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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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贞和泫潇一下就发现了犹犹豫豫不敢上前的蛟族,两人心知这是有公务上门,见他畏缩不前,便主动上前去。

东川对这些不感兴趣,曜渊也不想听魔族内务,是以都停在原地没有跟上。

那蛟臣见魔王和魔君亲自走来,当下深深俯身道:“参……参见魔王魔君。”

藏贞和泫潇点点头算是受了礼。

那蛟臣头一回见魔王,又自觉撞破了不可言说的秘密,结结巴巴,哆哆嗦嗦将案牍呈上,挑重点说了说。

临退下,还接到了泫潇魔君的死亡凝视,他总算明白同僚是怎么忍住不将这样惊天八卦广告四方了,当即双手掩口低头小步疾速跑了。

而藏贞看了看泫潇手中案牍,挑眉道:“《天海渊财政紧缩预案-第三版》?”

泫潇嘬嘬腮帮子,白润的小手将它颠了颠,道:“限制蛟族下海取矿,天海渊收入就得减少,老子要未雨绸缪,做好规划。”

说完侧着小身子到藏贞耳边,沧桑叹气道:“老子天天看这预案,哪有时间陪东川去溴夷。”

泫潇稚气未脱的眉间凝出“川”字,回头看了看兴致勃勃的东川一眼。

藏贞深以为然,她也没少受这些琐事磋磨,叹口气,同情的眼色也顺着泫潇的视线看去。

一红一碧,一高一小两道背影,两人从身体紧挨处探出头,拧着上半身望向后面的曜渊和东川。

他俩正自闲聊,分别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腓腓。

腓腓几乎变成液体,摊在东川左臂弯里,“嘤嘤嘤嘤”地发出打呼噜一般的声音。

天海渊的日光带着彩虹七彩的虹影,落在两人身上,白衣仙君朗目低垂,石青色少年多情而清澈,光影将他们衬托地静好而温柔。

嘶,活像两个奶爸在讨论育儿经。

藏贞和泫潇都觉内心温柔,突然间,似乎就明白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奥义。

那厢,曜渊和东川也注意到她们的视线,两人同时抬眼看向她们。

藏贞和泫潇抬起一红一碧两只袖,潇洒又爱怜地对他们挥了挥,异口同声道:“聊,你们聊你们的。”

正在搓腓腓脖子上蓝色鬃毛的东川嘴角向上飞,颠了颠腓腓跟泫潇示意。

正在询问天海渊阵眼情报的曜渊:……

藏贞与泫潇又同时回过头来。

泫潇嘬了嘬腮帮子,看了看藏贞,斟酌道:“魔王,你是否想过,万一魔族与仙族大动干戈,你与曜渊帝君如何相处?”

泫潇看出藏贞与曜渊这次来到天海渊,两人之间暗涌更浓,情谊显然比在天海渊阵眼中更深一层。

然,两人不是普通的仙魔,而是魔族与未来仙族之主,她这才生出担忧。

藏贞心说灵契盟在手,两人根本不可能大打出手,但又顾虑到曜渊的面子,只果断给泫潇一颗定心丸,道:“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听她这样说,泫潇心头一惊,只觉魔王的斩钉截铁中带有一丝逃避和自欺欺人——

未料到她竟然已经陷得这么深!

她自觉必须要藏贞直面这个问题,压低声音坚持道:“你便私下告诉老子,曜渊和魔族之间如何选择!”

藏贞见泫潇这样非要问出个结果,心里却有了计较。

当一个人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时候,大部分情况都是这个问题与发问人息息相关。

念及泫潇苦恼公务缠身,不能陪东川去溴夷,她合理怀疑泫潇是在旁敲侧击。

藏贞挑眉道:“你是想问,如何处理个人感情与魔族大业的关系?”

泫潇抿唇点头,一脸郑重地等她回复。

藏贞业火一跳,虽说她与泫潇是朋友,可她作为魔王怎能放纵手下荒废政务?

当下十分严肃敲打道:“个人的是小事,魔族的事才是大事,咱们做魔,要拎得清轻重缓急。”

闻言,作为魔族一员,泫潇心中微定,但作为朋友,越发觉得魔王为了大业要付出太多,她踮起脚抬起手臂,用力拍了拍藏贞单薄的肩膀,聊表安慰。

藏贞见泫潇表情复杂,直道自己猜得没错,也鼓励地拍了拍泫潇圆圆的小肩膀。

她们没用传音,其一是想着曜渊或东川想要听她们说话,方才蛟臣来时就可以跟上开。

其二,她们也不怕曜渊或东川听到。泫潇倒有些希望曜渊听到藏贞的话,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耽误魔族搞事业。而藏贞也跟泫潇存了一样的心。

两人正拍来拍去,谁都未发觉身后曜渊脸色一顿,眼眸重重一黑,端正的表情裂开,嘴角浮起诡异弧度。

东川看他变了脸色,摇了摇曜渊的手臂道:“曜渊,你怎么了?”

他收敛神色,又挂上清雅的表情,缓缓摇摇头。

那厢,藏贞与泫潇一派互相误会后,转过身来走向曜渊与东川。

藏贞以魔气为引,点了一下腓腓的鼻尖,它肚子一涨一瘪像是突然梦醒,迷离半闭的眼睛睁开,看到藏贞,一下翻了身子,“嘤”一声跳到藏贞左肩上。

她左肩膀狠狠一沉,又维持着微笑站直,对东川道:“曜渊与我还有事情,不同你去溴夷了。”

东川果然露出浅浅的失望神色,长睫遮住清澈的眼睛道:“那我等你们来溴夷找我。”

藏贞见他挣扎又惹人怜爱的样子,生怕泫潇扛不住,意味深长地看了泫潇一眼。

泫潇见藏贞拉着曜渊要走,同样递上意味深长的眼神。

两人自以为对方懂了,郑重其事地互相颔首后,双方便分别了。

藏贞拉着曜渊飞掠至上空,偷偷看了他一眼。

方才人多不觉得,此时跟曜渊单独在一起,突就觉得手不是手,脚不是脚,莫名的局促紧张。

压下奇怪的感觉,才蓦然想起正事。

她伸出一只手拦住曜渊身形,正对上他的又凉又沉的脸色,先是一恍惚。

好像自从在钩吾山中,他就是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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