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2 / 2）

沈音希站在一旁看着她忙活，咂摸道：看样子张若眉昨日说卖书赚钱也并非毫无道理。

“客官您想要买……”

“沈姐姐？”

张若眉话说一半骤然抬头，见沈音希，一惊。笑的嘴都快合不拢，“你怎么来了？”

沈音希摇摇头，见此时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于是就着货架空处坐了，笑道：“这不昨日答应你与你一同开店嘛，自是要来的。”

“可你如今身份……”张若眉皱了皱眉，似是有些为难。

沈音希就知道宋防吟这人藏不住话，心里暗啐了他一口，“丞相出城了，我想着不能吃白食嘛！反正我这装扮，除了你们几个相熟的，谁能认出来？”

张若眉点点头。又从怀中将昨日沈音希给她的木钗取了出来，“这个还是还你。那本《诗词经》值不了几个钱，送你就好。”

沈音希也不跟她客气，毕竟她与陆扶风重新相识靠的便是这钗。要说真要将其送人，委实还是舍不得。

“这铺子一月需多少银子？能赚多少？”沈音希想了想，道。

张若眉掂了掂方才赚得的铜钱，“租金一月五两银子，赚多少不清楚，勉强能将我养活了。”

“我方观察过了，看话本者人最多，出手亦最是阔绰。”顿了顿，随手抽出一话本，又抽出一册经史“但你看，这本《太域史全》的装订显然比话本《残月阙》精致许多。”

张若眉点点头，似懂非懂。

“不若联系印刷处，将这话本的纸张换成更好些的高丽纸或者水文纸。伴以图同时印刷。”沈音希道：“这样你也可将价稍稍提一些。”

“果然沈姐姐还是沈姐姐！”张若眉恍然大悟道，但转瞬又愁眉苦脸起来，“可如今我们并无这么多的银两啊。”

“这个简单！”沈音希将怀中陆扶风给她的银子全拿了出来，“这里大概有四十两银子，至少可以勉力维持两个月了。而我方才快速粗略算了下，一个半月我们便可回本。”

张若眉张大了嘴，不知是被银两数目震住，还是被沈音希计算速度震住。缓了许久才道：“这钱……”

“丞相的。”沈音希有些无奈“他只出门一个月，还是要还的。”

张若眉一副我懂的表情。

突然又偏过头来，面色微微泛红。一把抓住沈音希的袖，带着些小女子的娇羞“沈姐姐既嫁给丞相，那见过莫大人了吗？生的好看吗？”

沈音希原想问是哪位莫大人。却又恍然明白过来。

莫子琦的样子从恼海中逐渐浮现。

“见过了，还成。怎么了？”

张若眉忙摇摇头，掩去了女儿心思，“随口一问。”

接下来的日子里。沈音希白日于书店当账房，晚上回府挑灯夜读。忙的恨不得将自己掰成两块用。

张若眉见她奔跑辛苦，便邀他一同住于直街，正好她开书店，什么样的书皆可寻得。沈音希想了想便应了，反正陆扶风不在家，于她而言哪里都是一样。

京都逐渐传回边关消息，陆扶风派人将敌方主帅夫桓初给擒住了。夫桓初于燕回好比陆扶风于单关。以此为威胁，果真一兵一卒不废便将三地夺回。

沈音希听着买书之人叽叽喳喳讨论着陆扶风，说他如何风华绝代，如何善于谋心。不觉嘴角勾起。

他二月十五号走的，而今已然三月初十了。按道理还有五日方归。

也不知他在繁城如何了。

叹了口气，连带着拨弄算盘的手亦开始有气无力了来。

“沈姐姐近日好似有心事。”张若眉方整理好新货，见沈音希如此模样，不觉有些担忧。

沈音希摇摇头，看着渐沉暮色，“你今后准备如何？不回张府了吗？”

张若眉一怔，似是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个，继而摇摇头，声音又有些发哑：“回去干嘛？而今也挺好的。”

沈音希见好似不经意撞了人家痛处，忙转移话题道；“要不，你也试试女科吧？卖书终归不是长远之计，至少得有些本事傍身才好。”

“我只爱看些话本，可读不下经史。”张若眉摇摇头，有些神往道：“等我赚够了银子，我便去落浯林间置一间房子，嫁一人，然后隐姓埋名生活。”

沈音希蓦然想起前些日子读的诗：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来。

也不知日后陆扶风致仕了，是继续留在京都，还是也归隐山林。

“沈音希你果真在这！陆扶风回来了，正四处寻你呢！”

正当沈音希愣神之际，只见宋防吟急匆匆道。

自打陆扶风走后，沈音希便好似再也没见过宋防吟，是以他乍一出现，沈音希还恍惚了好一会。

“你说什么？谁回来了？”

“你夫君。”宋防吟给了她一个大白眼儿，“你可快些回吧！”

沈音希心下一紧，看宋防吟如此模样又不像骗她，忙又看向张若眉。

“沈姐姐去吧，我一人无事的。”张若眉似是知她顾虑，忙道。

又从钱屉里拿出一包银子来。

“这是这些日子赚的，当还了，你先拿着。”

沈音希接过钱袋，快步朝陆府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