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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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裳裳看到岐青泞脑袋上漂浮的两个数值。

好感度0仇恨值0

和顾无虞的起始分数一模一样。

白裳裳紧紧提起来的一颗心,终于重新回到了胸膛里。

太好了。

岐青泞的仇恨值为零,证明现在的岐青泞对于她来说,还是很安全的。

白裳裳的心中,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幸好岐青泞现在对她没有仇恨值,不然以岐青泞的手段,她可能都活不到下一章。

白裳裳看着岐青泞脑袋上毫无动静的数值,心情越来越平静。

皓雪满庭纷里有提到过岐青泞的身世。

岐青泞原本是神医葛蒲抓来研究医术药理的药人之一,后来,其他药人相继都被神医葛蒲研究毒药给毒死了,只有岐青泞苟延残喘地活了下来。

岐青泞因为从小就长期泡在药汤里,所以身体机能发生了改变。

他的皮肤变得苍白,发色瞳色唇色都变得很淡。

体质也渐渐变得百毒不侵。

他渐渐失去了作为药人的作用。

神医葛蒲没有像处理其他失效药人一样杀了岐青泞,而是收了岐青泞当徒弟,倾囊相授。

葛蒲已经老了,而葛蒲的医术必须有人传承下去。

岐青泞是最好的人选。

神医葛蒲将一身的本领,全部都传给了岐青泞,其中就包括医术、阵法和武功。

但岐青泞最感兴趣的还是医术。

岐青泞习得神医葛蒲所有的本领之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岐青泞研究出一种连葛蒲都无法察觉的毒药,欺师灭祖,在药庐里,亲手杀害了葛蒲。

葛蒲喝下那杯毒药不久,皱起了眉头。

“这茶”

岐青泞面不改色地将手里的淡茶一饮而尽。

淡黑色的眼眸,静静地看向葛蒲。

“这茶怎么了”

“这茶有毒”

葛蒲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茶杯应声而落,砸到地上。

淡青色的茶渍泼了满地,茶杯咕噜滚到了角落里。

葛蒲重重地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是你下的毒”

葛蒲目光涣散,费力地看向岐青泞“为什么”

岐青泞淡黑色的眼眸,并没有看向葛蒲,而是盯

着窗外的落叶。

他的眼底,没有任何的情绪。

岐青泞淡淡地说“因为师父已经失去价值了。”

“失去价值”

葛蒲的瞳孔渐渐失焦,他喃喃地念“失去价值,就该死么”

“这是师父教会我的。”

岐青泞的声音,和他的神色一样的淡漠。

嗓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这世间只有两种人,有用之人,和无用之人。有则用之,无用则弃而毁之。”

当初被葛蒲抓来当药人的童子,很多都是因为失去了价值,所以被葛蒲残忍地杀了。

岐青泞淡淡地说道“我不过是将师父教给我的东西,还给了师父罢了。”

“你这个欺师灭祖的畜生”

葛蒲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抓岐青泞,嘴里却突然喷出一口鲜血。

他缓缓地倒地,眼眸渐渐灰败。

瞳孔里一丝光亮都没有。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葛蒲睁着眼睛,慢慢咽了气“报应,这都是报应”

一代神医,曾因为研究医术药理而杀人无数,又因为研究出的医术药理而救人无数的神医葛蒲,终于还是死在了自己最得意的关门弟子岐青泞的手上。

用自己最得意的毒术。

葛蒲死不瞑目。

葛蒲到死都不知道。

他并不是因为失去价值而被岐青泞杀死。

而是因为,当年被他抓到药庐当药人的那一群小孩子里,有一对亲兄弟。

这对亲兄弟,一个叫做岐青澹,还有一个

叫做岐青泞。

哥哥岐青澹成为药人不久就被葛蒲毒死了,而弟弟岐青泞却活了下来。

那些在药桶里日夜浇灌的毒药,麻痹了岐青泞的经络,抑制了岐青泞的情感,改变了他的发色和瞳色,让岐青泞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失去了触觉,却没有磨灭他的记忆

岐青泞没有忘记他的血肉至亲

那个和他有着相似名字的哥哥,那个遭遇危险会挺身而出永远将他护在身后的哥哥

岐青泞始终记得他的名字。

他叫岐青澹

岐青泞的情感,因为药物,而永远封印在了这副血肉之躯之下。

而岐青澹的名字,却始终死死刻在了岐青泞的脑海里,时时刻刻提醒着岐青泞

要复仇。

那是岐青泞的哥哥,是岐青泞的血肉至亲。

他们是同出一脉的亲兄弟。

只要岐青泞还记得自己的名字,他就会为了这个名字,替他的哥哥报仇。

终于

岐青泞用毒,杀死了他的仇人葛蒲。

报了哥哥岐青澹的仇。

岐青泞杀死葛蒲的时候,心中并没有丝毫大仇得报的畅快之感。

他的心绪很平和。

宛如弯腰拔下了一株药草,伸手拂落肩头的一片树叶。

花开花落,云卷云舒,顺其自然。

他的内心毫无波动。

而这一切,死不瞑目的葛蒲,是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这段往事也随着他的离去,而被永远埋在了地下。

岐青泞的大仇得报。

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丝情感羁绊也跟着消失了。

从此以后,岐青泞的世界里,便只剩下冰冷的医术药理,再无其他的事物。

岐青泞虽然是神医葛蒲用来研究医术药理的受害者。

但他却继承了神医葛蒲对于医术的痴迷。

药桶里那些日夜浇灌的毒汤,令岐青泞丧失了人类的情感,也失去了对于华服美食的追求。

岐青泞活下去的意义,只是为了研究更加高深,更加玄妙的医术药理。

他成为了一个药痴。

因此,岐青泞在替人看病的时候,诊金从来都不是那些黄白之物,而是从病人的身上收取。

前提是病人自愿。

大多数支付诊金的人,都是病人的亲属。

前提也是对方自愿。

岐青泞收取诊金的过程,都是在对方自愿的前提下进行的。

岐青泞从来没有逼迫病人支付诊金。

因为逼迫,只会让他想起他惨死的哥哥。

哥哥始终是他的底线。

岐青泞唯一一次强取,取的就是白若裳的性命。

白裳裳看完小说大结局也不明白,当初岐青泞为什么会伤害白若裳。

小说里,关于这个片段,写得非常的意识流。

在皓雪满庭纷里,岐青泞在伤害白若裳之前,说了一句极为古怪的话。

“如果我伤你是天意,那我究竟是为什么会伤害你呢”

他的声音平淡,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小说里的岐青泞,一直都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白玉瓷

器。

唯独那一天。

岐青泞第一次显露出他作为一个人类的情绪。

他的声音里,蕴含着莫大的好奇心。

而就是这该死的好奇心,纵使他切开了白若裳柔嫩的肌肤。

一探究竟。

“我要知道,我究竟为什么会伤害你。”

因为这一刀,岐青泞彻底从一个研究医术药理的受害者,沦为一个加害者。

白裳裳回过神来,看了折菊一眼。

皓雪满庭纷里,当时的侯门弃女白若裳,被已经成为镇国大将军的景砚扔到营帐里亲手夺去了清白,而白若裳急火攻心,吐出一口红血,当场昏迷过去。

面色阴沉的景砚,叫来随行的军医。

军医诊断之后,称白若裳多年来忧思成疾,郁结于心,导致心肺俱伤,命不久矣。

景砚沉默了许久,不知出于什么想法,没有将白若裳送到更深的炼狱,而是把她留在了自己身边,当做一个粗使丫头使唤,命她做最脏最累的活。

白若裳一天比一天,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瘦得只剩下骨头架子。

谁都知道,她活不长久了。

再后来,折菊结识了一个同乡的银甲小兵。

银甲小兵钦佩折菊一片忠心,决意帮她救出白若裳,两人声东击西,纵火烧了营帐,折菊趁机带走了瘦得只剩下骨头的白若裳。

主仆二人逃之夭夭。

而当时属下回禀景砚,称发现二人逃跑,问他是否下令追下去的时候

景砚却淡淡地说“不必了。”

当时如果去追的话,白若裳和折菊一定逃不脱,但景砚却主动放弃了,而景砚当时下这个命令的时候究竟在想些什么,这世界上恐怕是没有人会知道了。

那厢,折菊救走白若裳之后,为了给白若裳治病,于是将她带到了丹溪医仙岐青泞这里。

岐青泞那日收取的诊金,是一颗玲珑心。

“我愿意。”

折菊听到自己恍惚而坚定的声音。

她的心中一片茫然。

折梅、折兰、折竹姐姐都死了。

现在是不是该轮到她了

也不知道,她现在下去,还赶不赶得上折梅姐姐她们

能不能一起投胎下辈子,再做好姐妹

折菊回过头。

她想把小姐的样

子,永远地刻在脑海里,喝了孟婆汤也不要忘记。

下辈子她还想继续给小姐当丫鬟,陪着小姐一起长大。

这辈子她们的运气不太好,所有人都死了。

希望下辈子,她们的运气能够好一点,活得长一点,陪小姐更久一点。

折菊回过头,看了小姐一眼。

只一眼,折菊眼中的泪水,立刻就落了下来。

她看到她的小姐,哭得眼睛红肿,瘦骨嶙峋地趴在地上。

伤心欲绝地哀求她,求她不要离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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