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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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安慰林余娇的方式,好像只要轻轻咬她一口,便能让她安静下来,乖巧又听话。

林余娇虚惊一场,终究是没什么心思吃东西了。

尽管这来兮楼是京华最好的酒楼,一顿饭便要花上寻常人家一整年才能赚到的银两,所以她从前路过这儿时,闻到里面的饭菜香总会加快脚步,因为吃不起,所以不敢想。

可今日山珍海味的菜肴摆了一桌,色香俱全,琳琅满目,却早已时过境迁。

林余娇自个儿吃不下,又想着顾庭总要她乖一些,所以她便索性起了身,拿了双干净的玉箸站在顾庭身边给他布菜,伺候他吃喝。

顾庭本想叫她好生坐着,可又想到从前她在袁府时,对他冷眼相嘲的模样,和此刻温柔小意殷勤布菜的她判若两人,他又忍不住握掌成拳,胸中满是翻涌的钝痛,心安理得的吃着她夹进碗里的菜。

本就是将她留在身边磋磨欺负的,他又何必真当她是时时刻刻要哄着的祖宗。

然而,吃过饭,下了楼,顾庭还是带林余娇去了青石长街对面的那间首饰铺子。

可不是为了哄她,而是她成日戴着的只有那支银凤镂花长簪,并不精细,也不名贵,他既看腻了,且作为他顾庭的女人,只戴这样一支簪子,也未免有些寒酸丢他的脸。

“喜欢什么,自己挑。”顾庭不喜欢进首饰铺子,因为这金银宝翠都与他的杀伐深冷的气场不合。

所以他一进去,就冷着脸站到了柜台最远的角上,负手而立,那架势真让掌柜的暗暗抹了把汗,不知道这位爷到底是来做生意的还是来砸场子的。

林余娇瞥了一眼他颀长冷峻的身姿,而后收回有些讶然的目光,望向眼前一排熠熠生辉的首饰。

都是极好的首饰,以她之前在宝华堂做大夫时所得的工钱,便是省吃俭用一辈子,也只能从这红锦长盒里挑得几样。

而现在顾庭,却让她随便挑。

林余娇知道以色侍人不能长久的道理,也深知自己总会有被顾庭厌弃,赶出太子府的那一日。

所以她状似在低头选首饰,实则心底飞快盘算了起来。

别瞧林余娇柔柔弱弱的,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实际上心底有主意得很,最是会盘算。

不然当初也不能带着林余逸和香葶两个跋涉千里去投奔袁府。

更不可能让她们姐弟俩在袁府能站稳脚跟,甚至让林余逸进了最好的学堂,一路科考,春风得意。

可惜最后只差这来年二月的春闱会试,眼见着就要金榜题名了,却出了这档子事,林余逸的前途算是断送了。

林余娇心底轻叹,惋惜不已,却也只能怪林余逸太过冲动,为了那登徒子的放荡行径葬送了自己的前程。

林余娇不得不盘算着将林余逸救出来之后,估摸着留了案底,也不能再参加科举了的。

待她离开太子府,她这残花败柳的身子定也难以嫁人,便不考虑旁的。

只想着离了京华,回从前所在的青州去。

用这些首饰置换套宅子,给林余逸娶个媳妇儿,守着他成家立业,以林余逸的才华学识,在青州教些学生不成问题。

而她自个儿则开个医馆,吃喝不愁,能养活自己,平安顺遂,便已是林余娇能想象出最好的余生了。

想罢,林余娇便仔细挑选了起来。

她也不要工艺很好的,只要那些式样简单却是足金的首饰。

青州那儿不比京华,是没有那么多富贵人家愿意为一支工艺精湛的簪子花这么多银钱的,倒不如这些足金足银的实在,即便没有上好的手工,但金子银子总不会掉价。

林余娇不敢选太多,怕顾庭嫌她贪心。

可顾庭见她在那儿左挑右选,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直接走过去,大掌一按,将那红木锦盒“啪”的一下按拢,直接皱眉冷声道:“不必选了,这些全带回去。”

林余娇被他吓了一跳,眸色惊然,团着水色,讶异地看着他。

顾庭漫不经心瞥着她,反手就将她头顶那支簪子拔了下来。

有了这些,还戴着这破落寒酸的簪子作甚?

林余娇咬着唇,似乎想将他拔走的簪子拿回来,眸色莹莹望着他,轻声道:“这这是逸儿送我的。”

林余逸送的?

顾庭挑了挑眉梢,仿若没听到似的,将那簪子直接扔到了地上。

还不解恨,他又抬起脚,狠狠踩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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