佑慌得一笔,捂住言朔的手,不让他去查看情况。

言朔蹙眉:“怎么了?”

“没事呀,只是觉得您这双手精妙的巧夺天工,我想给您看个手相。”宁嘉佑有模有样的掰开言朔的手掌,仔细研究他的掌纹。

言朔低头看了眼盯着镜子的胖橘,半信半疑的问宁嘉佑:“你还会看相?”

“那当然,事业爱情我都能算,江湖人称小半仙儿。”宁嘉佑说完还后悔自己没早点想出这个天才主意给言朔剧透。

“那你说说看。”言朔将手掌摊开。

言朔的掌纹很乱,除了生命、事业、爱情三条主线,还有许多不知道叫什么的杂线。

其中有一条很深的线贯穿言朔的三条主线,宁嘉佑决定把这条线取名为“宿敌线”,体现下自己渊博的学识,增加可信度。

言朔生命线总体较淡,就像是原文中他的一生。出场便是残疾,结尾死不瞑目。

宁忽悠开始编:“言总,您的总体运势还是很好的,但一定要提防小人。咱们先看生命线,有点淡,这和您的车祸相吻合。这条宿敌线您一定要万分注意。”宁嘉佑比了比宿敌线,“这就是您生命中的小人啊!你看生命线与它交合后,往后的线就深了,这说明您打败宿敌后,才能安然活下去。”

言朔听着他胡编乱造,并不表态。

宁嘉佑又指第二条,“这是事业线,算是您生命、事业、爱情三条主线中比较深的一条,这代表您在事业方面很成功。这是有目共睹的,但还是要注意贯穿的宿敌线。这代表有人要夺取您的事业,我觉得是言天浩,他暗中势力不小呢。”

“我事业线前后都很深,是不是说明言天浩失败了?”言朔配合的问。

宁嘉佑连连摇头:“不能这么说。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手相只能提供点线索,规避一些风险。比如我现在告诉你,言天浩会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对付你、夺取言氏。你知道后,用心应对

,把言天浩打得妈都不认识,那你就赢了。但相反,你不相信我的话,没对言天浩设防,最后被他算计,那您就输了。一成一败,还是看个人能力。”

宁嘉佑说得头头是道,言朔很好奇:“你为什么非拿言天浩打比方?”

“不是打比方,是直觉。您想呀,言天浩一直觉得言氏应该是他们大房的。但现在你是掌权人,就成了他的绊脚石,他当然要对你下手。”

言朔垂眸深思。

宁嘉佑以为糊弄过去了,和胖橘一起瞄了眼镜中言朔后脑勺秃掉的那一块,小心脏直抖。

“还有呢?”言朔抬了抬手,示意他继续。

“说完啦。”宁嘉佑道。

“还有一条。”

哟呵,没想到反派这种冷血动物还对自己的爱情感兴趣。

您会爱上别人吗?

宁嘉佑很想按着原文给他批“孤独终老”四个大字,但怕触怒言朔的单身狗愤怒,继而新仇旧恨一块儿算,硬着头皮研究他的爱情线该怎么编。

言朔的爱情线前面淡得几乎没有,半路突然冒出来的宿敌线与爱情线合二为一,一直蔓延到掌尾。

前面他都把宿敌线定性为言天浩了,这下可怎么编下去?

反派和男主厮杀许久后,发现彼此才是对方的真爱,于是摒弃世俗偏见、不畏家庭道德伦理,突破一切困难终成眷属?

宁嘉佑在脑海中打完草稿就想给自己一巴掌。

什么垃圾剧情,这不害言朔吗!

见他面露难色,言朔道:“编不出来了?”

宁嘉佑不假辞色:“什么叫编?窥探天机是需要时间和精力的,您的爱情隐秘而伟大,我这不还没看出来吗?”

言朔嘴角含笑,由着他演:“那你继续看。”

“快了快了。”宁嘉佑假意安抚他,后悔刚刚提了言天浩的名字。他还以为照原文中那样专注于搞事情的反派,根本不屑爱情两个字。

怎么还主动问呢?

反派你变了。

你以前可是睥睨万物,觉得谁都配不上你的。

难道是今天520的气氛太浓重,让言朔这只万年单身狗也受到了感染?

一定是。

还反派呢,都没他坚定。

宁嘉佑在心里小小膨胀了一下下,终于把说辞编好:“您的爱情线前面很

淡,可见您不是那种轻易会动心的人。但不要紧,这只说明缘分未到。您再看这条宿敌线,贯穿您的生命和事业后,就和您的爱情线融为一体了。”

言朔:“所以我和我的宿敌在一起了?”

“不不不!这说明您的爱情被宿敌弄死了!”

言朔原本漫不经心的瞳孔一下子缩紧:“你说什么?”

宁嘉佑给自己的机智点赞:“您看,宿敌线后面的爱情线多深?这说明要是没有宿敌出现,您就会有一位矢志不渝的爱人。但现在因为宿敌截胡,你的爱情没了。对了,这不是说言天浩横刀夺爱,后半段爱情绝不是指白桐。而是说言天浩搅乱了你的爱情,令你和你的爱人失之交臂。”

宁嘉佑编完都想给自己鼓掌,他怎么这么聪明呢!

言朔瞧见他眼底狡黠的笑意,悬着的心又慢慢落地。

他知道宁嘉佑不会看相,一切都是胡扯。

“或许你理解错了,这条不是宿敌线。”言朔看着他的眼神说。

反派还会看手相?

书里没写啊!

宁嘉佑意外:“那是什么?”

“贵人线。”言朔道。

宁嘉佑怀疑他和自己一样在瞎编:“具体说说。”

“贵人线把我的生命线、事业线、爱情线都一分为二。左半边除事业外,生命和爱情都很淡,但右半边三条都很深。按照你的理论,掌纹深代表好事,那就是我遇上了位贵人,使我的掌纹从浅变深,也就是逢凶化吉、遇难成祥。”言朔有理有据。

“那事业线左右一样深怎么解释?”宁嘉佑问。

“如果没遇上贵人,或许我就被言天浩算计到连事业都没了呢?正是因为贵人相助,我的事业才没有下跌。”

竟然让他说通了,宁嘉佑还隐隐觉得这样的解释才更正确。

但反派您向来唯我独尊,把功劳算在一个素未谋面的贵人身上,真的不要紧吗?

还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宁嘉佑问:“您觉得这位贵人是谁呀?”

“你说呢?”言朔望向宁嘉佑的眼中带着异样的光芒,丝毫不知道自己后脑勺有一小块地方也在发光。

宁嘉佑摇摇头,觉得还是保命重要:“正所谓天道无常,这两种解释都有可能。但您一定要相

信我,千万小心言天浩。”

“这么恨他?”言朔问。

宁嘉佑本人是不恨的,他只是讨厌言天浩那样自以为是,但他想帮原主出口恶气。

而且如果压不住言天浩,他、言朔、周泽没有一个人能逃脱天生。

主角光环可怕,一本三观不正文里的主角光环更可怕。

“我只是觉得防人之心不可无,言天浩已经几次露出獠牙,没咬到肉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您早有准备。像他这样的人,失败不会让他放弃,只会让他更加疯狂的追上来。您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一步到位,不要给他打怪练级的机会。”宁嘉佑认真的嘱咐。

言朔若有所思的撸着猫。

见他走神,宁嘉佑趁机将围布撤掉:“理发结束了,我收拾一下就好。”

宁嘉佑开着二倍速收拾东西,言朔一看就知道他心虚,又想起自己头上某部位不断传来的凉意。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伸出手去,下一秒,整个人都不好了。

“宁嘉佑!”

宁嘉佑一个哆嗦,整张脸都白了:“您、您叫我?”

“我头怎么回事?”言朔恼声问。

“没怎么啊……”宁嘉佑特别心虚,声音越说越低。

“头发呢?”言朔咬牙问。

“您头上或地上,胖橘身上还沾了点,您问哪个?”宁嘉佑装傻。

“我是说这里!”言朔想给他看自己光秃秃的那一块,又羞愤难当的捂住,“怎么回事?”

心知瞒不过的宁嘉佑绝望的捂脸:“我说胖橘是罪魁祸首您信吗?”

言朔咬牙:“子债父偿。”

宁嘉佑嘟囔:“你也是它爹。”

言朔气结:“你的意思是怪我喽?”

宁嘉佑连连摇头,飞快的解释经过。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胖橘在言朔那里玩够了,又蹦跶到宁嘉佑身边。

宁嘉佑抱起它,让胖橘抱着电推子举给言朔看:“您看,犯人来自首了。”

胖橘可怜无辜又弱小,冲言朔糯糯的“喵”了一声。

“你的意思是让一只猫来负责?”言朔阴森森的盯着宁嘉佑。

宁嘉佑倒是想,但他怕言朔把胖橘这个不孝子逐出家门。

自己捡回来的崽,哭着也要养下去。

宁嘉佑硬着头皮道:“我来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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