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2)
大约行了一个时辰,李府的车队才浩浩荡荡地回到家门口。
众人依次下了马车,因身子都有些疲累,没说几句话,就都回房歇息去了。
周莲被李时抱下马车,又一路被抱着回了居住的柳烟阁。
周莲刚被李时放在床榻上,便开始流眼泪,一副伤心至极的模样。
李时见她如此,急忙去哄:“这又是怎么了?可是脚又痛起来了?”
说着,抬起周莲的腿,便要去给她揉脚。
周莲将腿一收,转身说道:“表哥还是去姐姐的屋里吧,不必管我了。”
李时搂着她的肩膀,问道:“这是怎么说的,我自然是要陪着你的,为何要赶我去她那儿?”
周莲抹着眼泪,声音委屈:“表哥整日里陪着我,想必姐姐心里定然不好受,这才引得她”
她转过身体,一双眼睛泪光盈盈,“你还是去陪陪她吧。”
李时听这话,便知周莲说的是万安寺一事。
他心里顿时一阵火起,气道:“她心生嫉妒,竟然陷害于你,如此心肠歹毒的妇人,怎得还要我去陪她?”
周莲钻进他怀里,道:“可我害怕,你一直呆在我这儿,姐姐自然会对我心生不满,今日她便那样对我,若一直这样,往后我们该如何相处?”
李时思索片刻,擦擦她的眼泪:“我去与母亲说,让母亲给她立立规矩,必不叫她再欺负你。”
周莲忙道:“不不!姐姐本来就厌恶我,要是因此被罚了,岂不是更加讨厌我了?”
说着,她拿着帕子放在眼角,竟是又哭了起来。
李时神色充满怜爱,他抚着周莲的肩膀,道:“你呀,就是心太善,她都如此欺负你了,你还为她着想。”
周莲低头哭泣。
李时拍拍她的肩膀:“我与母亲仔细说,只让母亲对她稍做惩罚,不让她以后再欺负你就行,这样你总放心了吧?”
周莲闻言,在李时脸上轻轻亲了一口:“表哥,你对我真好。”
李时见她面如桃花,身姿娇软,不由有些心猿意马,但碍于她腿脚不便,只得将她狠狠搂进怀里,轻声道:“过些日子再收拾你!”
周莲脸贴着他的胸口,唇角勾起一丝得意的微笑。
孟氏领着众人去万安寺拜过佛,一颗心才算稍稍放下,又每日对着家里佛堂里的佛像叩拜,期盼着能早早得到消息。
这日,她刚刚给佛祖上完香,便见李元满脸阴沉地进屋,在矮脚塌上坐下。
孟氏心里一咯噔,平日里李元都是到酉时才回来,这才刚刚过了正午。
而且,他虽平日里严肃了些,却很少露出这样阴沉的表情。
别是出什么事了吧?
她赶紧扶着丫头从蒲团上起身,走到梨花桌前倒了一杯茶,端给李元,小心翼翼地问道:“老爷可是出了什么事?”
李元皱着眉头接过茶盏,拨开茶叶喝了一口,随后把茶盏重重地放到一旁的茶几上,阴沉着脸道:“今日皇上收到了一本王宴的奏章。”
孟氏不解:“可是有何不妥?”
李元讥笑一声,恨恨道:“那奏章是参娘娘的,说是娘娘纵容她乳母的儿子在钦州强抢民女、霸占良田,还欲与当地官员勾结,请求皇上惩戒娘娘,以正国法。”
孟氏一惊,半晌说不出话来:“这这谁不知李娘娘是咱们家的,王宴是咱们的亲家,他怎么能”
“亲家?”李元冷哼道:“我看咱们根本当不起人家的亲家!”
孟氏安慰他:“这也不算什么大事,皇上又素来宠爱娘娘,老爷不必如此惊慌。”
李元站起身来,指着孟氏骂道:“无知妇人!”
他在屋里来回踱步,“那王宴呈上的还有娘娘手写的书信,证据确凿!若只是抢人占田也就罢了,最要命的是与官员勾结这一条,这可是干政!要杀头的罪啊!”
孟氏心里一慌,颓然坐下,哭道:“老爷!这,这可怎么是好啊!”
李元背着手,轻叹了口气:“幸亏皇上对娘娘还有些情分,只是降了位份,但咱们家还是要小心为上啊。”
他捋了捋胡须,“时儿现如今私下的买卖,就不要做了,等风声过去了再讲吧。”
孟氏捏着帕子,不甘心道:“是”
李元说罢,便拿起衣帽,又出去了。
李时到清心阁时,就看到孟氏沉着脸和衣歪在榻上,他行过礼,忙起身问道:“母亲?您这是怎么了?”
孟氏强撑着朝李时笑笑:“无事,不过是有些劳累。”
李时犹豫着是否要开口,但最终还是将那日在万安寺的事情告诉了孟氏。
孟氏听着,脸色越来越青,她深呼几口气,下塌穿上鞋袜,一把掀开帘子,朝外间的丫头喊道:“去把王恕意叫来!”
外间的丫头一惊,夫人的语气好吓人,她还直接喊了少夫人的名字
孟氏见她站那不动,骂道:“你个小蹄子!还愣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去?!”
她气血上涌,扶着门框直喘气。
那丫头被骂了,赶忙点头去了。
李时没想到孟氏会这么生气,他上前轻抚着孟氏的背,将她扶回榻上,劝道:“只是一件小事而已,恕意有错,您责罚她就是了,何必自己生那么大的气。”
孟氏坐在榻上,抓着李时的胳膊,哭道:“我的儿啊,咱们家跟王家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呀!他们父女两个要这样对我们!”
李时糊涂了?又关岳父大人什么事儿?
孟氏哭着将李元告诉她的事,一五一十地对李时说了,最后她道:“时儿呀,你那买卖就先别做了,啊?等风头过去,再做也不迟,不急这一时半刻的。”
李时咬紧了牙关,没想到竟有这事,岳父王宴与父亲同窗多年,又是亲家,怎么着也是有些情分在的,然而他却在背后狠狠捅了李家一刀。
他的女儿王恕意还是李家的儿媳,他竟丝毫不顾念她吗?
李时猛然站起,朝孟氏问道:“母亲,父亲在哪里?”
孟氏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道:“你父亲,应是在书房。”
李时弯腰告退,往书房走去。
孟氏房里的丫头去叫王恕意的时候,她喝了药正在午睡。
王恕意朦胧着一双眼睛,问道:“你可知婆母叫我什么事?”
那丫头轻轻摇了摇头,“奴婢不知道,只是”她提醒道,“夫人像是很生气的样子。”
小潭急急地看向王恕意:“姑娘!”
很生气?那应该是为了万安寺一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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