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16(1 / 2)
晚上十点左右,洛亦安坐在床尾凳上准备抹消肿药。
膝盖红中带青,青中带紫,好不可怜。
消肿药的味道特别冲,洛亦安刚拧开就受不了了,怕晚上睡觉都是这个味,忙重新拧上,准备先不抹药,熬一熬再说。
“吱嘎”一声,卧室的门被人推开。
洛亦安扭头,见着傅亭川进来。
傅亭川看了眼她睡裙裙摆下的膝盖,肿得厉害,问道:“没抹药吗?”
“味道太大,算了。”洛亦安扶着床走到床头,将消肿药丢在黑色的床头柜上。
正要上床,却见这男人移动轮椅过来,伸手拿过药,语调冷淡地说:“药给我。”
“啊?”洛亦安看看他这一板一眼的脸色,心里打鼓,有必要这么严肃么?
“不用了吧。”
“快点。”傅亭川有些冷地命令。
洛亦安想:这人怎么回事?是要做点儿好事吧?结果态度这么差劲?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欠他钱了呢!
傅亭川按住她的膝盖,指尖轻轻碰了碰,疼得洛亦安倒抽冷气:“轻点儿,谋杀我啊?”
他未做声,冷着脸低眸取出膏药,在掌心挤了一点乳膏,双掌合一揉搓融化后,左手按着膝盖上方的位置,右手慢慢地揉上伤患处。
“嘶……”
洛亦安咬牙切齿,刚才还不觉得,被他一按,痛得整个人都想死。
她疼得五官都拧巴了,低声质问:“我还以为你要做个好人,结果你是要间接疼死我呢?”
傅亭川是真的没觉得自己用了力气,她这么一说,才更加放轻动作。
洛亦安注意到他低眸给自己擦药时候,神情非常的沉静,眉宇间的那股子冷好像顷刻间荡然无存了,只剩下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的柔和。
少见中又带着点怪异。
她的眼神慢慢地落到他的左膝。
膝盖往下空空荡荡,残缺了一部分,而这份不应该存在的残缺显得这男人有些怪异的病态。
当然,洛亦安是知道他除了这一条不存在的小腿,身体其他地方都是健康的,甚至富有一种超过常人的魁梧体魄。
甚至于,他有超过一般人的心智,显得过于沉静,过于
沉稳,默然无声地展现他强势的掌控力,这一切总能掩盖他是个残疾人的事实。
连洛亦安每天和他住在一个屋檐下,甚至睡在同一张床上,多半也只感觉到一种情绪上的压迫感。
她都不清楚,此刻的傅亭川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给自己揉膝盖的。
这样的动作,会让他想起自己的腿吗?想起自己受过的伤害吗?
可是他究竟怎么受伤的?
安静中,她第一次鬼使神差地想:难道这一切是跟傅家父子有关?
难道是傅志衡和傅亭逸坑害他,所以他才最终会向他们出手?
傅亭川慢慢地托着她的小腿,往前抬高又轻落下去,轻拿轻放中说:“明天早上再观察下,不行让司机送医院。”
“哦。”洛亦安嘟嘟嘴,忍着刺激的药味,看他满手的油腻,忙说,“那你赶紧去洗一下吧。谢谢了。”
她连着两天一直在说谢谢。
她想,傅亭川其实也没那么冷漠无情,可是他为什么会让原主打胎?逼她离婚?
都说虎毒不食子,傅亭川这个行为实在是令洛亦安费解。
难道另有隐情?
卧室里安安静静,只有傅亭川操控轮椅去往洗手间的背影。
洛亦安陡然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
她想:我不是傻了吧?为什么我要想这么多?
她一扭头,看到那管药膏。
嗯,就算给我抹了药,那也……
也是反派啊!
她看了看这床,琢磨半天。
虽然两人是名义上的夫妻,但毕竟说起来也是孤男寡女共睡一床,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等傅亭川从洗手间出来,洛亦安扬声问:“我们搬到外面去住行吗?你爸爸会不同意吗?”
男人的眸光越过虚空直直的望过来,深得像是没有波澜的沉潭。
洛亦安静静地等着他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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