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之轮:隐士(1 / 2)
天际线十二点的方向有一个灰色的区域叫“空井”,有人路过却无人知晓。
猫皮籽燃着冥谛香,盘腿莲花坐在“空井”的断层。
九次第定厅几个大字刻在断层的墙面上。
但是这个墙好像又不能算是墙,更像是上下左右四块长帆布料围出的一间屋子,飘在虚空之中。(神秘的空井来历不明,非物质形器构成。分上空与下空,中间称断层)当一世纪圆满,只要下一个进入者被“奢摩他白面”(空井中供奉着的三大魔法面具之一)选中,那,这个被选中的人就是替代猫皮籽的下一任“客尘大比丘”候选人。
还有二十三年,再等等吧…
它需要用一个巧合来挑选一只自取迷昧的躯壳,它需要这生灵从红尘世俗中来,再回红尘中去,在留恋或忘却之中颠沛翻转。
向下的尘嚣中,有一所不知是哪个朝代的古宅改造而成的老房子,外墙布满爬山虎,后院中栽有火红色的卡罗拉玫瑰,一颗梧桐隐约的藏匿其中。树边盖着口老井,这口井的洞口被钢条封着,算是口枯井。
六岁之前,花井炽没穿过裙子,没梳过马尾,搞不清全名就算了,还不太明确自己的性别。
“小花,哎呀,小娃儿…别站着尿!姑娘家要蹲着…”香姨(向香香)从后门朝树边箭步冲过来,围裙还没来及脱下,急着大喊。
花井炽:哦?姑娘。哦,我是女的,所以尿尿要蹲着,那,男孩儿才是站着。哎喂…明确了,没有小dd,不能玩呲水枪,怕脏了裤子。
花井炽出生后没多久就被父母送去农村亲戚家养了几年,三岁那年又被奶奶接了回来,回来之后她就住进了一栋硕大的房子里。
当时的她还不太清楚爸妈是干什么的,叫什么,甚至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全名叫啥。只是,经常听身边的几个老阿姨喊她“小花”。
模模糊糊之中,她发现家里住着的人上下加起来有十多个,其中有几个老阿姨,但老阿姨似乎只是佣人,一位头发花白稀少的老姨每天都会在院子里打理花草,她隔壁屋有一个名叫向香香的同乡。
哈,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居然叫香香,啧啧啧啧…
向香香是花井炽的保姆,负责她所有吃喝拉撒,还有睡。
唉,有爹妈跟没爹妈貌似也没什么不同,对于一个学龄前儿童来说,父母能给的福利也就是这两层可以窜上跳下的房子和一个永远不敢骂你的“老派跟班”。
不过,也挺好,自由自在,“飞檐走壁”,上房揭瓦,下河摸鱼,不作s就行。
六岁这回,向香香第一次教花井炽写名字。
“小花,老师如果问你叫什么,你会说吗?”
花井炽:摇头,“不知道,我叫小红花。”吼吼吼吼,咯咯地笑。
“不对,小花,你叫花井炽…”向香香张大了嘴,“huajingchi,看我嘴型。
花井炽:“井?…院子…那个…井?”
香姨:“你妈妈,当时挺着个大肚子在后院里散步,累了,在树下面的那口井边上坐了那么一小会儿,突然啊,喊肚子疼,哎哟哎哟滴把你生下来了。”香姨说话那神情带有点儿神秘,是逗小孩儿玩的意思,但也不是纯粹的瞎说,至少让花井炽知道了她的全名。
嗯,看着的确是和院子里那口老井有点儿干系。
听完向香香的话,花井炽圆润的大眼睛上下啪叽啪叽眨合着,嘴角微微轻跷了一下,转身一个健步,蹦跶着去了井边。
向香香:“我的天煞老祖哎,别跳啦,又不穿鞋,脚丫扎刺咯…”
四月的天气喜雨,尤其是清明节前后,万物复苏的季节里小雨绵绵,有时候也是阵雨连连。
那晚,七点钟的月亮虽不是满月,但弯弯的一抹镰刀挂在一朵墨云的背后,伴着零散的星光,是一副春夜幽深的美景…这云雨说来就来了,也没个预报。哗哗哗,伴风倾盆…
传说中罕见的月亮雨,很是不和谐的景象,又略微有那么一丝唯漫。
花井炽从小在农村就有不穿鞋的习惯,泥巴也好,树叶也罢,就是地上的虫,她也从不大惊小怪,这份无阻无碍的自在像是开启她快乐的锁钥…
出月亮下雨,这是第一次见。
老井周围是梧桐上散落下来的树叶,泥地中的三叶草夹着卡罗拉花瓣,雨点与风交合,斜拍在花井炽幼嫩的脸上,她透过井口钢条的缝隙往里张望…
哇塞,有点腐臭的味道,哎?黑压压的,看不清唉。
“喂,喂,汪汪汪,喵喵喵…”她学阿猫阿狗的声音冲着井底喊了几声。
“我叫小红花,你叫…臭井,臭臭的臭,臭大便的…”
话音未落,突然从井底传来细细的一声猫叫:“喵呜…”
黑暗中若隐若现出一束射线般的紫光,这光速度极快,嗖的一下窜出便又缩了回去…
花井炽惊了:“香姨,a…猫,这里有猫,这个井里有只猫,它在叫…你快来看啊”她跳起来大叫。
向香香闻声而至,“瞎说,钢条封着,哪里来的猫,回家,野丫头,淘气,回家!”
花井炽:“真的有,真的有,你来听…哎呀,我不回去,我把猫抓出来…”
她扭动着娇嫩的小腰,一副撒娇的模样。
“哎呀…哟…”无意中似乎被脚底的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她刚想抬起自己的脚,向香香便一把拎起花井炽的衣领子,硬是把小丫头拽进了屋门。她光着的小脚丫上还粘着残留的泥巴…
“香姨,我脚上有东西…疼s啦…香姨,那个井里真有只猫…”向香香没有理会,只当这孩子是在胡言乱语呢。
戌时的盈月伴着长庚星独树一帜,正空,那一抹孤云下飘风急雨,日月参辰。院落泥地里散着的残花瓣随夜风的走向飘来荡去…
被拖进闺房后,向香香便被隔壁屋的老乡喊走了。
花井炽仍觉脚底不太舒服,小手翻开查看…
刚才究竟是什么弄疼了自己,可她并没有找到什么异物,只是,左脚跟处多了一条细小的划口,微微流血。她想起向香香以前对她说过,有伤口的地方,涂点口水就会好。
于是她灵机一转,用手沾了沾口中的唾液,轻轻地点上。
花井炽的唾液初初接触到伤口的时候有一丝的微痛,随着唾液的浸润,那痛感突然加强,如闪电般顺着脚心往上猛蹿,先是穿过了膝盖,接着是大腿根部,再蹿至心脏的位置…
花井炽痛苦的抱地打滚,她想大声呼喊,但却无论如何都叫不出声来…这一刻,她似乎哑了一样…钻心的痛到达心脏的位置,忽然跳闸般停顿了几秒,之后直通向喉,这感觉像一把锁喉利剑,她觉得自己被活活劈成了两半…
这,叫天不应,叫地也不灵…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如雷如电的被劈倒在地,此时,她拼命想站起来,然而只是打了几个滚后身体却又无法移动了,像被钉在了地上。她使劲起身,起不来…再用力,还是不行…
她在心里憋足了气数着:“123,我起…”哎?身体似乎有点飘…
咦?我怎么会飞?
正当小丫头心里犯着嘀咕,她眼前瞬间炸出一道白光,这道光,投射出一阵强大的吸力,花井炽被吸流卷入一片黑暗之中。
她的耳边升起尖锐连贯的机器鸣叫,jiiiiiiiii…像是电流,又像是磨电锯的声响…她全身无法动弹并伴着针刺的钝痛,她几乎要看不见任何东西了…只剩下身体不断的盘升和炸裂开的疼痛还有…寒冷。
黑暗在没有边际的蔓延着,直到那股尖锐的声音停止,渐渐地,一片温暖的光晕浮现,天际线呈现出一道狭窄的暗紫色裂缝…
(画面反转)
“小花,小花,醒醒…这孩子就是淘…看我嘴型…”
“huajing…”花井炽揉揉眼睛,香姨朴素的大嘴张的老大…
“别打瞌睡!淘气鬼!”向香香用力拍了一下花井炽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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