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酱花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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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说一句话、多奋斗十年!陆嫣然欲哭无泪的把价值二两的当票收好,披着单衣蹲在荒废破败的小院里薅杂草,对自己进行情绪管理和自我疏导。

“这就不算个事儿!对、不算个事儿!活了死、死了活,大风大浪都见过了,能为二两银子翻了船?那不能够!”她捂着脸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陆嫣然啊陆嫣然,承认吧,你两辈子都没有炒房炒地不劳而获的命。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

“想当初老爸为了出国留学,卖了北京的老房子,学成归来发现那个又老又破的四合院价值上亿,他老人家说什么了?不是妥妥的进了回医院,出院后就该怎么活还怎么活嘛!你争点气、别吐血,医院也不要进,主要是咱现在治不起”

“媳妇儿,你蹲在这儿干嘛呢?茅房在院外头”齐月揉着眼睛走出破屋,说话时还带着点困倦的鼻音,他走到陆嫣然身后俯身将她抱住,头枕在陆嫣然单薄的背上蹭了蹭,闭着眼睛模模糊糊地问:“冷不冷呀?”

陆嫣然心里一热,她扭过头看着齐月在月光下皎洁如玉的容颜,柔声道:“我不冷,你怎么醒了?”

“你不在身边,睡不踏实”

齐月睁开眼睛望着她,那双凤眼生的真是绝了。他们四目相对,在无污染的透亮星空下,和漂亮小哥哥抱在一起,陆嫣然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都说饱暖思淫/欲,但是他们现在温饱还成问题,陆嫣然就已经常常被他撩得春心荡漾。

心里本就没多少的怨气霎时烟消云散,从头做起、白手起家它就不是个事儿!翡翠玉玦当了二两银子,简直就是大大的英明正确!反正以后总要赎回来的,当得越少、赎得越快,是不是!

五官即三观,陆嫣然就是这么没节操,齐月长得好看,所以他做什么都对!她慢慢把自己的脸凑到齐月眼前,盯着那形状姣好的柔软薄唇,咽了口吐沫,那什么,反正是自己的亲老公,亲个嘴儿、充点电总可以吧

星光月光洒落满地,齐月身上的冷香点染在陆嫣然鼻间,这是个适合谈恋爱的夜晚,不和小哥哥亲嘴儿的人是可耻的!陆嫣然红着脸闭上眼睛,她已经能感觉到齐月温热的呼吸如春风般拂在她脸上

“姐,你们干嘛呢!大晚上不睡觉!”木门被“吱嘎”一声推开,陆小虎看着手忙脚乱在地上跌成一团的两个人,摩挲着自己的胳膊不满地说:“我冻醒了,被窝里冷得要命,你们快点回来睡!”

有孩子果然影响夫妻生活!坏事没干成的俩人赶紧回到屋里,三人体温互/暖、破被同眠,那一小一傻没心没肺,很快就睡着了。陆嫣然以手支颐,看着他们的睡脸,觉得相比丈夫和弟弟,这两个人更像她的两个儿子——如果没有她,他们可怎么办呢?

两辈子的黄花大闺女突然多出两个“儿子”,她心里好笑又安心,被人需要的感觉令她飞速适应了这个世界,陆嫣然凑过去在他们额头上一人亲了一下,轻笑着低喃:“大儿、二儿,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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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的厨房里又冒出食物的香气,一夜好眠,陆嫣然又是元气满满。清水倒入面粉中,再加上酵母和一勺白糖,她在熹微的晨光中开始和面,粘腻结块的面粉渐渐变成柔软洁白的面团,散发出酵母醇厚诱人的香气。

揉面并不是胡乱地搅和,速度、温度、力度都要照顾到,否则揉出来的面团不够劲道,做出来的面食自然不好吃。陆嫣然耐心地将面团揉到“三光”——盆光手光面光,洁白柔软、毫不粘连,她如同欣赏一件艺术品般满意地点了点头,用蒸锅的屉布盖起面团,放到一旁发酵醒面。

从背篓里找出昨日赶集时买下的一小罐芝麻酱,她用勺子挖出一大勺,想了想,又咬着牙添了半勺,在碗里再加上一把红糖和三小勺香油——这是她的秘诀,若要芝麻花卷香得逆天,泻麻酱的时候就一定要用香油而不是清水!

芝麻酱混合着香油的香气,还有红糖微苦的甜味儿扑面而来,陆嫣然咽了好几口口水,这味道太香了,尤其在这个缺油水的穷乡僻壤,简直能勾起任何人肚里的馋虫!

红糖融入芝麻酱中,酱汁被她搅得细腻甜蜜,不稠不稀、恰到好处,介于液体和固体之间,就像融化的巧克力般喷香诱人。陆嫣然的肚子咕咕直叫,她实在忍不住,用指尖蘸起麻酱偷吃了一口,绵密香甜的口感霎时绽放在舌尖,如果幸福有滋味,那一定就是这个香气逼人的绝顶味道!

“好香啊!”两只刚睡醒的馋猫寻着香味摸进厨房,陆小虎像头小饿狼似的眼睛发绿,直勾勾地盯着陆嫣然手里碗,“姐,你在做什么?先给我吃一口吧,我快馋疯了!”

齐月就更直接了,他用漂亮的手指在陆嫣然留有偷吃罪证的嘴边一揩,把指尖含在嘴里,那双凤眼瞬间眯了起来,“好吃!媳妇儿,再给我吃一口!”

陆嫣然的脸“轰”地一下红透了,撩撩撩、就知道瞎撩,撩完了就跟没事儿人似的——比装傻更可恨的,是他真的傻,这和谁说理去!

“去去去,你俩别跟这儿捣乱,”陆嫣然为了掩饰自己失序的心跳,故意粗声粗气地说:“去外面拾掇拾掇鸡窝,喂鸡换水,再把鸡蛋摸进来。”

四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无声地控诉着她,好像她是半夜鸡叫压迫贫农的地主周扒皮。陆嫣然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用筷子尖在二人嘴上一人点了一下,食物的美味让平时连饭都吃不饱的二人几乎原地起舞,乐颠颠地出去洒扫鸡窝。

陆嫣然摸了摸热度犹存的脸颊,任命地继续做她的麻酱花卷。在案板上洒上干面,把胀大了一倍的蓬松面团擀成面饼,左边一折、右边再一折,面饼被叠成三层,而后擀平,再将擀平后的面饼,又折三折,再擀平。这样是为了面食的口感更加富有层次,泻好的喷香麻酱被她均匀地抹在面饼上,麻酱和酵母的香气混在一起,还没上锅,已教人食指大动。

把面饼卷起来,用刀利落地切成两指宽的细条,三根细条作为一组,用手捏住两端、微微抻长,而后麻花般一拧一摁,一个酱料满溢的漂亮花卷就做成了!

蒸锅已提前预热,花卷入锅前,陆嫣然又把它们一个个蘸上碗底残余的酱料,直到盆光碗净——这一餐对他们来说太过奢侈了,食材一点也不能浪费。锅盖遮住了花卷,蒸腾的热气融化了红糖的颗粒,覆在表面的芝麻酱如蜂蜜般沁入面团中

陆嫣然抹了抹头上的汗,舀水洗了手,她倚着厨房的门,看着抱着饲料被母鸡追得乱跑的齐月,和小大人似的认真整理鸡窝的陆小虎,笑着叫道:“大儿、二儿,开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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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大儿二儿呀嗝,我才不是你儿子呢!”陆小虎狼吞虎咽地嚼着花卷,第一个花卷下肚,他愣没吃出滋味来,只觉得又软又热、芝麻酱香得让人找不着北。

陆嫣然看着眼睛冒光但吃相还是斯斯文文的齐月,伸手帮噎着的陆小虎摩挲了几下胸口,打趣道:“你姐夫都没言声,你倒跟我叽歪!不做我儿子,就没花卷吃!”

“别啊!”陆小虎又抓起一个烫手的花卷,“嘶”着气说:“姐,你以后就是我亲娘!”他自小就没见过亲娘,长姐如母,没毛病!

陆嫣然忍不住又笑起来,果然美食和美色一样,让人丧失三观、毫无原则。

在清晨的阳光和微风中,在袅袅的炊烟和麻酱的香味儿里,在齐月凝望着她的缱绻眸光下,昨日的一点挫折再不能困扰她,陆嫣然心中又燃起熊熊的希望之火。她用筷子敲着破碗,在齐月和陆小虎诧异欢乐的笑声中,摇头晃脑、斗志昂扬地唱起一首歌: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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