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钰言-3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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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宋惊尘一脸慈爱地拍拍他的肩膀,抬手为他擦拭眼泪,指腹从他眼角的泪痣拂过,说道:“

酆小公子客气了,灵昀这孩子寡言少语,轻易不与人深交,难得他能让你陪在身边,说明你二人有缘。”

傅长言便附和几声,斯文有礼地送宋惊尘出去,待他走后,回到房内就往宋钰床尾一躺,两手枕在脑后。

宋钰缩了缩脚给他腾位置,傅长言立即挪动身体霸占刚腾出的地方,腰身压住被褥一角,脚踢了鞋子踩在床上翘着腿。

傅长言歪头半眯着眼睛道:“你这床够大,今晚咱俩凑合睡……”

“不必。”

未等他说完,宋钰便作势要起身,傅长言忙翻身将他拦住,“行行行,你睡床,我去睡硬榻,可以了吧!”

言罢见宋钰不动了,他才躺原来的地方,“宋钰啊宋钰,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从前在酆家时,经常和儒竹挤一张床,就算两人的睡相都不好,也不妨碍二人一觉到天亮。

到宋钰这就不行了,床明明能容纳两个人还有余,他偏偏不肯,真是扭捏的不行。

“还没到睡觉的点,容我在这躺一躺总可以吧?”

宋钰抿了抿唇没出声,他静静坐在那,眼眸低垂着,少顷,偷偷抬眼去看傅长言,目光忍不住落在他红润的唇上,须臾又往下移了移,盯着他白皙纤细的脖颈,还有那一点代表着男性特征的凸起。

盯得入神,脑海中情不自禁想到了很久以前他曾掐着他的后脖子,牙齿顺着他下巴一路咬下去,真真切切得咬,像猛兽撕咬猎物一般啃咬着他。当时心里明明恨不得咬断他的脖子,身体却被陌生的情愫操控着下不了手,着了魔一般留下牙印后又抱着他,嘴上恨恨说着要杀了他,双手又情不自禁紧紧抱着他。

回忆来得陡然,情动更来得凶猛,宋钰下意识挺直背脊,撕裂了伤口也顾不上,只坐直了,两手在身前交叠,以免某些难以启齿的反应被人察觉。

他咽了口唾沫,以此缓解喉间的干燥,接着沉声道:“二师兄的年岁比你大许多,你不该唤他哥哥。”

傅长言抽出一只手扯了扯领口,白里泛着红的锁骨便暴露在宋钰视线中,后者的气息略略重了一些。

傅长言并未留意宋钰的目光,他拱了下腰调整躺姿,无所谓的回到:“不过是嘴上讨

巧卖乖喊几句‘哥哥’罢了,又不是真心的。”

这时,宋钰突然沉着脸低喝了一声,“傅沅,出去。”

傅长言莫名其妙睁开眼:“啥?”

莫名其妙就被赶出来了。

“……”

傅长言站在院外,手里抱着自己的靴子,一脸不可思议的瞪着宋钰房门。

“宋……”

烛火熄灭了,面前的房屋漆黑一片。

纵是六月的天,夜风一吹,傅长言还是抖了抖,在门外站了片刻,想着宋钰应是不会开门了,便穿上鞋子往外走,打算去找酆儒竹挤一晚。

行至一半时意外碰到踏月归来的宋清越,一袭白袍说落就落下了,傅长言手一抖,差点把折腰扔过去。

嗅到浅淡的檀香就住了手,双手抱胸哼道:“大半夜你穿一身白在这飘,幸好我胆大没直接把你当鬼给收拾了。”

“宋……知许公子!”

见着傅长言,宋清越还挺开心的,收了剑走到他面前,一张小脸风尘仆仆,头发上还沾了几片落叶。

傅长言径直伸手为他摘着发上的落叶,笑道:“这是从哪回来,瞧你这灰头土脸的。”

宋清越腼腆地眨眨眼,理一理略显凌乱的衣袍,“在山脚下捉了只小妖。”顿一顿,关心道:“夜色已深,缥缈山入夜后湿寒之气较重,知许公子还是早些回房歇息,莫要在外逗留。”

“咱俩不是同岁么,你不必唤我‘公子’,唤我名字便可。”说着,傅长言眼珠一转,抬手去搭宋清越肩膀,“你三师兄挨罚受伤,我睡相不好,与他同床怕伤着他,今夜可否与你凑合一晚?”

酆儒竹那小子难办,过去了也未必能进屋,倒不如眼前的宋清越好办,他肯定不会拒绝他。

果然,宋清越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带着他回房,还贴心的为他打了沐浴用的热水,又将自己的衣袍借给他穿。

二人年纪相仿,宋清越清瘦腰细,他的衣袍傅长言穿着正好,不像宋钰的衣袍,得改小才穿得着。

傅长言说自己睡相不好是真不好,与宋清越躺在一张床没多久就双手双脚往人家身上缠,脑袋不住往对方肩窝处拱,一手搂着对方的腰,两脚还去勾对方大腿,甚是不得体地缠着对方。

宋清越盯

着床帐上浅灰色的流苏,浑身僵硬的像块石头,一颗心“怦怦”跳的似在打鼓,怕被傅长言听见,就拿手捂着胸口,不知所措地直挺挺躺着。

他尝试着挣开身畔之人的纠缠,可又怕惊醒了他,最终什么也没做,安安静静躺在那,直到傅长言呼吸渐渐绵长安稳。

知许公子,应是睡熟了……

宋清越僵了半天终于有所动作,下巴动了动,微微低头去看怀里的傅长言。月色不错,透过纸窗照进来,借着月光能看到他细密的睫毛,比三师兄的睫毛要短一些,可仍然很好看,睫毛下那对灵动的眼睛更是好看。

知许公子眉目如画,言笑晏晏时给人一种春风拂面的感觉。

当日在凤都,傅长言挺身相救的画面一直萦绕在宋清越脑海中不散,他很感激他,想回报他这个恩情。但又不知道自己能为他做些什么。

“唉……”

宋清越忍不住轻叹一声,他觉得傅长言很厉害,恐怕不需要他帮他做什么,那他欠的恩情要怎么还呢?

一夜无眠,下半夜才勉强睡去。

翌日,傅长言刚一动,宋清越就醒了,连忙下床穿衣服,嘴里急急道:“知许公子,你等一等,我这就为你去打水洗漱。”

傅长言翻身下床,张开双手舒展一下身体,再揪住宋清越衣袍的带子拉了拉,“我有手有脚自己出去洗漱便是了,不必麻烦你。”言罢,很快就穿好衣袍,大步往外走。

“知许公子,你等一等……”

宋清越不比傅长言随便,把宋家弟子服穿得整齐妥帖才敢出门,追出院外一看,傅长言和宋钰站在一起。

“宋钰,一大早的,你这是要去哪?”

傅长言上下打量面前的男人一眼,见他背了剑,有点奇怪他不待在房里好好养伤,背着剑这是要去做什么。

“……”

宋钰冷眼看傅长言,认出他穿着宋清越的衣袍后,面色登时一沉,寒意渐渐在眸中凝结。

宋清越在这时追了上来,抬手恭敬地对宋钰行了个礼,“三师兄早。”

“……”宋钰颔首算是回礼,勉强压下心头的不快。

“昨夜你把我赶出来,我没地方去,恰好碰到小清越回来,便在他房里借宿了一晚。”傅长言抬手去

搭宋清越肩膀,末了有些阴阳怪气的说到:“还是小清越善良,不像某些人,动不动就闹别扭,大晚上那么冷也忍心赶我出去,就不怕我冻坏了生病。”

闻此言,宋清越看看傅长言又看看宋钰,面上露出个惊讶之色,许是没料到昨夜傅长言是被宋钰赶出来的。

随后,他连忙出声解释:“知许公子,我家三师兄非有意赶你,他向来不喜欢别人过分亲近,许是如此才……”

傅长言笑着打断宋清越,道:“你不必替他解释什么,他是怎样的人我岂会不了解。”

宋钰幽幽望着他,少顷越过他往前走,看样子是不想理他。

“看,他这是不高兴了。”傅长言撇撇嘴,接着转身去追,“宋钰,你还没告诉我,你这是要去哪?”

瞧这方向是后山,他是去查炼魂术的事,还是去毁了那阵法?

背上的伤明明还没好,又要去逞强,他可真是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你不必跟。”

宋钰冷淡的开口,脚步却放慢了一些,等着傅长言追上来,谁知此话一出,身后的脚步声停了。

“不跟就不跟,本公子还不稀罕跟你。”

晓得他生气,傅长言怕自己跟上去惹他更生气,索性不跟了,反正凭他的本事,不管是去查探还是毁阵,最多是吃点苦头罢了,性命应当没危险。

他宋钰是天仙,不用早膳也无妨,他可是凡人,还是先去填饱肚子再说,大不了待会儿再去后山寻他。

想罢,傅长言掉头去找宋清越,勾肩搭背带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走。

宋钰猛地刹住脚步,侧身抬眼去看傅长言,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可谓是冰冻三尺,眸中戾气翻腾的像狂风暴雨将至。

他死死攥着衣袖强忍,还屏住了呼吸,一直到胸腔生出刺刺的痛才缓缓收回目光。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如此待他!

*

宋家抠门,早膳没准备很多,傅长言自己那一份吃完不够饱,厚着脸皮又啃了宋清越一块红枣糕。

吃饱后心里没忘记宋钰,正想摸两个馒头给他带过去,忽见几名弟子挑着几大桶白雪回来,要往后山去的脚步便顿住了。

“这雪可是从缥缈峰取下来的?”

他几步追上走在最后的

一名弟子,不由分说就去扯对方弟子服上的飘带。

“何、何事?”

衣袍飘带突然被人扯住,挑着雪的弟子趔趄一下,肩头的竹扁担一滑,两大桶白雪摔到地上,其中一只桶许是太过破旧,落地后摔得四分五裂,雪花落了满地。

傅长言一看闯祸了,忙撒开手往后退,面上故作惊讶,很是无辜的道:“兄弟,怎么这么不小心,是桶太重担不动吗?”

“唐哥哥?”宋清越听到动静走出来,软乎乎叫了声蹲在地上收拾破桶的弟子,后者抬头一看,有些欣喜的出声:“清越公子,你回来了!”

“昨夜归来的。”宋清越与对方显然认识,说话间已下去帮对方收拾。

傅长言看二人聊的热络,抓了一把雪花在手里,状似随意的问:“你们挑这雪做什么,还没入夏呢,就开始吃冰制品?”

“并非如此。”宋清越回头解释,“知许公子,这雪是用来浇灌灵草的。缥缈峰顶的雪水最是纯澈干净,用雪水浇灌的灵草比用井水和溪水浇灌的灵草效用要更好一些,故而我们一向是用雪水浇灌灵草的。”

傅长言点点头:“哦,那是每日都有弟子去缥缈峰挑雪么?”

宋清越颔首:“是的,灵草种了不少,需要的雪水很多。”

这时,那名弟子起身对宋清越行了个礼,“清越公子,我先去园子了,这桶雪花不能浪费,稍后我再去挑几次。”

说罢又对傅长言行了个礼,一点责怪他的意思都没有。

宋清越回礼:“唐哥哥且去忙。”

言罢,那名弟子拎着剩下的木桶渐渐远去。

傅长言面不改色的站着,看了眼地上的残雪,接着抬手搭在宋清越肩上,道:“小清越,你御剑带我上缥缈峰瞅瞅。”

“嗯。”宋清越晓得,傅长言去缥缈峰肯定不是为了看风景,多半是想尽快找到真凶还三师兄一个清白,免得门内的流言蜚语越传越离谱,届时仙门百家人人皆知,有损三师兄的威望。

便御剑带他上去。

傅长言一个外家子弟,无权过问宋家家事,幸好有宋清越在,经他询问埋伏在此的弟子们后,得知他们暂时一无所获,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人。

如今已是六月,缥缈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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