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 90 章(1 / 2)
齐国公府
林迎已经在此住了一段时间,齐钰将他留在府中教养,让他跟着国公府旁的少爷一同读书习武。
齐钰有一位兄长,早年在战场上落下残疾,没了半截身子,之后便一直不曾娶妻,齐钰不想让他晚年凄苦,准备让林迎做他的养子。林家满门都死光了,林迎本就无依无靠,若能有机会能为齐国公府的少爷,他自然不会拒绝。
因此,齐钰同他商量此事时,林迎应了下来。
这事一办,也该让林迎去见见齐家的老太君认认人了。早些时日,齐老太君腿疾犯了,一直卧床养病,齐钰也无意让家中小辈前去扰祖母静养,便搁下了林迎认人之事。
现下齐老太君大好了,齐钰知会了她后,便带着林迎去给她请安了。
林迎向来聪慧,也知道如何讨得老人家欢心,直哄得齐老太君心花怒放,恨不得林迎就是齐钰的儿子,她的亲生孙儿。
“哎呦,瞧瞧这孩子,真是讨人欢喜,你是从哪领回来的?莫不是你的私生子,带回了认在你大哥膝下吧?祖母可告诉你啊,若是你亲生孩儿,断不能做你大哥的养子,可一定要养在你身边的,日后便是娶了亲,也得给我们迎儿嫡子的身份,这般好的孩子可不能在出身上落了下乘。”齐老太君摆手要林迎到他跟前,拉着这孩子的手同齐钰交代。
齐钰无奈的笑:“祖母想的都是什么啊,这孩子是扬州前任刺史林壑季的儿子,林家遭了祸,满门都死了,我这才将他领了回来。您啊,还是莫要乱说什么,您这话说出来,我不愈发难娶上亲了嘛。”
“什么?”齐老太君听到齐钰说林家遭祸满门身亡,心下一慌,还以为是帝王震怒,下的处罪的旨意,神色便十分不对劲。
齐钰见她如此,知她介怀帝王降旨抄家灭门的事,连忙回话说:“祖母莫要多想,不是陛下,许是天灾吧,一场大火的缘故,林家就没人了。”
林迎在一旁听着自己家中的祸事,面色流露出悲伤,又低眸掩下眼中的冷漠。
齐老太君这才反应过来,这孩子还在这里呢,怎能在他面前提这般伤心事。
“瞧祖母这嘴,真是没
个形状,怎得能在孩子面前提这些呢,迎儿莫要难过,日后就在祖母跟前养着,祖母就是你的亲祖母,这国公府的人便是你的亲人。”说着将林迎揽在身前,安抚的拍了拍他。
一番动作过后,齐老太君放开林迎靠坐在软榻上,不经意间一低头,突然瞧见林迎系在腰间的锦囊,这锦囊装着平安符,是枝枝所赠。
齐老太君瞧见锦囊后,愣住了,她手微颤,去解这只锦囊。
林迎下意识避开了齐老太君的手,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后,立即开口解释道:“这是我阿姐所赠,年头长了,不大结实,已有些坏了。”话中意思是最后不要碰触。
齐老太君听他说阿姐,苍老的眼中浮现出亮光:“阿姐?祖母不曾听说林刺史家中还有个小姐,是养女吗?”
林迎抿唇答话:“不是,是我表姐。”
他一说表姐,齐钰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枝枝了,正欲开口,齐老太君却已经急不可待的又问:“迎儿可否将此物解下给祖母一观?”
齐老太君直接的问,林迎自然不能拒绝,他抿唇解下锦囊递给她。老太君小心翼翼地接过锦囊,缓缓打开来,见里面果真是一只平安符,她颤着手将这符取出,举到眼前,仔细地瞧着,细看之下,神色愈发怪异。
先是惊异,之后眼中便迸发出难掩的欢喜。
“这是、这是当年我在万佛寺为枝枝所求的平安符,符后还写着她的名字,这锦囊也是我亲手所作,绣着她的名字。我不会认错,定然不会认错。”齐老太君声音颤抖。
沈姨娘当年会给沈青桠取了个枝枝的小名儿,就是因为她自小带在身上的锦囊上绣了这个名字。
齐钰听了祖母的话,也变了神色,但却没有如齐老太君一般方寸大乱,他凝眉上前缓声安抚祖母:“祖母,堂妹不足一岁时便没了,那个奶娘抱着堂妹逃避追杀时,也和妹妹一起死在了湖水中,咱们不是已经将尸体都找了回来嘛,祖母莫不是想念孙女,想的乱了记性。”
齐老太君不住的摇头,她知道自己不曾记岔,这东西就是她小孙女的。
“不,当年的那两具尸体都被跑的瞧不清楚模样,只有奶娘身上有证明身份的牌子,可那孩
子身上除了衣物可是什么都没有,如何能确定是谁,祖母不信,那小丫头打出生就被批命说此生不凡必有奇遇,如何能不足一岁便葬身湖中?”齐老太君握着软榻的木沿,语气无比坚定。
她话落,不待人回应,便握着林迎的肩,急急问道:“迎儿,你的表姐年方几何?家住何方?现下人在何处?祖母想去见见她。”
林迎被她问的怔住,无措的望向齐钰求救。
齐钰见状,先是摆手屏退房中下人,接着又拉了拉林迎,低声道:“迎儿先出去玩吧,我来同祖母说。”
林迎闻声退下,眼神复杂疑惑的出了房门,他走到了门外,按齐钰的话,在房门不远处玩耍,却装出一副玩耍的模样,追着只小虫,又到了门前,之后将虫踩在脚下,就这样蹲在门槛处,听着里面的谈话声。
“祖母,迎儿口中的表姐,实则并非他的表姐,可她虽不是迎儿的血亲,却也未必就是我们家的姑娘,此事十分曲折,祖母想知道,先莫要着急,待孙儿细细同你说其中缘由。”齐钰拉了把椅子,落座在软榻下。
齐老太君闻言,催他快说。
齐钰沉声解释此事:“迎儿口中的表姐,是沈氏女沈青桠。”
“什么?”齐老太君眼神震惊。急急问:“沈青桠?昔日东宫的侧妃?那、那她不是已经死了吗?”说着说着,眼中光亮又散了去。
齐钰摇了摇头,回话说:“不曾,她还活着。当年宫变之时,景衡假死逃脱,连带着也将侧妃沈氏带出了京城。之后沈青桠便被他送去了扬州,扬州刺史林壑季是景衡的心腹,这沈青桠在他的安排下,顶着林府表小姐的名头,在林家生活。”
说着说着,齐钰觉得后边的话,有些许难以启齿,一时顿住了。
齐老太君却愈发的着急:“然后呢?林家不是满门葬身火海了没?那这姑娘呢,怎么了啊,你倒是快说啊。”
齐钰咳了几声,捋了捋该如何说是好,才又开口:“陛下,他曾微服去过扬州,遇上了沈青桠,彼时还不知她曾是景衡的侧妃,因欢喜于她便将人带回了京城,现下人正呆在御政殿呢。”齐钰知晓若是当真照实了说,祖母必定大怒,便尽量略过了一
些,会惹她起怒火的事。
可即便如此,齐老太君听了,还是十分不悦:“什么?被陛下带回了宫中?还是在御政殿?可我却从未听过宫中有新进的嫔妃啊,莫不是要这样没名没份的在宫中?还有,怎的会将人安置在御政殿,那不是将她处于众矢之的,惹朝臣宫嫔厌恨吗?这陛下,究竟是欢喜于她,还是要害她?”
齐钰被问的接不了话,暗暗抹了把冷汗:“这许多事由,孙儿也不是很清楚,祖母还是待日后孙儿问问陛下,再来告知于您吧。”其实齐钰大抵是知道枝枝和景衍之间的纠葛的,可他却也不能将那两人的牵绊纠缠都告知于祖母,只好暂且先往后推一推,待日后再想个什么话给这个圆回来。
却没想到,这齐老太君的急性子,竟是等不得他去问再转达了。
“你不必去问了,祖母我自己撑着这把老骨头入宫面圣,问问圣上缘由。”齐老太君声音掷地有声,端的是要去质问的模样,还撑着身子要起身。
齐钰见状慌忙拦下了她:“祖母稍安勿躁,那沈姑娘还不一定就是堂妹呢,何况,她现在怀了身孕,需要静养,咱们还是暂时不要去扰人家养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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