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1 / 2)
昏暗的房间里,木床上的人双目紧闭,眉头紧锁,看上去很是痛苦地紧紧地抓着床被的一角,大概是太过用力,手背上青筋凸起,木床被他的一些动作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窝在床边的白异犬,就跟它的主人一样,眉头上的两坨肉皱在一起,像是在做一场噩梦。
季骁站在一片漆黑的水面上。
刚开始,他很镇定。没过多久,面前的黑雾里浮现出一个画面。
他看到沈玉和金洵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在一起,看到两人相识到相知到相守的一幕幕。
看到金洵手中的玉佩,最终变成了是沈玉寻找的模样。
又看到了茶馆中,一身黑袍带着面具的男人,在与沈玉交谈后转身离开,摘下面具后露出金洵的脸。
他看到最后,两人越走越近越走越近,师姐的身边再也没有他的位置,甚至到最后,师姐的一颦一笑,每一句玩笑话,都对着金洵说,对他越来越疏离。
……
安静的空间里骤然出现断裂的声响。
床边的白异犬耳朵一动,眼睛立刻睁开,四脚站起,看向发出声音的位置。
季骁手掌底下的那一处位置,床被直接破开一个洞,与床面的那个窟窿完全吻合。
他手心底下的黑气缓缓收回体内,白异犬感受着那股陌生的令它恐惧的气息,后退几步缩到墙角,嗷了一声,它又在那股气息中,嗅到了主人的味道,那叫声最后逐渐变成了疑惑的音调。
季骁手指一动,撑着木板从床上坐起,一头冷汗的他,无声地喘着气。
白异犬想靠近,又不敢,踌躇了一会儿,啪嗒啪嗒地绕开窟窿,跑到他手边蹭了两下。
季骁在那毛绒绒的触感中回过神来,面无表情地走下床,盯着木板和床被上的窟窿看了一会儿,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从怀中摸出一枚玉佩。
他走到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桌子坐下,点起烛火,火光跳跃在他脸上。白异犬灵活地跳到桌上,嗅了嗅那枚玉佩。
“一个白色的,普普通通的玉佩。”季骁缓缓开口,“就跟你一样。”
白异犬歪头:“嗷?”
季骁把玉佩放到它眼前:“就连纹路,也只有几道,
就跟外面摊子上随便卖的玉佩一样。”
白异犬的圆眼睛下意识盯着玉佩,就见到它主人手中的这个“跟他一样”的白玉佩里,忽地有一抹黑线动了一下。它抬起一只脚,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发现这玉佩还是那样白白的,好像刚才都是它的错觉。
季骁并未发现什么不对,他收回手,看着这枚玉佩,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忆起梦中的画面。
白异犬就看到,自己的主人又冒出那股令它极为陌生又害怕的气息,忽然,它又看到了一幕,让它再次抬脚揉了下眼睛。
再抬起眼皮时,主人身上的那种黑压压的气消失不见,只是,好像有那么一缕,飘进了玉佩里,化为一道黑线,很快消失不见。
白异犬困惑地叫出声:“嗷??”
“叫什么?”季骁抬眼看它,轻笑了一声:“是觉得奇怪,刚才那是什么?”
白异犬:“嗷。”还有条黑线。
季骁看着它,大概是因为这是它的灵宠,还是师姐喜欢的灵宠,并且不能说话,让他忍不住倾诉。
“你知道刚刚那是什么吗?”
他也没真的需要白异犬的回答,继续说:“那是我的……就跟师姐的灵力一样。但是,他们的灵力都是明亮、灿烂的颜色。都是他们灵根的颜色。就像师姐,是金色的。”
“我的为什么是黑色?”
季骁像是自欺欺人地说:“难道因为我是废灵根?”
白异犬嗷了一声。废灵根的灵力是白色哦。
这个力量,从他与想要闯入师姐洞府的黑袍人纠缠过后,就出现了。
凭空出现,他尝试过,与那些灵力一样,能用许多法术,甚至比法术原本的破坏力还要更强一些。
于是,他第一反应,就是将这件事情藏起来。
他的丹田里,灵力依旧空空如也。可他却能随心控制,随手用那股力量,那力量能自如的在他丹田中运转,还能从中散去,等他想要的时候,再出现。
太疯狂了。
季骁颤抖着手指,却不舍得放开。
他不是没有见过魔气,可他从未修过魔,又怎么会有魔气?
季骁固执的欺骗自己,把这事藏起来,连师姐的那两个灵草都不曾说过,就连师姐,他本能的想要隐瞒。他心底
有预感,这似乎不是件好事,但他却……不会放手。
“其实,魔修也有不少。”季骁跟白异犬轻声说,“就像无极门、玄蛊门那样。所以我日后,就算是个魔修,师姐也不会反感我,是不是?”
白异犬:“嗷嗷。”如果主人你的眼神没那么可怕,那可能是吧。
季骁手指收紧,死死地捏着玉佩,一度让人以为他会把玉佩捏碎。最终,他盯着玉佩,还是将他放回了怀里收好。
这是娘在死前清醒时,留给他唯一的东西。
想起那个人以前对他的打骂和吼叫,还有那疯癫的模样。季骁冷笑了一声,在最后一刻塞给他这玉佩,还说永远不要拿出来这是保护他,死的时候却喊着让他跟着下黄泉……
他娘有病。
他大概也有。
所以他永远都不会对师姐说这事。
不让她知道自己可能有病。
季骁站起身,准备出去,找些东西补木板上的窟窿,去外面看看有没有铺子,能把床被换了。
如果大清早把店家喊醒,他存下的灵石,应该可以买下想要的东西。
走之前,他脚下一顿,俯视着桌上的白异犬。
“你,也跟上来。”
“嗷?”
“先去看看师姐醒来没。”季骁想着它能吸引师姐注意,一把将白异犬抱起:“若是醒了,你拖住师姐。别让她进我房间来。”
白异犬点了点头。
·
一人一狗在走廊里走了两个房间的距离,停在门前。
季骁提着气,凑近了房门,侧耳去听。
屋内并未有呼吸声。
他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灰蒙蒙的天,却能看到一点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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