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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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稷果真守到荣焉入睡,替他盖上了薄被,又关了扇窗子,熄了烛火,才从他房里离开。

他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的时候,正好与瑞银打了个照面。

瑞银本是瞧见里面熄了烛火,专程过来瞧瞧荣焉是不是睡了,没想到会与梁稷撞了个正着,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朝着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放轻了声音问道:“公子他……睡着了?”

“嗯。”梁稷简短地答完,目不斜视地从瑞银身边走过,就当瑞银暗自松了口气的时候,梁稷却突然顿住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瑞银,“你是不是还欠我个解释?”

瑞银愣了一下,他在太尉府的时候与梁稷接触其实并不多,对自家这位自幼习武,沉默少言的少主除了尊重,多少还有几分畏惧,此刻迎上梁稷这种语气,还没想清楚便已莫名有些心虚:“什,什么解释?”

“我将你送到荣焉身边,托你替我照看他。”梁稷双手环在胸前,“你倒是足够果断,干脆连我都不理了,全心全意地站到了他那边。”

面对梁稷的质询,瑞银慌忙摆手,想要替自己辩解,却又觉得在这件事上自己确实有一点不厚道,只能硬着头皮道,“公子说,他不会害将军。”

“是吗?他如此说,你便相信?”梁稷反问道。

瑞银点头:“我整日跟在公子身边,公子秉性善良,也确实没有害过将军,更没起过一丁点于将军不利的念头,不然我也不会……”

“那我要是要与他为敌呢?”

瑞银猛地抬起头,与梁稷对视,不知为何脑海里就想起先前看到的画面,犹豫着问道:“将军应该……不会舍得吧?”

梁稷挑了挑眉,最后笑着摇了摇头:“罢了,你记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之后照顾好他便是。”

说完,挥了挥手,在瑞银目瞪口呆的瞬间,已然跃上了屋顶,很快便消失于夜色之中。瑞银仰头看了看夜空,有些费解地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又听了听荣焉房里的动静,终于放下啊心来,也转身回去休息了。

从荣焉府里出来,已到了宵禁的时候,原本打算再去一趟宿卫府的梁稷最终选择直接回了家。

月明风清,太尉内院是一片安宁,许多院落已经熄了烛火,门房也已关好大门准备休息。为了不惊扰别人,梁稷轻车熟路都从围墙翻进了内院,落地之后还没等站稳,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传了过来,梁稷猛地转过身,手已经伸进怀里去摸利器,抬眸便看见了站在自己身前的梁忠。

“……爹,”梁稷将双手背在身后,站直了身体,“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睡?”

“这么晚了,你不是也没睡吗?”梁忠抬眼打量身后的院墙,手掩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成日里翻别人府里的院墙,今日连自家的也不放过了?”

被拆穿了去处,梁稷也没有丝毫的讶异,反而笑着回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爹您。”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梁忠淡淡道,“你从小就在陇城长大,难道还不清楚,这城里面,就没有什么能够瞒得过人的,更别提你还如此的招摇。”

“爹爹的提醒,孩儿铭记在心。”梁稷也不反驳,应声之后走到梁忠跟前,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明月,“月色正好,睡不着的话,我陪您散散步赏赏月?”

梁忠与儿子对视之后哼了一声表示默认,背过身朝着花园走去,梁稷看着他的背影轻轻笑了一声,快步跟了上去。

其实前世的时候父子二人像这样独处的时间并不多,梁稷性格成熟稳重,沉默寡言,他对梁忠虽然敬重,却从不懂得表达。加之梁忠为人严谨认真,满腔心思都在朝堂社稷上,对待梁稷这个独子颇为严苛,父子二人极少有沟通谈心的时候,所以梁稷也很难感受到父亲对他沉默却深沉的关爱。

直到——

荣焉被陷害勾结太子谋反刺杀寿光帝,被迫出逃。寿光帝下旨,命梁稷率宿卫前去将刺客荣焉捉拿归案。

梁稷领了旨意心事重重地从长乐宫出来,迎面遇见了被召来商议政事的梁忠。

梁忠朝淡淡地将梁稷愁眉不展的样子收入眼底,平静道:“是我建议陛下,让你前去捉那个小质子回来。”

梁稷微挑眉:“爹,您是何意?”

“那小质子究竟敢不敢做下此等胆大妄为的事情,你心中比我清楚。”梁忠低声道,“有人既然能将这种事情陷害给他,难道就不能在前去捉拿他的时候,趁乱落下一个‘死无对证’吗?那小质子的存在,将会影响到今后的朝局,你难道以为你放过了他就能让他逃出生天吗?”

“爹?”梁稷难以置信地看着梁忠,半天没能说出话来,“您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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