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1 / 2)
院试不同于府试,由学政掌管之下,考试难度与监管程度直线上升。
本身,一般让进士出身的侍郎、京堂、翰林担任这个职责。
他们担任之后,便掌管一地的有关于学风的事情,自从接受皇帝指派起就不得访亲会友。
而在监管程度上,乔庭渊和沈近存这次给了那位作保的廪生足足有十两银子。
那位廪生不仅要像陈夫子那样唱保,还要和乔庭渊相互指认,以免顶替。
然后再和互相联保的五人相互指认。
一旦出了事情,谁都跑不掉,革除功名都是小事。
若是出了泄露考题这样的大事,皇帝必然会大怒,那么就昭狱有请了。
乔庭渊撇去了心头浮动的心思,赶紧把小隔间里的湿漉漉的被子打开。
索性他这回的这个房间迎着日光,如今还是盛夏的时候,空气里一股子闷热,恐怕就只有晒被子这一条好处了。
眼下是八月,乔庭渊还带了一些祛除蚊虫的草药水,这些都是允许的必需品,入场之前会被衙役翻过来覆过去的摇晃。
说真的,除了没有那些现代科技手段以外,真的是检查了个底朝天。
其他的,诸如水与食物,还是都由那个小窗口里送进来。
他身前是一张比膝盖略微高一点点的桌子,而身后是类似于一张板子,插在了两个石头之间。
乔庭渊坐上去的时候,还有咯吱的响声。
在所有人都入场之后,卷子也从衙役的手中发下来。
考试分为两场,一共考三天,时间还并不算长。
第一场的试卷一发下来,乔庭渊便已经从头到尾打量了个遍。
避免写到最后才发现卷子已经有了污渍,这样白白浪费时间。
前面的帖经墨义填空题,有百余道题,还是以出在大学和周易之中,难度无形之中就已经拔高了不少,题量还大的很。
后面又是大题的策论。
有个四五道。
出自尚书、大学、中庸以及孝经。
乔庭渊微微扶额。
今年的题,出的让人有一些意外。
根据陈夫子的两套过去的卷子,往日里都是集中侧重在某两本书上,大量出题,小题
兼顾大范围。
今年直接是大的论述题就包含了大部分的范围。
乔庭渊默默整理了思绪,一点点的顺着填空题把答案写在草稿纸上。
从前在县试府试的时候,草稿纸的纸质并不算好,墨水甚至会渗漏。
如今院试,到底是一个州学子的集聚,草稿纸的纸质都有所提升。
乔庭渊落笔便比从前重了不少,字迹更为端正。
中间时候,二门处有击鼓声。
这便是告诉里面的人时间,可以去上厕所方便了。
如果中午送进来的水不够喝,可以再去领茶水。
这些活动都只允许一次。
等草稿纸上写满了字,乔庭渊再把答案抄回到卷子上,这时候都已经是下午了。
乔庭渊背后的那个小窗口上还放着送进来的食物与水。
因为是夏天的关系,乔庭渊也不用担心食物会凉掉,他伸手去拿的时候,碗里的肉饼还是温热。
乔庭渊咬了一口,还是传统的猪肉菜馅的,他从县试一路吃到了院试,这口味还真是一点没变。
闲暇的时候,乔庭渊打趣了这一路考试的经历,又想着沈近存分配的小隔间似乎离自己挺近的。
中间是隔了七八个人的距离,刚才走过来的时候还给自己眨了眨眼睛,惹得衙役又向乔庭渊看了几眼。
乔庭渊都寻思着自己,怕是上了衙役们的重点观察名单里了。
就着被太阳晒热的温水,乔庭渊吃完了肉饼。
根据乔庭渊肉眼观察这个日头,应该差不多是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
方才一直专心在写卷子,他都没有感受到脸上的那种灼热感。
吃了会儿饭,乔庭渊抬手拿了干净的帕子沾了水,敷在脸颊上,稍微缓解。
乔庭渊把桌子向后挪了挪,尽量避开大面积的日光。
虽然如此,乔庭渊还不算好受。
他翻了翻最后几道大题,草草的在草稿纸上写了中心破题思想,思绪正持续不断地被烈日打扰。
乔庭渊迫使自己不去在意,再次专心于考卷大题。
而后大门处又传来了击鼓三声,考场上的一位官员再次击打云板三次,提醒考生“快誉写。”
因着考官的提醒,场内传来小声的惊呼,被衙役拿着棍棒走过去提醒。
若
再次犯错便直接撵出考场。
乔庭渊体温低,爱出冷汗,此刻竟然显得还有几分好处。
他麻溜的抄写完了所有的大题,最后检查了一边。
等衙役分批依次收卷子。
而后吃了晚饭就直接进入了漆黑的睡眠状态。
院试是不允许在夜晚点灯继续答卷考试的。
明天早上醒得早一些,趁太阳没出来,在脑子里复习复习还未考的律法、算学。
跟他一个想法的人不少,他上床之后没多久,就听见了沉沉的呼吸声。
乔庭渊收回杂乱的思绪,顶着被子又霉又有太阳晒过螨虫尸体的味道,睡意被迫浓浓。
等第二天一早,天色还是雾蒙蒙,乔庭渊估计差不多是自己从客栈起床的时间。
乔庭渊起身的时候,扎了下头发,过了这么多年,他都早已经习惯了处理这及腰的头发。
但是他现在也没有成年,所以扎头发的时候没有那么正式的冠。
乔庭渊拿昨天领回来的茶水,倒了一点水沾帕子,给自己稍微洗了脸。
他正擦着,就感到刺痛。
这儿也没有镜子,乔庭渊只好摸了摸脸颊眼角边。
那儿掉了一小块的皮。
乔庭渊没有管这些,依旧是吃了饭,等待卷子发下来。
第二场考的比较杂。
诸如律法、算学、杂文、诗赋都在其中。
而这个的时间也给的较为充足,容许第二天下午交卷,但是夜晚依然是不容许点灯的。
一是打扰休息的人,二是扰乱考场的秩序。
排在前面的是律法的填空题,几乎是让考试的人正式对整个国家的基本制度有所了解。
鲜少有涉及到真正难点的问题,只有容易混淆的律法。
也就是说非常考验基本功扎实。
乔庭渊下笔如神,沉心静气,他可不是白白复习律法的,前前后后的看了那么多的书。
至于杂文,拟的主题是与送别友人相关。
杂文多以箴、论、表、赞几种文体来进行考核。
所以乔庭渊第一时间是想到了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出师表、马说这一类。
不论是陈夫子还是县学里的进修,对策论、表之类的文体,都只是讲解意思。
具体的写作方法却是没有教导过的。
乔庭渊私底
下根据自己的经验,也总结有较为基础的模板。
他列了几个切入点,一一的想出接下来的思绪,提取出自己认为能胜任的,写起来不会出错的。
过了杂文就是算学,乔庭渊抬头看了一眼窗户外的天色,又到了晚上吃饭时间。
乔庭渊先看看一眼诗赋的三道题,一面吃饭一面想着。
等吃了饭之后,天色已经黑了,乔庭渊便按照衙役们的要求,上床休息。
月色下洒出来淡淡的白色光芒落在卷子上。
乔庭渊翻了一个身,心思忍不住的起伏。
既想到了中举之后的事儿,又想到了落榜后。
乔庭渊就是这样总是在心里提前想好了一件事成功与失败的两种结果,并对这两种结果都有应对。
但乔庭渊也是一个十分冷静的人,他考虑好了便放下心思睡去。
半夜,正是人们熟睡的时候,突然传来了衙役行动的声音。
衙役们甫一动,乔庭渊便警觉的醒了过来。
隐隐约约的能够听见他们的私语声。
“堵住嘴巴,快点。”
“抄袭作弊者革去功名。”
“先关到东院去。”
想来应该是想趁着半夜,衙役们都睡意昏昏的时候去作弊。
乔庭渊虽然不理解,但听说每年干这样的事情的人都有好几个。
人总是心存侥幸。
一晃眼,第三天就到了。
乔庭渊倒也没有先去打理自己,他把昨晚上想出来的诗赋抄在草稿纸上,逐字逐句的修改得体。
没有冒犯皇帝,避免政治问题。
讲求在优美中押韵。
乔庭渊写完了诗赋,最后又唰唰两下把算学的题写完。
算学的题不占大头,但题目相对于康朝的知识分子的算数平均水平来说,还比较的难,能够甩下去绝大多数的人了。
世人都知道算学用到的多,却不以为意,即便朝廷有加重算学比分的意思,大多数人也是囫囵吞枣。
刚过了下午,乔庭渊检查之后就摇了铃铛,顺手扯下了桌子上贴着自己信息的标签。
等待收卷子的官员收卷子,他收一份便会发一张“放头牌”,而后衙役统一一批人放出大门。
走出去的时候还要把进来时候的“准考证”和“放头牌”再交给门口的人
,交一个人出去一个。
乔庭渊原本还只是感觉身上有几分的疲劳,但是真在太阳下的时候,还是有一些头晕。
“怎么样”
沈近存和他一批出来的人,从他身后拍拍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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