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1 / 2)
深秋的夜晚,已经开始下起了霜。破败的村庄里,数百名干练的侍卫如柱子一般立着,寂静无声。
一间不起眼的屋子里,一个女人抱着自己的胳膊,双腿弯起侧躺着,正在床上沉睡。
她似乎睡得不够安稳,也不知在梦里见到了什么,只见她微微皱起了眉头,嘴里嘟囔着:“不要!走开”
沈楼走过去坐在床沿上,伸手抚平她紧皱的眉心,俯首在她耳边轻声道:“卿卿别怕,坏人都被打跑了,别怕”
他手拍着女人的背,将她盖的被子往上提了提,盖住了她的下巴。
王恕意听见耳边有个好听的声音在对她说话,仿佛找到了依靠般,动了动身子,很快便舒展了眉心,安静了下来。
屋内一片漆黑,沈楼坐在床边看了她良久,随后,他轻轻起身,大步走到门边,将摞着的桌椅移开,打开门走了出去。
关上门后,他的脸瞬间冷了几分,如寒日里的冰雪,冷的叫人打心底里发颤。
他开口道:“人在哪?”
原本在门外把守的侍卫立即应声回答:“西边的柴房。”
沈楼眯了眯眼睛,抬脚便往那里走去。
柴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有侍卫进去将油灯点亮,里头响起了几声微小的声音,沈楼垂下眼睛,弯身进了屋。
“呜呜呜”
地上跪着两个人,正是白日里劫走王恕意的那个头儿和他最亲近的那个属下。
柴房四处漏风,他们被堵住嘴捆绑起来扔在这里,又饿又困,吹进屋子的寒风更是冻得人直打颤,见有人来了,便开始呼叫。
沈楼背着手站在他们面前,一双狭长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们,像在看两个死人。
那两人都是常年在刀口上添血的,明显能感受到面前这个男人从骨子散发出来的冷意,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没了声音。
沈楼把玩着腰间的一方墨玉,淡淡道:“隆庆五年,有一伙草寇,专门拿钱替京里的世家大族们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买卖,引起了当时的宰相黄明的注意,下令捉拿,却至今未有音信。”
那两人面上一惊,瞬间抬头朝沈楼望去。
当年,他们一伙人东躲西藏,逃过一劫。这几年,抓捕他们的风声渐渐淡了,他们才敢重出江湖,谁知,这才做第一单生意,便栽了跟头。
外头的侍卫搬了把椅子进来,沈楼笑着转身坐下,他翘起一条二郎腿,对着那二人轻声道:
“其实,你们无论做谁家的买卖,我都没有兴趣。要不要抓捕你们这些人,也不是我的差事。”
那二人听罢,心下松了一口气。
可还没等他们将这口气松完,便又听沈楼悠悠道:“然而”
他眯了眯眼睛:“千不该万不该,你们不该动我的人!”
那二人闻言又是一惊,那小妇人不是李家的少夫人吗?怎么成了眼前这位的人?
难道
他们猛然一个哆嗦,一面暗叹自己倒霉,一面在心里将李家骂个祖宗十八代,既要和他们做这桩买卖,就要将那小妇人的情况如实告知才是。
这样对他们隐瞒消息,实在是可恶!
沈楼放下二郎腿,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伸出一只手,朝门外道:“拿来。”
门外侍卫将一方叠好的纸张恭敬地放在沈楼手里,然后又退了出去。
地下跪着的两人一看便知那是白日里让李时写下的欠条,一时有些心虚,不敢抬头看沈楼。
沈楼将欠条慢慢展开,瞧见上面的内容,嗤笑一声:“看来,你们还挺聪明。”
有了这欠条,他们不但可以多拿五十万两,还可以以此作为把柄继续要挟李家,一举两得。
那二人齐齐低下了头。
沈楼将欠条收好,站起身来朝他们二人道:“我也不想杀你们,这对我也没什么好处。只是”
他轻步走到那二人跟前,取下他们口中的布条,弯身问:“你们碰她哪儿了?”
这话题转得太快,两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脑海里转过了几个念头,才知他说的是那个小妇人。
他们哪儿记得碰哪儿了?
二人面面相觑,眼瞪着眼,不知该作何回答。
见他们不说话,沈楼叹了口气:“既然不记得了,那便——”
“头发!”
“胳膊!”
他话还没说完,那两人便急忙回答,生怕一个晃神,回答慢了,沈楼会把他们全身上下都砍了喂狗,他们可是见过那些兄弟被杀的惨状的。
沈楼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光,随后他面上笑笑,抬脚就要出去,走之前对他们二人道:“明日,她要见你们,只要将李家之事告诉她即可,其他的,没必要开口。”
他垂下眼睛,幽幽道:“免得吓着她。”
那两人急忙称是。能活命,让做什么都行。
沈楼刚弯腰出去,门外的侍卫便进去,从里面关上了门,将他们的嘴又给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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