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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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练的时候那些学姐都紧着跑调的人练,他们俩都不是跑调的主儿,随便唱了两遍就溜了。

外面天已经黑透了,老北风扯着嗓子吹过来,打得人睁不开眼睛。

学校外边路两边掉秃了的银杏树被吹得跟着嗷嗷,路灯坏了的地方阴冷阴冷的,月光一照树枝的影子在地上张牙舞爪地铺开。

恐怖片现场。

顾喻打量着任北的脸色,上次去他家的时候男朋友说过,他怕黑,特意带着狗壮胆。

任北脸绷得很紧,看不出表情,一身老子很酷莫挨老子的气场,看不出一点端倪。

只有在风声吹动路上的塑料瓶发出“呲啦”声的时候才会暴露,整个人一抖,使劲往他这边挨了挨,眼睛睁得挺大却不敢往后看,腮帮子绷得紧紧的。

受惊的仓鼠似的。

顾喻看的好玩儿,但终究是心疼,路上也没什么人,不用担心吓着对外人眼光敏感的任北,直接拉住他的手把人往怀里揽了揽。

声音低沉带着笑意:“害怕?”

任北觉得丢人,但一想是顾喻,又软了下来,缩在他怀里点点头,声音几不可闻:“嗯。”

想了想不放心地补了一句:“同桌你别笑我。”

顾喻干脆松开手搂住腰,把人彻底锁在怀里,偏头亲了亲发凉的侧脸:“不笑。”

顾喻看了眼时间,还来得及,“我们先去你家把东西收拾一下拿过来,嗯?”

任北愣了一下,点点头。

这事他想了一天了,这次彻底离开之后,那个到处都发冷的房子他真是一次都不想回去了。

看着顾喻的侧脸,他意识到顾喻其实是一个特别会照顾人的人。

虽然顾喻不总是特意去顾及别人的感受,但对他很好,所以哪怕他一丁点儿外露的情绪顾喻都能及时察觉,然后用最让他舒服的方式帮他解决。

就像他已经琢磨了一天要彻底离开那个家,但不知道该从哪开始,顾喻就能替他想好第一步。

他相信,如果他下一步依旧迷茫,顾喻还会替他想好,然后商量着问他,这样可以么?

很让人安心。

两个人打车到了地方,推开门发现任国富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任北去次卧和厨房挨个看了一遍,一点用过的痕迹都没有。

昨天晚上就没在家里住。

儿子在外失踪,爹告诉完俩同学报完警后就忙着应酬去了。

真他妈忙。

任北衣服鞋都不打算拿走,只带走了学校的东西和一个相册。

站在空荡的客厅,他有一瞬间的迷茫,好像他从来没在这里出现过,这里找不到一丝一毫他存在过的痕迹。

就像有的地方我们称之为家,而有的地方它注定只是一间房子。

他的家在他妈去世的时候就没有了,无论再怎么骗自己,他都没有家了。

无论发生什么都只有他自己一个人面对的空荡的房子,不叫家。

“任北?”顾喻摸了摸他的手,“只拿这些么?”

任北最后看了眼这个房子,声音有些哑:“嗯,别的东西都不是我的。”

都是属于过去那个期待所谓父爱、对任国富怀有幻想的傻逼的。

出租车上,任北抱着书包,缓缓把头靠在了顾喻肩膀上。

车窗外街景飞速后退,而他还是要往前走,那么艰难地八年都挺过来了,现在他有喜欢的人,庆幸的是喜欢的人也喜欢他。

一切都在变好,他没理由去伤春悲秋,他没犯病,这种情怀不会出现在他脑袋里。

“同桌,演出服还没整呢。”任北靠在顾喻肩膀上,忽然想起这个。

顾喻摸了摸他的头发,安抚:“不急,我直接让人送过来就行。”

“或者,我们一起去买也行,”顾喻捏了捏他喉结,笑着问:“你的衣服也得买,还有鞋。”

任北嗯了一声,抓住他的手无意识地捏着:“我们在家里选就行,我知道一家店,给送。”

“好,听你的。”顾喻说。

回到家的时候薛宁还没吃饭,看见是两个人一起回来的,立刻高兴地让保姆把准备好的饭菜拿上来,拉着任北问这问那,核心思想就是和喻喻相处的怎么样,喻喻有没有欺负人。

任北被顾喻一路上的温柔迷惑的彻底,彻底忘了白天的经历,神志不清地胡言乱语:“同桌特别好,对我,也好!”

薛宁放心地笑了,眯起眼睛看向儿子:“喻喻,不能欺负人哦。”

顾喻心情也很好,任北一来薛宁就很平静,两天了,还没有过任何异常情况,前所未有的安静。

顾喻过来搂过她肩膀,挑了挑眉:“妈,我才是你儿子,你怎么不担心我被他欺负了?”

薛宁轻拍了他手背一下,嗔怪:“我是你妈,我还不知道你。从小就有主意,谁能把你欺负了去。”

任北没忍住笑了出来,被顾喻挑眉看了一眼又勉强憋了回去,但眼底依旧全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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