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2 / 2)
寿光帝微抬眼,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他身上,时间久到即使微垂着头,楚郢之的心底也有一丝发慌,寿光帝才缓缓收了视线,看向安坐在一旁的高淙,轻咳了一声,斥道:“被人告御状告到了朕面前,你还能坐得安稳?”
“儿臣心中无愧,自然坐得安稳。”高淙唇边挂着浅笑,朝着楚郢之瞥了一眼,“又不是儿臣非要这个时辰闹到行宫来打扰您休息。”
寿光帝早已习惯了高淙的德行,瞥了他一眼:“现在不仅楚家的人要个说法,朕也想知道,你究竟因何,不顾你母后的阻拦,执意要休妻?”
“我与太子妃成亲三四年,她并无所出,仅凭这一点还不够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楚郢之闻言立刻反驳道,“连大婚那一日算起,殿下何时进过西院,舍妹连殿下的面都见不到,又如何,如何怀有子嗣?”
“我进没进过西院,你怎么那么清楚?”高淙微微眯眼,“还是说你在我府里放了人,时时刻刻地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话说完,高淙站起身,朝着寿光帝施了一礼,恭恭敬敬道:“方才的话确实是儿臣的托词,当着父皇的面,儿臣不敢说假话。太子妃本人确实没什么过错,只不过,楚家这种妻族,儿臣实在是不敢高攀。”他侧过头,朝着楚郢之看了一眼,“父皇也瞧见了这位方才咄咄逼人的样子,只不过是楚家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就敢如此,楚家的其他人……呵。”
“殿下为何含血喷人?”楚郢之瞪大了眼,“分明是殿下不分缘由就要休妻,置舍妹与楚家的颜面与不顾,我心中不忿,才来求见圣上,殿下何必要如此诬赖我楚家?”
高淙微微抬起下颌,面上还是笑着的,只是语气却格外的淡漠:“就算是我不明缘由要休妻,也是我与太子妃之间的事情,我若是有错,自有我父皇母后教诲,与你何干?你什么时候有资格过问太子府的事情,又是什么人给你的底气,让你对本宫指手画脚?”
“殿下欺人太甚!”楚郢之涨红了脸,对着高淙怒目而视,“我原本顾及殿下的颜面,有些事并不想挑明,既如此,那今日就一起把话说明白。殿下看不上我们楚家也好,嫌弃舍妹也罢,都不过是托词而已,殿下要休妻的真正缘由,不就是为了先前住在你府里那个小药童。”
楚郢之向前走了一步,盯着高淙的脸,一字一句道:“殿下身为当朝太子,豢养男宠也就算了,现如今还要为了那个男宠而休妻,将错处全都归于我楚家,此种屈辱,我楚家是无论如何不能忍受的。”
在听见“男宠”那两个字的时候,高淙眯起了眼睛,面上的笑意散的一干二净:“我府里先前确实有个药童,去年我在山间打猎,因为失误坠落山涧,为他所救,所以我将人接到府上,难道这种事,也要跟你们楚家事先打招呼?”
“说到这儿,倒是正好有一件事,当着父皇的面,要问问你们楚家了。”高淙偏了偏头,“正是这个药童,前几日因家事要离开陇城,却在两个时辰之后,被人所偷袭,身受重伤。本宫心中一直疑惑,谁会与他一个药童有如此深仇大恨,又是谁能那么清楚他离开陇城的时辰,早早地等在必经之路上痛下杀手。”
“直到有人交给我这个。”高淙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块腰牌,在楚郢之的面前轻轻晃了晃,“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军中之物。”
高淙低下头,看了一眼那个腰牌,冷笑了一声:“别说我与那药童之间,并无别的关系,就算真的如你所说,我们关系匪浅,让我因而疏远了太子妃,楚家就要将他除掉,那将来有一日,若是我因为什么事,得罪了太子妃,楚家是不是连我的命也要一起拿去?”
高淙站直了身体,与寿光帝对视:“父皇,您说,这样的妻族,儿臣还敢要吗?”
寿光帝安静地听完了二人的所有言论,歪着头靠在床榻上,眼帘微垂,不知在想些什么。高淙倒也不急,负手站直,安静地等待。楚郢之却远没有他那般淡定,掌心沁出了汗,几次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正当他终于在心底组织好言辞,准备开口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女声突然打断了他。
楚映寒徐徐步入殿中,朝着寿光帝深施一礼:“深夜打扰父皇,臣妾心中愧疚,还望父皇恕罪。”
寿光帝目光凝在她脸上,而后轻轻笑了笑:“反正朕今夜大概是睡不了安稳觉了,你有什么话要说,一并说了吧。”
“臣妾深夜前来,是想替抱病在身的家父,给父皇奉上书信。”她说着话,将一直拿在手上的书信奉上,“父皇看了这封信,就会明白楚家的态度。”
作者有话要说:荣焉:在享清闲,勿扰。感谢在2020-07-1121:17:50~2020-07-1220:56: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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