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美人瞎寻思。(1 / 2)
她正举着枕头,竭力抵住他的胸膛,仿佛他是邪祟魔鬼一般。
伸手推拒时也垂着头,一眼都不敢看过来,双臂忍不住发着抖,轻薄的里衣略微散乱,柔顺的黑发如瀑落在胸前,遮住春色,但也就因这春色,让她脸颊炙热,满心的羞愧。
晏映想死的心都有了。
刚刚睡醒,脑中还一片混沌,她是未嫁之身,醒来时身下却莫名躺了一个男人,自己衣衫半解,可见之处就有紫紫红红的暧昧印记,这如何能受得了
到底怎么回事
谢九桢抚着肩膀,眼中犹有震惊之色。
肩上的伤昨日夜里就裂开了,他又抱着晏映折腾了半宿,事后她难得粘着他,不肯放他离开,他便守着她睡下,到早间时就醒了,醒后伤口处泛着疼,像刀割火烧。
但都不及看到她这般模样时难受。
谢九桢试着伸出手去,想要碰一碰她的肩膀“映映,你怎么了”
可是手还没碰着,晏映就用枕头将他打开,丝毫没收力气,用了吃奶的劲“你给我滚开登徒子臭流氓滚开”
她一边打一边骂着,叫骂时带着浓烈的哭腔,受了委屈又十足难堪,她不知该怎么发作,只好把所有情绪都在这个男人身上发泄。
对一个女子来说最毁天灭地的事,莫过于如此。她认定了是眼前人图谋不轨,用了手段将她掳过来,这身上的每一个痕迹都是罪证,她都不敢想自己是如何惨遭。绝望之际,挥动枕头时都下了狠手,坚决不肯让他靠近一点。
零星落下的捶打,最后一下正好打到了他的伤口上,谢九桢闭眼闷哼一声,忍住蔓延的痛意,听了她刚才的话,心中已有半分冰凉,而这无情的捶打也更印证了他的猜测。
他一把抓住扬起的枕头,看着她的眼“你又不记得我了”
他喉头滚动,似乎吞下了许多苦果,神色哀默。
被那样一双眼睛看着,晏映心头一颤,动作便停了下来,可她失身是真,如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顿时又回过神,想要将枕头扯回来。
可是枕头却纹丝不动。
她红着眼,放弃跟他抢夺,只伸手护在
自己胸前,怨愤地看着他“我不认识你我怎会认识你你这个登徒子,卑鄙小人你怎么能怎么能”
她说着,抱着被子情难自己地哭了起来,心中的害怕跟羞愧绝望都只能用大哭当作发泄,那声音太催人心肝了,谢九桢一下就变了脸,可是他一靠近,晏映就伸手推他,哭着喊“你不要过来啊”
她正在奋头上,激动不已,谁说话都听不进去,也不准靠近,像遇敌的刺猬,竖起全身坚硬的刺。
谢九桢轻轻皱着眉,见她哭得小声些,伸手抓住她擦着眼泪的手“映映,我是你夫”
然而晏映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他刚碰上她的手腕,她便骤然止住哭声,一边挥开他的手臂,一边爬到床的另一头,跌跌撞撞地跳了下去。
她没穿鞋子,光着脚踏上冰凉的地板,什么也不顾,逃命一般飞快地跑向门边,谢九桢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一下变了脸色,急忙起身追出去。
鸣玉正抱着怀里的木盒往栖月阁小院走,因为得了嘱咐,所以特别宝贝怀里的东西,不想刚刚踏进垂花门,就有一个影子撞过来。
他身手矫健,下意识侧身避开,还不等稳住身形,后面就传来主子的声音“拦住她”
可惜已经晚了,人已擦身而过。
鸣玉转头看到主子只穿了一件里衣,衣带还未系,寒冷冬风中露出紧致胸膛,再扭头,刚刚与他擦身而过的人,正在光着脚奔跑,同样单薄的衣衫随风飘摇,经风一吹,贴在身上,正勾勒出曼妙的轮廓
“眼睛不想要了”
他听到主子呵斥一声,背后一凉,赶紧闭上眼,转过身去。
谢九桢紧紧抿着唇,脚尖在地上轻点,终于动了真格的,在垂花门另一侧将人逮住。
他冷着脸,伸手抓住她手臂,晏映再也踏不出半步,没想到逃跑的计划就这样告终,她愤而转身捶打他的身子,下嘴咬,用脚踢,什么招数都使了,可人就是不放开她。
谢九桢弯身,一把抱住她双腿,将她整个人扛了起来。
“你放开我放我下去救命,救命啊有人强抢良家女,有没有人救救我”晏映捶打谢九桢的后背,不停地挣扎,那一声声
凄厉的叫喊惹人心疼,连闭着眼只能听声的鸣玉都觉得手痒痒了。
要不是知道这是他家主子,他真的会出手暴打登徒子。
可是,这这这究竟唱的是哪一出啊夫人虽然失了记忆,可近来跟主子一直都相敬如宾岁月静好的难不成,大人忍不住了,想要用强结果夫人誓死不从,所以才跑出来
鸣玉这头想着,谢九桢已经扛着人走到他身边,冷道“去找魏济,让他马上来见我”
鸣玉一惊,他很少听到大人如此动怒的一面。
“是”他不敢怠慢,急忙转身,刚走出一步远,谢九桢又道“还有,派人把晏府的人请过来。”
鸣玉又应了一声,突然想起自己是来做什么的,赶紧转过身去,低头走到谢九桢跟前,眼下有两条腿在乱蹬着,他也一眼都不敢多看,将怀中抱着的木盒递上去“大人,这是玲珑阁的老板亲自送来的。”
谢九桢一手搂着晏映的两条腿,一只手伸过去,将木盒拿了过来,脸上神色复杂。
终于做好了,可是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鸣玉转身出了小院,谢九桢二话不说,扛着人走回栖月阁。
晏映打得累了,嗓子也哑了,一点力气都不剩,连哭声都只剩下有一搭没一搭的抽泣,谢九桢终于放她下来,刚将人搁到床上,她便快速爬到里面,重新用被子挡住自己。
刚才的折腾都是白折腾。
这人怎么力气那么大啊晏映腹诽一句,吸着鼻子,把头盖上,心底哇凉哇凉的。
她逃不出去,这人会不会永远将她囚禁在深宅里,日日夜夜折磨她啊
谢九桢叹了一口气,伸手扯了扯她罩在头顶的锦被“出来,里面闷。”
这声音听着和煦温柔,不像她想象的那般,是个张牙舞爪的登徒子,晏映心里疑惑,可也不敢露出脑袋,就怕他要做出格的事。
谢九桢又道“我不是坏人。我是你夫君。”
“骗人”晏映蒙着被子反驳他,声音干脆,“我还没嫁人呢,哪来的夫君”
谢九桢一顿。
才道“是你把我忘了。”
屋中一下子陷入安静,静得能听到呼吸声。
晏映慢慢放下被子,露出一双剪水秋瞳,想要偷偷打
量他,却不想正跟他视线撞上,顿时有些慌张无措,眼珠乱转,不知该看向哪。
她听出那句话里满是落寞。
落寞得不像是出自这人的口。
他眉峰凌厉,鼻梁高挺,唇红齿白,下颔勾勒出棱角分明的轮廓,瞧着没有一分破绽。这样的眉眼让人生畏,这样的人没人能伤得了半分,又何来落寞
但他就是看着可怜。
说得都像是真的。
晏映不敢相信他说的话,也不肯相信。
明明昨日还是清清白白的女子,未言婚嫁,今日却莫名成了别人的妻子,这谁能接受得了
“我为何会忘了你我无缘无故地怎么会忘了你分明是你蒙骗我,以为我好欺负吗若是我爹爹在这,定要把你打得六亲不认,满地找牙,你信是不信”
她壮大了胆子,竟然也敢逞口舌之利了,可是刚说完“你信是不信”就往后缩脑袋,下意识用被子挡住身体,把色厉内荏演了个活灵活现,端地是太怂了
谢九桢呼吸重了几分,他又按了按肩膀,说话声有些发抖“一会儿,你父亲就来了你就知道,我没有骗你。”
晏映一听父亲要来,眼睛登时亮了亮,再看他时,发觉他脸色白了几分,隐隐皱着眉头,似在忍受疼痛,视线下移,很快她就发现他肩膀上的殷红。
“你你流血了”晏映放下被子,眼中满是惊讶,一瞬间就忘了两人的处境,爬过去要看他的伤。
然而爬到一半,她又生生顿住,踟蹰不前。
“不会是我打的吧”她轻声说了一句,看着那渐渐殷开的鲜红,着实有些不忍。
谢九桢却没说话,他伸手握住她的脚踝,晏映一惊,变了脸色想要踹他,却发觉他只是替她扫了扫脚心上的灰尘,又抱住揣到怀里。
她怔住“你”
谢九桢却问她“还冷吗”
刚刚光着脚出去跑了一圈,天寒地冻的,她早就没知觉了,现在却被阵阵暖意灼烧着,那举动太过亲密,她有些不知所措,急着要撤回自己的脚,谢九桢却不肯放手。
“还冷吗”他又问了一遍。
晏映感觉出他话音里的威胁,瞬间觉得整个人都牢牢被他攥在手心里,不敢再挣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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