攒古董（2 / 2）

他们数一数，这一次抓到二十二只鱼呢。

“我两个姐姐和柔柔姐姐有帮忙，不过他们帮助小孩是理所应当的，所以每个人只分一只。但是，她们可以先挑。剩下的人一人分三只，多余的那只是给海风海浪的。理由和之前一样，他们是两个人，又比较大，出力很多的。”

说完了，他看着大家，问：“你们有意见吗？”

他们那些小孩子是没有意见的，毕竟下山的时候，他们都已经盘算好了。至于大人，大人就更没有意见了，鱼又不是他们抓的。何必去破坏小孩子间的和谐呢。

再说，邻里邻居，就是要互相帮助和睦相处，才能处的长远啊。

天色不早，大家很快的分完，小许朗吁了一口气，说：“圆满完成任务。”

他小心的看着许老三，问：“叔叔，桃子呢？”

这个时候，想起小伙伴了。

许老三睨他一眼，说：“挨揍了，现在在炕上窝着呢。”

小许朗张望了一下，说：“柔姐也没在。”

许老三又睨了他一下，说：“她也挨揍了。”

一人挨了好几下呢。

小许朗震惊了，没想到那么强的柔姐，在家里竟然也是要挨揍的。果然，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犯错了都会被打屁股！不管多厉害，都是一样的！这么一想，他就觉得自己刚才被抽，好像也没有那么疼了。

反正，大家都一样啊！

想到这里，他说：“叔叔，你跟桃子说，我的兔毛给她，让她不要偷偷躲起来哭。”

许老三：“你在说什么鬼话？我闺女那么坚强，才不是躲起来哭鼻子那种人呢。”

哭是真的哭了！

但是，他要给他闺女留面子。

小许朗不相信，桃子最爱哭了，爱哭又爱撒娇，他最懂桃子的。

许老三恼羞成怒：“你那是什么眼神儿，不相信吗？我是那种说话不靠谱的人吗？”

许朗点头：“是的啊。”

许老三深深的看着小许朗，突然间抬头，叫：“老许，你也管管你家小许朗啊，你看他，一点礼貌也没有，竟然欺负我这个长辈。我做长辈的也不能跟他动手，我可太难了。”

小许朗震惊了，不敢相信，一个大人竟然还干告状这种事儿。

不过又一想，这个人是许叔叔，又觉得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不可能的，反正许叔叔就是这个样儿的。

他小小年纪，就叹息着感慨：“大喜婶婶跟你一起生活，真是好艰难哦。”

所有人一愣，随即爆发出惊天的大笑。

许老三撸袖子：“别以为，你不是我家崽，我就不能动手。看我不收拾你。”

小许朗做了一个鬼脸，撒腿就跑。

许老三作势追了两步，哼了一声，转头说：“老许，你家这个娃，真得教育了。”

大队长点头：“确实。”

话是这么说，眼里的笑意出卖了他。

大家分了鱼，皆大欢喜。

说起来，他们今年这收获真是不少了，这几条鱼如果腌制起来，过年就是一个顶好的菜。在他们这边儿，鱼肉虽然比不过猪肉，但是跟野鸡野兔那些个比起来，可是一点也不差了。

谁让，他们这边是内陆呢。

他们压根没有海，河都是可怜见儿的小河沟，要说很多水，那是绝对没有的。所以但凡海产，在他们这里都是稀罕的物件儿。也正是因此，这鱼要是摆上桌，比野鸡野兔有面子。

兔子这东西没啥节操，可着下崽儿，稍微不留意就满山都是“它们”的后代。所以即便是兔子跑得快，但是他们这边儿最容易抓到的，还是兔子。

虽然是个肉，但是跟鱼比起来就没有那么稀罕了。

几个大人商量好了，明天一大早一起上山，再看看那池塘里还有没有鱼。也不是说他们一定就要可着这一只羊薅羊毛给拔秃了。而是，现在都这样。

他们不抓留在那儿，赶明儿就被别人抓了。

难不成还想养着？那就是做梦了。

所以常喜跟桂花婶子几个商量好了，明天一大早由许月带路领他们过去。许月是今年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回了家。大队长和桂花婶想的是先让她在家适应半年，明年就要开始上工了。

至于其他小崽儿，谁让他们都要上学呢！

大晚上的，常喜也没有睡，明后天都没有什么做饭的局儿，正好把东西收一收。这几天她是接连赶场子，差不多做了七八场酒席了。这个时候不仅是农村结婚的人家多，城里也是一样。

好像秋收之后，就是大家比较着急的季节。

因为这次她自带高汤，条件过得去的，都会愿意要的，所以常喜能换的东西就更多了。她这几天，已经换了六十多个鸡蛋了。这东西冬天也放不坏，所以常喜基本上都会选择换鸡蛋。

他们没有什么更好的东西，但是这个还是很补的。

除了鸡蛋，还有六个鸭蛋还有一个鹅蛋，这样的东西可真是太少了，常喜露出微笑。

许老三出来上茅房，生生吓了一跳，他吐槽：“哎呀我去儿，媳妇儿啊，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在这里诡异的笑干啥？你要是手里在拿个菜刀，我都觉得你要干掉我了。”

常喜：“滚蛋。”

许老三不走，磨蹭到她面前，说：“媳妇儿啊！”

他伸出自己的魔爪，常喜一巴掌把他的手拍掉，说：“你有没有脸，给我滚远点，我懒得看你。”

许老三委屈：“你看你这人，你不是我媳妇儿吗？”

常喜冷笑一声，说：“谁想给你当媳妇儿，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我这辈子找你最对的事儿就是生了三个娃。”

许老三：“那你看，我还是有用。”

常喜：“……”

可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她推他：“你可赶紧走吧，别在我面前转悠。对了，今天你跟小林子在那儿说什么？是罐子的事儿？”

许老三嗯了一声，有点心不在焉。

常喜：“我明天就给用了，放心吧。咱们遇见了合适的就买，值钱的不值钱的咱都有，我混在一起放。没问题的！我们先屯着，说不定以后就是孩子们过好日子的资本。”

许老三点头：“这我知道，我不比你还懂？”

常喜啧了一声，睨他：“你可别吹了！”

许老三：“怎么就是吹？我一个男人还能不如你一个女人家？”

常喜懒得和他说这些有的没的，说：“你还不赶紧去上茅房，你要是尿了裤子可没人给你洗。”

“你咋这么狠心？你不是我的婆娘吗？”他嬉皮笑脸的伸手揽常喜，常喜将人一推，翻白眼：“滚犊子！”

许老三：“我们好久没有……”

常喜一字一句：“你给我滚！”

许老三：“你看你，我可跟你说，想跟我睡觉的女人从咱们村排到县城，我可是都守身如玉不乐意呢。你这还对我摔摔打打，你说有你这么当媳妇儿的吗？”

常喜冷笑一声，指着他的鼻子说：“你就做你的大头梦吧，还村里排到县里，你咋不说排到首都呢。你是不知道，别人看我都是啥眼神儿。他们都觉得我是瞎子呢。还能看上你？你可真是自我感觉良好。”

就这，许老三还有话说呢。

“他们同情你是因为你是我媳妇儿，要是偷偷来，就图着舒服，我长得这么好，亏吗？谁还管我懒不懒？你这女人真是单纯，我真的很好哒！”

常喜：“那你去找啊！你别耽误，赶紧去找啊！”

说完，一甩帘子进了东屋。

许老三委屈的扁扁嘴，说：“我这么好你还看不上我，真是，一点都没有当人媳妇儿的自觉。也不想想没有我，你还能有这么可爱的三个娃儿？谁家娃有我家的这么好看啊！难道是因为你长得好吗？当然是因为我优秀又出色啊……”

这人边走边是碎碎念，一直到从厕所回来，还在碎碎念。

许老三站在东屋门口等了一会儿，眼见常喜似乎睡了，压根没有理他的打算，默默的趿拉鞋进了西屋儿。

倒霉催的。

他还是得努力多赚钱，有钱了，他家就能扩建盖大房子，就不用这么睡了。你看现在，想跟自己媳妇儿睡觉都不行。

哎！

他惆怅的叹息一声，爬到了炕上躺下，刚躺下就听到雪林没有起伏的声音。

“没人可以欺负我妈，你要是在外面胡来，我不会管你是不是我爹，直接让你变成太监。”雪林翻了一个身，继续睡觉。

许老三：“……”

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嘟囔：“你咋还偷听我跟你妈的话？有你这么当儿子的吗？”

雪林没有任何声音。

许老三：“哎不是，你醒醒。”

他轻轻推了一下儿子，雪林又翻了一个身，距离他更远了一点，没理会他。

许老三：“……我可真是太难了，咋还有这么狠的儿子。”

雪林终于回头：“你到底睡不睡，不睡出去干活儿去。”

许老三：“……”

他委委屈屈的团住被子，咬着被子说：“我真命苦！”

雪林：“呵。”

半夜的事情，一贯睡得深沉的许柔柔和小猪仔许桃桃是完全不知道的，两个人睡得好，一大早格外有精神呢。小桃子啃着煮鸡蛋，说：“真好吃。”

常喜：“这就是昨天你带回来的野鸡蛋。”

小桃子：“果然很好吃。”

“你什么不好吃？”

小桃子：“嘻嘻。”

常喜：“放学了别到处跑，今天中午给你们炖鱼。”

小桃子睁大了眼，喜滋滋：“那可真是太好了。”

她问：“那，妈妈会放豆腐吗？”

常喜一下子就明白了，说：“你想吃豆腐？”

小桃子点头，诚实的很：“豆腐炖鱼，可是很美味的。”

常喜：“等妈问问今天有没有人去公社，如果没有人，就没有豆腐；如果有人去，就买来炖鱼，好不好？”

小桃子：“好的呀。”

小不点指挥起来：“如果没有豆腐，就放土豆，也是很好吃的。”

虽然她不会做，但是她很会吃。

常喜失笑：“这还用你教？赶紧准备准备上学去。”

小桃子：“好哒！”

小姑娘蹦蹦跳跳出了门。

许柔柔：“你等等我！”

小桃子挠头：“不好意思哦姐姐，我把你忘记了。”

许柔柔：“你就是个小没良心的。”

许桃桃：“我不是呀，我很有的，姐姐不要嫌弃我呀。我就是想早点上学，好好读书的。”她可认真啦：“期末我是要考一百分的，我要跟李翠翠同学比赛，我要干掉她！让她知道我的厉害。”

许柔柔是知道这件事儿的，说：“行，那你好好学，给你的小伙伴们争光。”

小桃子一翘小呆毛，高兴：“那是当然！”

她叫了一声，很快的，小伙伴们就到齐了，大家手拉手，大声唱歌一起走。

许柔柔跟在几个人的身后，感受到偶遇的叔叔大爷，奶奶婶婶的目光，默默的想，明天是不是不跟他们一起走了。这样被人行注目礼，实在是让人觉得很不好意思啊。

“桃桃，你昨晚挨揍了吗？”小茂林问了起来，他昨晚，被打屁股了。

许桃桃：“怎么可能不挨打呀！我妈说了，人没有鱼重要，天冷下水会感冒。即便是做好事儿，也是不可以的。”

她指了指姐姐，说：“她也挨揍了。”

小伙伴们：“吼！！！柔姐也会挨揍！”

许柔柔：“……你们唠嗑就唠嗑，别扯我！”

许桃桃：“姐姐，你不要难过，挨揍没什么的。哭一哭就好了。”

小许朗：“你果然哭了，昨天叔叔还想骗人。”

小桃子：“嘻嘻。”

小贺嘉眨巴大眼睛：“我没有挨揍，不过爷爷说，如果我再淘气，就告诉我妈妈。让我妈妈揍我。”

小桃子：“这就没啥啦，反正你妈妈也不是总来，等你妈妈来，你爷爷都忘记了。”

她一本正经：“年纪大了记性都不好的。”

小贺嘉：“我也是这么想的。”

许柔柔跟在后面，一言难尽：“……………………”

这些小孩儿，真是揍少了。

没一个听话的。

小茂林：“那我们今天还去不去小池塘了？”

那可是个神仙地方。

“我觉得那里肯定还有鱼。”

海风压低了声音：“这你就别想了，咱们去了也没有，我都听到了，他们那些大人今天要去。他们啊，嘴上说的好听，实际身体可诚实呢。估摸着，这一上午他们都能给捞的淤泥都不剩。”

几个小孩儿：“啧！”

小桃子雄心勃勃：“没关系，我们会有其他好地方的，我们运气这么好。”

“那也是哦！”

“对，我们会有其他好地方的。”

几个小孩儿又激烈的套路起来。

许柔柔：“……”

而此时，常喜他们几个妇女已经抵达池塘了，昨天没有参与分鱼的翠花婶也在，她惊奇得很：“这地方真是小崽儿们找到的啊，他们这运气真心不错啊啊！我可是打小儿在村里生活的，都没发现这么一处地方。”

她竖起大拇指：“厉害。”

桂花婶：“他们整天窟窿眼里翻蛆，总归能找到那么一点东西的。”

其他几个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你也太能说了。”

桂花婶：“这不实话吗？”

那还真是实话，不假。

不过大家可不会这么说，还是带着笑。

翠花婶也笑着开玩笑：“我家孩子太大了，不能跟他们一起玩儿，吃亏了。要不你说跟着他们几个混，还能不行？”

常喜：“那还是桂花婶子家小许朗领导的好啊！”

小许朗：哈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