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十分钟(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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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腻得也快,或者说,让他只吃杜蘅这一款,有点难。

太单调了。

人不能天天只吃卧蛋白面。

他还那么年轻,身边又总有那么多的诱惑,自然想什么味道都尝一尝,什么新鲜的好看的有趣的东西都跃跃欲试想试一试。

晏榕把旁边的椅子往外拉,扬起下颚,声音散漫又骄纵,“坐那么远干嘛?坐我旁边来。”

杜蘅常用一种苦柚味的沐浴露和洗衣凝珠,晏榕现在特别想闻闻他身上的味道。

杜蘅却坐着没动,继续吃饭。

晏榕一时受挫,眼神一沉,是想发脾气,但看到对面的人,又堪堪忍住,换了个端正坐着的姿势,也顺带换了个话题,“你这几个月都在干嘛?”

杜蘅这才从眼前的碗筷上转移注意力,“忙工作。”

“什么项目?”

“一些临展,还有去年的规划馆要收尾。”

“哦。”晏榕表现得兴致缺缺,他对国内那些风格千篇一律的展馆、尤其是zf主导的规划馆不大感兴趣,更不明白杜蘅为何执着这份工作。

两人简单地聊了几句工作,晏榕转着桌上的圆盘,将一份宫保鸡丁转到自己跟前来。

宫保鸡丁卖相不错,黄瓜青翠、花生和鸡肉都沾着浓郁的酱汁,晏榕夹了一筷子放到嘴里,半晌后,又把菜转走,不满道,

“这里的宫保鸡丁不怎么样,下次你给我做。”

杜蘅这下没接话。

过了一会儿,“你家厨师做得也很好。”

晏榕皱起眉,放下筷子,声音如同冒着冷气的冰柜,“你今天怎么回事?谁惹你了?”

杜蘅也跟着放下筷子,抬起头来静静看着他,那双漂亮的乌黑眼镜里蒙着一层淡淡的雾气,什么情绪也没有。

晏榕被杜蘅这样冷冷地一盯,浑身忽然跟炸毛了一样难受。

他俩几个月没见,上次他从杜蘅家里离开时是晚上,杜蘅蒙

在被子里,只说做完太累不想动,他也就没多管,穿上衣服直接走人。

但在晏榕的印象里,杜蘅不该这么看着自己。

他烦躁地灌了一大口冰可乐,然而心里那种诡异的、酸涩的感觉还是压不下去。

他觉得奇怪,明明他自己觉得杜蘅腻了,希望杜蘅别那么粘着自己。

但现在看到杜蘅这样冷淡的样子,又觉得有人在他心上掐了一下一样,酸酸的疼。

冰爽的可乐在他的口qiang里炸裂开来,可他还是觉得浑身难受,他随手把餐桌上的纸巾团成一团,声音里全是冷淡的不耐,

“晚了一天而已,我已经给你补过生日请你吃饭了,你还想怎样?一年365天,难道你指望我天天陪着你?”

杜蘅眨了下眼睛,微微愣了一下,他当然知道晏榕不可能一年365天和他在一起,他并不想和晏榕争辩这些,因为争辩不出结果。

他重新拿起筷子,“吃饭吧,菜凉了不好吃。”

晏榕心里更加不爽,换做两三年前,这种情况下杜蘅肯定会来哄他,事事都依着他。

他们这次分开几个月不见,他前两天还记着要回来给他过生日,今天从美国刚回来、时差都没倒又主动请他吃饭,刚才想发脾气也自己忍下去了,而杜蘅竟然对他这么冷淡,坐也不坐到他旁边,话也不和他好好说,还给他摆脸色。

“菜这么难吃,我吃不下。”

杜蘅头也不抬,“不是你订的餐厅吗?不吃了的话我回去加班了。”

一句话把晏榕噎回去,还让他感到一种没由来的委屈。

加班都比他重要?!

他瞪着杜蘅。

杜蘅放在筷子,拿起旁边一次性的毛巾在擦手,看样子是真的准备回去加班。

杜蘅的每一个动作都被晏榕受灾眼底,看到杜蘅如此镇定冷漠,刚才那种委屈一下更浓,让晏榕无所适从。

他急于把这委屈发泄出来,顺手便把筷子一扔,“要走赶紧走,反正对着你我也吃不下去。”

筷子刚好扔到一盆汤里,碰得瓦罐叮当作响,汤汁哗啦飞溅,油脂狼狈地滴落在餐桌上。

杜蘅的手上也被汤汁溅到。

他拿着毛巾的手一顿,嘴唇有点发白。

晏榕瞥见杜蘅的脸色,心里更加烦乱,他咬着牙,扭过头去,“不想吃就滚。”

外面艾伦听到动静,急急赶过来趴在门口看事态发展。

他知道老板脾气不好,但在平时,杜蘅是唯一能安慰老板的人。

虽然晏榕这句话的落下,画面外的晏榕也当场石化,一年前的自己是脑子进水了吗?竟然说出这种话?!

他已经不想催着这个破系统放他回去救场了,他想回去先暴打自己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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