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瀚宫,得寸进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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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船悠悠,一日飞渡大江南北,千山万水只在旦夕间。自桃叶渡出海,兜兜转转月余,陆照旋便已至北海。

北海共有五脉传承,来历各不相同,为邻千载相安无事。这其中唯一的妖修传承便是陆照旋欲寻的瀚宫。

在北海下了灵船,陆照旋并不急着上门,反而在北海附近人烟繁盛处四下溜达。多年的散修经历让她养成了无论做什么都要心里有个底的习惯,只凭郁听然一句话,是不可能让陆照旋毫不犹豫地相信的。

事实上,年岁越长,陆照旋越明白一个道理,重要的不是你信不信任对方,而是无论你有多信任一个人,都得有自己的判断。

更何况,郁听然的指点里,明明白白带着玄机,让她自己去琢磨。倘若陆照旋匆匆忙忙一头撞进瀚宫求丹池,必然会错过什么。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学仙求道时总讲究一个悟性,若你没悟出来,那便是你天资驽钝,不必再学了。

郁听然指点她来北海,又指点她去西海,拿一句“想争十大弟子底蕴还不够”来吊着她,看似东拉西扯漫无边际,实则一定别有联系。

欲争十大弟子,想来无非背景、威望与手段了。

背景上,她虽然不是世家出身,却有郁听然赵雪鸿。

手段上,她自家清楚自家事,放在元婴里或许比不上那等有真传上法的修士,面对一群化丹修士总归绰绰有余——她并不是什么掺水元婴,前世也是一路杀上去的,只差在背景与机缘上罢了。

而她如今拜入了洞冥派,等化丹之后,便可去学那洞冥派的真传之法,日后更不愁手段不如人。

故此,唯一需要筹谋的,只有那威望了。

于洞冥派来说,陆照旋初来乍到,在门内无甚威望可言,而在洞冥派之外,她更是初初重生,只有仇家,没有助力的。

洞冥派内部威望倒也好办——师徒一脉天然是她的助力,待她展露手段、显露本事后,自然会有人来依附,领上两个难办却重要的任务,把它们办圆满了,威望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了。

可洞冥派外的威望却有些难办了。起码得有三五派外同道守望、一二元婴前辈鼎力,否则难免势单力孤。

郁听然的提点,多半就落在这上面了。

陆照旋倒没有对郁听然言听计从的打算,但她刚重生,没有郁听然对凤麟洲来得了解,他的建议,姑妄听之。

“瀚宫龙王竟与那西海啸平龙王是亲家?”茶楼里,陆照旋自斟一杯春茗,露出几分诧异来。

“可不是?那啸平太子从小与瀚宫公主订了亲,不过是老龙王想多留留女儿,这才一直没完婚。”

陆照旋不由一阵诧异。

她这一路上先是借着要买元璃珠的旗号,不动声色地探去西海无数传闻,又是在船上旁敲侧击,探听西海之事,满耳朵不知道听了多少啸平太子的风流韵事,却从未听说这敖境成还有个未婚妻!

瀚宫龙王与那啸平龙王俱是元婴修士,两家也算门当户对,不存在谁巴结谁。若真疼爱女儿,又怎能容忍女儿受这奇耻大辱?

陆照旋思忖片刻,笑道,“啸平太子风流天下皆知,瀚宫龙王与公主竟不以为意吗?”

“要是瀚宫公主也是正经修士,那老龙王说什么都要把婚事给退了。可这位公主先天不足,修行上难破明光,配给那啸平太子,也没什么好挑的。”

茶楼外,有高车驷马、华盖珠帘静伫。

“公主,属下这就去把这嚼舌根的……”

纤手轻挥,将这未竟之语按下。

茶楼里还隐有人声。

“这位瀚宫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这位道友若想了解我敖信瑜,何不亲自找我一叙?何必去问那不相干的人呢?”曼语透过珠帘,声量不大,却如雨打芭蕉,清清楚楚地传入茶楼。

茶楼陷入长久的静默。

有人从窗边探出头来,倚楼而笑,“原是公主当面,背后说人,实在对不住。”

高车驷马中,敖信瑜透过珠帘望去,不觉一怔。

那倚楼而笑者,是个荣光胜绮锦、姿仪似风月的女修,貌美如斯已是世间少有,更难得的是她那清淡微笑后渺渺如沧海的气度。饶是敖信瑜这样见惯世面的,也不由在心中赞一句好风仪!

敖信瑜本以为楼上是哪个嘴碎的闲客,出声震慑一句罢了。此时见了面,却知这绝不是那等吃饱了没事干的,“道友何不来舆车中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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