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1 / 2)
“大哥!”少年的声音蓦地自门口飘来,打断傅尽欢的沉思。
傅尽欢转头,瞧见傅司南神色焦灼地朝这边疾行而来。
少年身上还穿着亵衣,连件正经的衣裳都没披上,因走得快,鞋底不知在哪一处踩了泥泞和草屑,一步一个脚印。
“大哥,听说酒酒受伤了。”傅司南刚醒过来,就听说温酒酒被铁先生打了一掌,昏迷不醒,急得连衣服也没换,就过来了。
“性命无碍。”傅尽欢淡淡道。
傅司南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他心中记挂着温酒酒,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见桌上有只银壶,拎起就猛灌一口。
傅尽欢尚未及时阻止,傅司南喷出一口酒,表情几近扭曲:“这怎么是酒?”
傅尽欢扬声道:“来人,备茶。”
傅司南嫌弃地丢下酒壶,擦了擦嘴角:“大哥你以前从来不喝酒的,怎么在屋子里放着这个玩意儿。”
“手给我。”傅尽欢没答他的话。
傅司南伸出手腕。
傅尽欢手指搭在他的腕间:“可觉得哪里不适?”
傅司南摇头:“封穴的手法是特殊了点,倒无什么不适,都怪我大意,只顾着哄酒酒,没有察觉屋中还藏了一人,糟了他的暗算。”
傅尽欢对傅司南的话不置可否。
傅司南是高手,若不是从背后偷袭,绝无胜算。他想到了温酒酒屋里那张毁掉的床,从掌力来看,是铁先生下的手,傅司南说是铁先生偷袭,不无道理。
傅司南见傅尽欢不说话,担忧道:“大哥,你不会怪责酒酒吧?此事她也是受害者,她武功低微,铁先生藏在留仙居里,她没有发现也很正常,她帮着铁先生逃跑,定是铁先生要挟于她。”
傅司南听说,铁先生穿了他的衣裳,带着他的通行令,伏在温酒酒身上,装作酩酊大醉,被温酒酒一路搀扶着,才蒙混过关,险些逃到渡头。
“此事怪我,我与酒酒亲近,卸了戒心,才叫铁先生得手。酒酒被铁先生所伤,也吃了苦头,大哥可千万别再责罚她。”傅司南知道温酒酒极怕傅尽欢,上次温酒酒被傅尽欢逼着杀人,怕得瑟瑟发抖的样子,心疼死他了。他那时答应过温酒酒,以
后一定护着她,不再叫傅尽欢欺负她。
帮着叛徒逃跑,无论是否被迫,这罪名可大可小。
小环掀开幔帐,走到二人身前,温声道:“大公子,药已经喂温姑娘吃下了,伤处也做了简单的处理。”
傅司南站起身来:“我去看看她。”
温酒酒裹着一件薄毯,只露出一个脑袋,长睫微垂,安静又乖巧地躺在床上。
傅司南坐在床畔,握住温酒酒的手,察觉她指尖温度异常,皱起了眉头:“是烈焰掌?”
温酒酒双颊通红,肌肤滚烫,呼吸间似有灼焰,铁先生混迹烈火教十年,学的都是烈火教的功夫,傅司南只需看一眼症状,就猜出来温酒酒中了烈焰掌。
“七成功力。”傅尽欢道。
“该死。”傅司南咬牙骂了一声,握住温酒酒的那只手不自觉收紧了两分力道,背对着傅尽欢,在他看不到的角度,眼底一片黯然。
他是从背后被人偷袭的,那时温酒酒醉着,趴在他怀里,迷迷糊糊撒着娇,说着傻话,初时他便没怀疑到温酒酒的头上,以为是铁先生从背后暗算了他。
但他也并非全然的愚笨不堪,地上留下的一道掌印显示铁先生功力已经恢复大半,如果是铁先生出手,他不会还活着。
这些话他不会同傅尽欢说,傅尽欢远比他聪明得多,他要是点破,傅尽欢肯定能想到这一出。
铁先生留下的那一掌,迷惑了傅尽欢。
傅尽欢根据那一掌推断是铁先生藏在留仙居,暗算了傅司南,又逼迫温酒酒协助他逃跑。
既然铁先生能打出那一掌,他还活着,就说明是温酒酒护了他。
要是真的捅破真相,让温酒酒落入傅尽欢的手中,以傅尽欢的脾气,不会轻易放过温酒酒。
温酒酒保护了他一次,那么,他也保护温酒酒一次。不管真相是什么,既然温酒酒还在他身边,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烈焰掌的火毒,需得以寒冰掌修炼者以内力驱出,半月便可痊愈。为方便驱毒,傅司南把温酒酒留在了红尘渡。
翌日温酒酒便醒了过来。
她躺在床上,看着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铺,脑海中空白了一瞬,一时记不起自己身在何处。
直到小环捧着新熬制的
药汤走了进来。
“温姑娘醒了,身体可大好?”小环笑盈盈道。
“这是何处?”
“这是大公子的卧寝。”
温酒酒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还没睡醒:“你说这是哪里?”
“这是大公子的屋子。”小环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
温酒酒立时跳了起来。傅尽欢的卧寝!傅尽欢的床!那可是禁地,原书的酒酒都没躺过。
她这一动,牵动背后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又跌了回去。
暂时消失的记忆,也很快回到了脑海中。她被铁先生打了一掌,铁先生说送她的“礼物”,原来是指这个。
这个“礼物”她可真是受之不起。
她怀疑铁先生是公报私仇,报复她给他下“缠骨丝”的毒。
温酒酒苦笑,她算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又一个坑。那“缠骨丝”是她诓铁先生的,她与傅尽欢的关系还没好到,傅尽欢随手把“缠骨丝”送给她把玩。
怪“缠骨丝”毒性霸道,铁先生又无从印证,暂时被她恐吓住了。
“温姑娘,药凉了,先喝药吧。”小环端起药碗。
温酒酒登时愁眉苦脸。
铁先生打她一掌,是假戏真做,让她看起来是被他胁迫。傅尽欢狡猾,取得他的信任,总得吃点苦头。
她如今完完整整在傅尽欢的床上躺着,算是熬过这一关了吧。
温酒酒受了伤,不能乱跑,除了在床上躺着,就只能在窗前趴着,看着屋外的红花碧树发呆。
几名白衣侍女手牵着手,走到院中空地的中央,开心地踢着鸡毛做的毽子。
那鸡毛毽子被其中一个侍女用力一脚踢出去,偏离原来的路线,“啪”的一声落在了温酒酒面前的窗台上。
温酒酒拿起毽子。
“你去。”
“还是你去。”
侍女们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最后,一名年纪约莫十六七岁,长相清秀的姑娘慢吞吞地走到窗前,结结巴巴道:“温姑娘,可否、可否将毽子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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