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2 / 2)
陆宗兼随意动了动地上堆成山的金条,然后抬头看向陈慎“此事事关重大,以防有那鼻子尖的贼子闻
了。”
陈慎追问“如何上报”
陆宗兼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陈慎“实话实说”
陈慎略微有些不满,心想自己留在这儿做这些苦力,陆宗兼算盘打的倒精,圣上面前露脸的机会全揽自
己身上去了,有些想说点什么,可触及到陆宗兼脸上的笑,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陈大人该不会以为我又要抢你功劳吧”陆宗兼突然开口道。
“陆大人高风亮节,下官怎会恶意揣测陆大人”陈慎拱了拱手,皮笑肉不笑。
陆宗兼嗤了一声“这些富可敌国的宝藏说到底都是楼君炎发现的,怎么都落不到你我头上。你若嫌我
安排的不合理,我大可以守在这里,等着陈大人想办法将这些宝藏运回京城,不知陈大人可想到法子了”
陈慎羞的面红耳赤。
此处山洞位于悬崖峭壁之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能找到这座山洞已是不容易,爬上来更是困难,更遑
论将这足足有几十车的宝藏完好无损地搬出来运回京城。
他的确还没想到好法子来搬运。
见他没话可说,陆宗兼摇摇头便出了山洞,陈慎此人一身的臭毛病,急功近利,又有些贪,可他偏又是
小贪又贿,绝不贪图数额较大的银两,偶尔尔也尽心替百姓做些实事,这些年虽升不了官,却也没出什么大的
问题,数十年稳做京兆府尹的位置。
这点不得不令人佩服。
一路回了京城,陆宗兼首先进宫面圣,将找到楼君炎夫妇的消息禀告于景昭帝,景昭帝龙心大悦,直言
不已,高兴的差点失态。
这可是大晋百年难遇的好事。
楼君炎这小子莫不是上天派给他的副将,为流江水域所困扰时,楼君炎便为他送来了解决方案,国库缺
银子时,好家伙落个崖竟然发现了前朝宝藏,流江银子的事情轻易就解决了,根本就用不着劳心费力去宰杀
但朝廷既然已经放过话,奸商还是有必要杀几个,鉴于楼家便是从商的,倒是可以绕过江州。
景昭帝莫名想到去年做的一个梦,他梦见大晋人才凋敝,有盛转衰的迹象,先帝甚至从棺材板里爬出
来,指责他抢夺了皇位,却不好好治理这个天下,尽用些污七遭八的人,在梦里,先帝痛骂他三日,自他当
上皇帝以来,即使满手沾染鲜血,即使某些政治需要,肃清朝堂,杀了好些忠臣,却从未梦到过先帝,这还
是破天荒头一次。
他本不是信佛之人,更不相信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抱着试试的心态,突然便下了开恩科的决定,先帝
既然说他没有做到唯才是用,那他就多招几个人才回来,没想到就发现了楼君炎这个宝藏男子。
“楼君炎何在让他速来见朕,朕要大赏”
陆宗兼默默叹了口气,可真要打心底嫉妒楼君炎了,自己于官场混的风生水起,除了自己本身的实力
外,多少也有国公府的荫蔽,大小悬案办了不知多少,可也没见景昭帝对他有多高看啊。
“楼夫人这几日担惊受怕,又被困于黑漆漆的山洞,身子骨弱,早就受不得洞中寒气昏迷了过去,我们
找到他们时,楼大人焦急万分,匆匆说了洞中宝藏之事,便带着楼夫人回府医治了。”
嫉妒归嫉妒,该实话实说时,陆宗兼依旧选择为好友实话实说。
虽不知楼君炎此举有何深意,但自个儿也没道理拆他台子。
景昭帝皱眉,旋即道“让宫中御医去楼家看看。”
孙忠正要应下去御医院请御医时,工部却在此时递上了一份折子,官员请辞的奏折。
一看名字,慌的孙忠赶紧递给了景昭帝。
“陛下,这是楼大人辞官的奏折。”
“什么”景昭帝惊。
就连陆宗兼都吓了一跳,楼君炎莫不是疯了,四品官职说辞就辞
景昭帝匆匆看完后,便将奏折拍在桌案上,怒道“胡闹简直就是胡闹岂容他如此儿戏”
陆宗兼默默地伸手拿过奏折,快速浏览了一遍,等看到楼君炎言辞真切地写了什么后,终于明白陆燕尔
为何要假装昏迷了。
通篇情真意切地说自己夫人受到了如何的惊吓与伤害,昏迷至今都未醒,吾见妻手腕之伤,深感痛心,
如花娇颜上的伤痕,更是几日都不见消散,吾心甚痛,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护不住自己的妻子,又有何能力去
护一方百姓。
眼睁睁地看着妻子被逼下悬崖,自己竟无力相救,只能舍命陪妻子,万不如陪妻子一起搭上性命,吾心
实在惶恐,有负于陛下重任,终究是自己德行不配在其位上,经由此事,大彻大悟,他实在不该在朝为官,
不如携手娇妻隐匿山林,纵情山水,乐得自在,亦能平安相守到老。
虽没指名道姓,可从头到尾却在隐射自己虽做了四品官,依旧只能放任自己和妻子被人欺辱,能平安活
到老亦是奢望。
好一招以退为进。
趁着舆论完全不利于德清长公主,又实值发现这惊天宝藏之际,继续让事情发酵,让德清陷入越发不利
的局面。
景昭帝本就对德清早有微词,京城乃至朝野都对德清不满,楼君炎夫妇更是直接深受其害,若楼君炎这
个被害的坠崖的人大难不死,反倒被逼的辞官,如何平息民怨。
擅闯私宅,肆意虏劫官员妻子,甚至滥用私刑,差点将人逼迫至死,还有德清滥杀无辜的旧账也被人翻
了出来,这哪一件不是自己作死。
若德清长公主得不到应有的惩罚,简直天理难容。
而景昭帝也知道德清这次不是关几天禁闭,苛责责骂几句就能了了事。景昭帝指了指陆宗兼手上的奏折,威严道“拿过来。”
陆宗兼刚将辞官的奏折递了过去,景昭帝抬手便撕了两半,“朕念楼卿爱妻心切,特准许他休沐一段时
日,待妻子身体恢复健康,再重返朝堂。”
并下旨赏赐了楼家好些珍贵的药材,绫罗绸缎,以示安抚之意。
即日起,剥夺德清长公主的称号,吃穿用度一律降级,府上除了最基本的护卫外,不得再私增人手,并
且移居城外庆云庵,青灯古佛,代发修行三年,在此之前,无诏不得返回京城。
京城朝野一片哗然。
没想到德清在京城横行霸道多年,祸害了无数良家少年,竟然真有被惩戒的一天,实在大快人心。
而此事传入楼君炎耳中时,面上却没多少表情,陆燕尔撑着下巴,一言指出“你是觉得惩罚太轻了
吗”
楼君炎轻扯嘴角“剥夺长公主称号,她依旧是公主,吃穿用度降级,不过无伤大雅,相比较之下,可
能被困在庆云庵会稍微令她难受些。”
“你也说了,她是公主,有此惩罚已经不错了,我们实际上并没多大损失,陛下总不能真杀了自己的亲
妹子吧”陆燕尔扁扁嘴,原本以为德清受到惩罚是件大块人心的事,可经由楼君炎这么一分析,感觉好像
无关痛痒似的。
虽有逼迫追杀之嫌,可坠崖却是她自己踩空的缘故,不过也得亏她踩空了,要不然也发现不了那么多的
银子,这功劳可是落在楼君炎身上的。而且,景昭帝还赏赐了楼家好些东西,这可是实打实的好处。
楼君炎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似乎想到了什么,忽地勾唇一笑“你说的对。何况,对于一个向来以男
色为乐的人来说,青灯古佛的日子可是一种折磨。”
德清自然不愿意就此到庆云庵修行,可景昭帝态度异常强硬,没得任何商量的余地,德清见求皇兄无
果,只得悻悻地去了寿康宫找太后。
“母后,您再帮女儿求求情,可好女儿真的知道错了,女儿一定改,但女儿真不想去庵堂里面吃糠咽
菜,那可是整整三年啊,母后你就要有三年时间见不到女儿了,女儿思念母后时,该怎么办呢”
德清伏在陆太后膝间,一把鼻涕一把泪,大打亲情牌。
陆太后拍了拍她的肩,叹气道“你没发现皇帝已经偏袒你了么,以你手上沾染的人命,再加上做的这
些混账事,就是将你贬为庶民都不为过,好好在庵堂修身养性,缺什么告知母后一声即可,三年很快就过去
“母后”
“德清,别闹了,这是你自己种下的苦果。”陆太后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像是哄孩子的语气,“皇帝既
要保全你,又要给别人一个交代,你以为这事情只是单单给楼君炎一个交代么,你是犯了众怒,你看看朝堂
上弹劾你的折子,哪份不是说你私德有亏,生性残暴放荡,草菅人命”
还不知自省吗”陆太后顿了顿,继续说道,“好好在庆云庵改造,那是佛门清净的地方,切记不可胡来,
惹怒了菩萨,可就罪过了,熬过这三年,以后找个驸马好好过日子,你也老大不小了,总这么胡闹也不是一
回事。”
“母后,你还想给我找驸马么”德清的情绪突然变得有些激动,“第一个驸马,是我识人不清,瞎了眼找了个不靠谱的。可第二个,第三个,我是听了你的话,要找个老实本分的,可结果呢,你口中所谓的老
实人偷吃起来,比第一个还气人。”
“既然,你埋怨哀家,哀家也没什么好说的,好端端的老实人忍了两三年,才被你逼的出去偷吃,自己
不想想是何缘故”
陆太后眉眼冷厉,声音瞬间冷了下来。德清怨恨道“你心里从来都只有你儿子,早年,忙着为皇兄算计,你又有几时真正关心过我”
陆太后气的不行,胸腹间剧烈起伏“滚,没良心的东西”
她全部的眼泪都快为德清流干了,竟然还生出了埋怨,当年先帝子嗣众多,他们母子三人处境艰难,不
算计着点皇位,恐怕他们早就被这座吃人的皇宫,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岂有你德清的太平安生日子。
若此时坐在皇位上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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