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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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晚间新闻的时候,乱步又搬着椅子坐在了社里的电视机面前,一手拿着零食,一手托着脸颊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这反常的举动引来了福泽谕吉的注目,可乱步却没有丝毫收敛的意思。

乱步已经这么干好几天了,但他却不肯告诉福泽谕吉这是为什么,让他心底的不安逐渐扩大。

他的反常是从遇见鹿谷开始的,这不得不让他敲响了警钟,因为福泽谕吉不知道对方到底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而坐在桌子后面的与谢野晶子正在剪纸,侦探社缺一些装饰,和两位男性相比,她的手自然是相当灵巧的,这也算一个打发时间的方式,毕竟武装侦探社才建社不久,根本没有什么客人上门。

如今武侦的成员只有他们三个,福泽谕吉暂时没有招纳新成员的意思,她也不会多问。

只是乱步

她用余光看了一眼这位少年,带上了一丝担忧,当初如果不是他的话,与谢野晶子也不会加入武装侦探社,而乱步通常来说和她与福泽谕吉之间没有秘密,但现在不一样了,她在想他是否遇见了某个改变他的人。

乱步似乎正在和他们拉远距离。

“”

与谢野晶子有一片隐藏在心底的乌云,她曾是一个名叫森鸥外的男人的学生而她的很多痛苦的回忆都和他有关,与谢野晶子花费了很多精力才能从那个男人身边逃开,在这个过程中乱步帮了她很多。

所以对她而言,乱步是接近于家人的同伴。

乱步看了一会儿电视,随后,他有些无精打采地垂下了脑袋,失望地想今天依旧没有他想要的消息,鹿谷虽然告诉他会有什么发生,可是却没有说完,而他的表情又是一贯的冷冰冰,所以乱步不知道这意味着好事还是坏事。

“你在干什么”与谢野晶子轻轻放下了剪刀,注视着乱步。

“看电视。”乱步头也不回地说道,在椅子上摇了摇身体,几乎完全霸占了电视屏幕,“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

“有人和你说了什么吗”

“这是秘密哦。”

“你已经这么做好几天了,但是我没有发现什么不同,或许他已经把你们的约定忘了。”

“不会的,你不懂的啦,”乱步笃定道,声音没有太多低落消沉,只是有些赌气,“没有人会把乱步大人放在后面,他只是想让我每天都想着他,这是一种心理诡计,我不会中圈套的,因为这并不代表他不在乎我,而是太在乎我啦。”

他当然看得透艾琳在想什么,他说话非常具有辨识度,是典型的施压者才会采取的方式,而这恰恰说明了他没有安全感,不会相信任何人,所以才会用这种方法来保证自己永远处于一段关系的上风。

不过,这也耽误太多天了吧

乱步气鼓鼓地想。

闻言,与谢野很想问你真的没有吗如果不是这样,你为什么会每天守在电视机面前

没有再和她说话,乱步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外衣口袋里,里面装着不同颜色的玻璃弹珠,每次喝过波子汽水之后他就会把它们收集起来,他很宝贝它们,会把最漂亮的珠子放在自己的盒子里保护起来。

但是现在它们被拿了出来,按照颜色的不同用小袋子装起来随身携带。

袋子是与谢野前几天给他缝制的,现在看到乱步拿出来,下意识说道“现在不担心弄丢了。”

“”

“乱步大人才不会弄丢东西。”乱步嘀咕道,他像只小仓鼠一样清点自己口袋里的弹珠,红色、苍青色最后啪嗒一声收拢了手掌,听到它们发出了清脆的声音,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是给艾琳准备的礼物,上次他没有拿走乱步的猩红色玻璃弹珠。

不仅如此,乱步想或许可以多几个选择,让他的艾琳来挑选,因为对方好像也正在找漂亮珠子,乱步可以用它们买鹿谷的时间,让他和他多说几句话,不要那么直接离开。

乱步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想相处的人,而下一次,他一定要掌握对话的主动权。

清点完毕自己的战利品之后,乱步将它们重新塞回了自己的口袋里。

他往外面看了一眼,透过窗户,有清凉的风灌了进来,把他头上戴着的帽子吹的有些发歪,黑色的发丝在他的脸颊上浮动,带来轻微的痒意,而窗外最上方的云层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乌云密布的模样,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

乱步微微出神地望着天幕,身前电视的声音似乎在缩小,每个字音都在远去,直到一条新闻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里。

“晚间新闻为您插播一条紧急报道,横滨青少年连环杀人案件告破”

仿佛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开,将走神的意识拽了回来。

他蓦地收回了顺着大风乱跑的思绪,迅速将目光落在了电视上,和他一样动作的有福泽谕吉和与谢野晶子,他们知道乱步对这起案件有多在乎,福泽谕吉给警方那边施压了很多次,可是对方却迟迟不肯采取法律行动。

只要一谈及这件事,乱步必定会和福泽谕吉吵架,虽然他们通常是吵不起来的,只是乱步一个人抱着手臂生闷气,说不要再理社长了,这几天与谢野晶子都看在眼里,现在如果警方真的将犯人逮捕了的话,对侦探社来说实在是一件好事。

是艾琳吗

乱步的眼睛亮了起来,这是不是意味着

可是当他的视线落在那位犯人的脸上的时候,乱步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他生气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幅度的动作把它搞得歪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砰的一声“才不是他”

与谢野晶子“什么”

“我说,犯人才不是他,犯人叫做近谷康生,是本地的检察官。”乱步盯着屏幕看,表情很不好看,用控诉的语气指责道,“我和犯人见过面,绝对不是这个家伙,他们抓错人了。”

怎么能这样,怎么会这样

乱步立刻想到了背后的原因,正义再一次地因为现实屈服了。本地警方不敢抓捕近谷康生,因为对方是gss组织背后的靠山,在横滨这个风雨缥缈的昏暗时刻,他们不敢插手黑手党之间的事务。

可是,这和侦探有什么关系呢

乱步看着那个替罪羊麻木的面孔,一股疑惑却意外地比愤怒更快涌上了心底,他突然找不到自己生气的理由了,规则将他完全困在了围墙中,他能做的就是等待别人允许他揭露真相,这比一切都让他感到挫败。

福泽谕吉沉声道“乱步,我向你保证,我绝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社长,你能让他现在就付出代价吗我不想再看到他洋洋自得的脸了,我要他现在就死掉。”

乱步记得自己以身犯险,最后用侦探的身份揭露对方犯罪的证据的时候,对方那幅毫不惧怕的模样,好像笃定他们不敢拿他怎么样,甚至还有闲心调笑他的侦探身份,光是想起来就让他感觉作呕。

“”

福泽谕吉很想说可以,但这件事情背后牵扯的势力太多了,他无法保证立刻就能让杀人犯付出代价。

这不是一个杀人犯、一个gss就能简单解释的事情,横滨目前的形式实在是太过于紧绷,每天都有无数的人失踪在黑暗里,小巷中随处可见横陈的陌生尸体,空气中都漂浮着一股腥臭的血腥味。

一发而牵动全身,如果警方直接逮捕gss的主要成员近谷康生,这就意味着导火线点燃,火拼会迅速爆发蔓延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尤其是最近擂钵街的羊正在被gss围剿,而港黑似乎在冷眼旁观gss的作为,他们都在等待一个机会。

福泽谕吉知道乱步是一个聪明过分的孩子,他能够想清楚这些,但让他作为一个侦探来接受,实在是太过为难了。

而这正是乱步建立起正常人格的阶段,他很想给他树立一个正确的榜样,但如果不是港黑先代首领突然失踪打乱了横滨的格局,福泽谕吉和他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矛盾冲突,想到这里,他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森鸥外的面孔。

对方本来该是新任首领的,但事情偏离的实在是太多了,而新任首领鹿谷门实的态度实在是模糊不清,不知道恩师夏目漱石有没有想到现在会变成这样

“不要任性,乱步,你应该明白现在是什么时候。”

“我知道。”乱步闷声道,“可是”

他停住了,没有再说下去,他知道再怎么样也不能改变现在的局面。

这声音有些委屈和说不出的愤懑,还有一点颤音,让福泽谕吉瞬间回过神来,立刻朝着对方的方向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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