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开化纸(1 / 2)
这还是阮余笙第一次在以电台的形式听春晚。
她打开了车载收音机,虽然歌舞节目只能听个响,看不到画面,但也足够为车内增添过年的气息,再加上暖烘烘的暖气,还有点小温馨。
过桥的时候,远处放起了烟花,“咻”地一声窜上漆黑的夜空,从花苞到盛放,宛如星河一般璀璨,四散而开,五彩斑斓,姹紫嫣红,将夜幕镀上一层亮色。
阮余笙从没在A市度过除夕,也是第一次看到这边的烟花,当即惊喜道:“秦骜,快看!好漂亮的烟花!”
桥上不输烟火绚烂的霓虹灯透过玻璃窗在她姣好明丽的面容上硬下如梦似幻的光影,她的眼底是令秦骜微微一愣的喜悦与温暖。
他本来觉得烟花燃放没什么好看的,甚至如果烟花炸开时那一声太响的话还会让他肢体稍微有些僵硬。
但当他把目光从阮余笙脸上移到窗外的夜空时,却发现此时天空上发生的一切,似乎不再单纯是他以往认知的一系列化学变化和物理变化。
秦骜静静地盯着阮余笙那侧的窗外看了好一会儿,直到过完桥,天空被高楼挡住。
阮余笙注意到了他的视线,莞尔道:“是不是很好看?”
秦骜道:“嗯。”
——烟花,确实很好看。
他这不是第一次看烟花,每年过年的时候,他从家里的落地窗往外望,都能看到五颜六色的烟花在空中炸开,远处的热闹喧嚣仿佛都来自于另一个世界般遥远。
但在今天之前,他从未注意到原来烟花这么绚烂夺目。
出了城后已经九点半了,阮余笙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人已经接到了,让他们该休息的休息,不用等她了。
挂了电话后,她想了想,还是对秦骜道:“你给你爸打个电话吧,祝他新年快乐。”
秦骜的语气毫无波澜:“为什么?”
阮余笙缓缓道:“他毕竟是你的父亲,而且你现在的吃穿用度都是他给的不是吗?还是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吧。”
秦骜沉默了。
就在阮余笙以为这个话题不了了之的时候,她余光瞥到秦骜拿出了手机。
秉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原则,阮余笙直视前方,专心看
路。
但车内空间就那么小,就算她不想偷听别人电话,也不得不听。
虽然她想过秦骜和他爸的通话会很简明扼要,但没有想到会这么短暂。
她好像就听到秦骜说了两句话,一句是她教的“爸,新年快乐”,一句是“没事”,然后就通话结束了。
犹豫了一会儿,她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爸他……怎么说?”
秦骜淡淡道:“他问我有什么事,然后说没事的话不要打电话。”
阮余笙:“……”
世上怎么存在这样的父亲?!
阮余笙又气又心疼,一不小心都超速了,听到导航提醒才赶快缓下来。
她咬牙道:“没事,秦骜,你打了电话尽到了你做晚辈的义务,他怎么做是他的事。”
“以后我家就是你家,如果哪天你没地儿去了,我阮余笙收留你。”
……
等两人到了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
开门前,阮余笙对秦骜小声道:“嘘,我家里人应该都睡了,动作轻一点。”
秦骜点了点头。
阮余笙叮嘱道:“我们家有间客房,可能没你家那么高级,你就将就一下吧。”
秦骜又点了点头。
阮余笙嘴角一牵,真乖。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当她打开家门的时候,发现客厅的壁灯亮着的,电视还开着,只不过声音音量调得很低。
阮顾明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听到了门口的动静,往玄关这边望过来:“回来了?”
“哥,你怎么还没睡?”阮余笙惊讶道,“我不是说不用等我了吗?”
阮顾明道:“没事,就当守夜了,爸妈带着晨晨先睡了,你……”
说着,他看到了从玄关的屏风后走出来的秦骜,话语顿时戛然而止。
阮余笙忙介绍道:“哥,这就是我跟你说那个A大的学生,叫秦骜,秦岭的秦,桀骜的骜。”
“新年好。”秦骜依葫芦画瓢,把阮余笙说的过年招呼都听进去了。
阮顾明呆了两秒,然后伸手把妹妹拽了过来,低声道:“你不是说就是个小孩吗?”
阮余笙莫名其妙道:“对啊,秦骜前不久才过二十二岁的生日呢,我不是跟你说了吗?”
阮顾明一脸一言难尽,当他听妹妹说是一个熟人的孙子时,下
意识和他爸妈一样把秦骜脑补成一个乳臭未干、满脸青春痘的大学生,但没想到这人一来比他还要高一点,而且这外形也过分优秀了。
横看竖看,这哪里像个孩子了?明明就是个男人!
而且属于危险系数极高的那种!
阮顾明许久未亮的护妹警灯开始闪烁。
阮余笙对哥哥的想法浑然不觉,她转头对秦骜道:“秦骜,这是我哥阮顾明。对了,你饿吗?我给你下一碗面条吧。”
阮顾明赶忙按住她:“你这么来来回回开车肯定都累了,不是还在特殊时期吗?赶快去洗洗睡吧,我来给这个……小秦,煮东西吃。”
这时,秦骜开口道:“我不饿。”
却不料阮顾明执着道:“听笙笙说你晚饭都没吃,这怎么行?不要客气,今天过年,哥给你弄顿热乎的,正好晚上还剩了点菜,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给你热一下配面条。”
阮余笙知道家人都是好客的人,但没想到哥哥会这么热情,于是放心道:“行,那我去糯糯米米的房间,把秦骜的猫安顿好,就去洗澡了。”
“去吧去吧。”
见阮余笙提着装着梦梦的猫咪太空舱上楼后,阮顾明唇角一勾。
不给这小子弄点吃的,他怎么能先礼后兵,借机好好试探一番?
阮家三兄妹都会做饭,大姐阮瑜心厨艺最高,老二阮顾明和小妹阮余笙不相上下。
在厨房煮挂面的时候,阮顾明有几次从厨房探出头偷看,发现秦骜就跟一座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不像其他同龄人一样一有机会就刷手机。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选的时机不对,每次他偷看时都看到那小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不笑也不嫌弃,就这么聚精会神地盯着春晚直播,认真得像是在看考卷。
阮顾明心底犯嘀咕,这又是哪种类型?
托他妹妹的福,他已经见识过各种类型的渣男,涨了很多见识,却没想到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又冒出来一个新型物种。
没一会儿,他就把热腾腾的臊子面和一盘热好的菜端了出来,放到茶几上,客气道:“粗茶淡饭,比较简陋,也不知道你吃得习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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