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西阳镇卫生院

“大夫！大夫！，救命啊！快来救人啊！”柳建华车还没驾到卫生院门口就冲着卫生院的大门

连连吼叫。

骡子车进不了卫生院大门，只好停在大门口，柳建华几个抬着柳东睿两个人往院子里跑，从里面急匆匆走出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看见这阵仗急问：“怎么了这是？”

柳文元急的满头大汗，拽住大夫的胳膊恳求：“大夫，我儿子和儿媳妇掉进沟里，一直没醒，您快给看看！”

“同志，你们都先别急，先把人送进去，先让我看过再说。”

几个人忙把柳东睿和林谷雨给抬进了卫生院的病房，就被医生给赶出来了。

柳老头心里着急坐不住，蹲在院门口闷着头抽旱烟，柳婆子一直站在卫生院院子里焦急地盯着病房门口。一个小时里，有两三个护士拿着医疗用品进进出出，但就是不见刚才的医生出来。王大妮平常干活儿啥的都是慢慢悠悠地，这会儿心里却急的像是有火要烧起来。好不容易看到这回掀开门帘子的正是刚才给自己儿子看病的大夫，急忙跑上前问：“大夫，我儿子和媳妇儿咋样了呀？”

那大夫擦了擦头上的汗，叹气说：“两个人冻得不轻，现在都在输液，男同志看起来没啥大问题，刚才已经醒过来了，女同志看上去有意识·······但一直没醒，情况现在还不稳定，先输完这瓶看看。”

柳婆子听到自己儿子没事刚想松口气又听到儿媳妇儿情况不明顿时紧张起来，结结巴巴地问：“那·····那俺现在能进去看看俺儿子不？”

“看是可以看，但要保持安静，不能打扰别的病人。”

“大夫，您放心吧，俺们知道这儿的规矩，说话肯定小声的，不会吵着病人。”柳婆子连连保证道。

柳文元、柳光耀和柳建华走进病房的时候，柳婆子正坐在床边拽着柳东睿的胳膊抹眼泪儿：“大林子，你非要气死老娘啊，这大清早恁俩又闹啥哩！恁两个孩子都生俩了，还三天两头地吵闹，要是出了事儿，我和你爹还活不活了啊？大灿和二灿两个小子才多大一点，该咋办啊？”

“这过日子哪能天天吵架，吵来吵去还不成冤家，咋就不能好好过日子哩？”

她这三儿子和三儿媳妇儿刚结婚的时候两个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后来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只要吵起架来两人能好几天不说一句话，孩子就那么往床上一放，儿媳妇一生气就回娘家，千哄万哄的才回来。

柳光耀是村长，柳东睿和他媳妇儿经常吵架的事儿他自然知道，不过，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不方便过问。问了一下柳东睿的病情，就打算回家去了，快过年了，家里还等着磨面呢。

“文元呐，俺看东睿现在瞧着也没啥事儿了，俺和建华在这也帮不上忙，俺先回去了，车就先搁在这儿，你们回去还得用呢，这时候也没活，不用着急还！”

说完，叫柳东睿掏钱，“这10块钱是来的时候，建华娘给的，你先拿着用，看病要紧，可别不舍得花钱！”

柳文元不肯接，往外推拒。“俺们来的时候带了钱的，这俺不能要！”

柳光耀虎目一瞪，气势十足，“拿着！他俩还有两个小子呢，要是出了事儿就不是小麻烦，你记住了！只要人没事，花多少钱都值得！”

柳文元点点头，不再拒绝。

“这离村子不远，有啥事你让人给俺捎个信，一会儿就能到，记住了啊！”

柳光耀父子两个走后，柳婆子又坐在那儿哭。

“恁两个人吵起架来孩子连管都不管，二灿那时候才多大一点儿，还没断奶呢，恁两个吵架，叫一个奶娃娃饿的在床上哇哇直哭，要不是我路过听到孩子哭，孩子非哭病不行！你说，那么大一点的孩子，就算不哭病要是掉床底下摔坏了可咋办？恁俩个心不心疼？”

“你说呀，这次为啥把她往河里推呢，这大冬天的，冻坏了咋办呀！”

年轻的男人靠坐在狭窄的病床上，头发还湿呼呼的，他却好像感觉不到冷，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一脸茫然无措的样子。这人正是柳东睿，谁来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睁开眼睛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还被体罚，他也很无语。

“你这倒霉孩子，又哑巴了咋的！每次一问你俩为啥吵架，你总是说没啥事，那要真是没啥事能隔三差五的吵架？再问你你就一声不吭，你到底咋想的？这日子你还过不过了？你说你是不是要气死你爹娘啊！”

柳婆子看她儿子低着头不言语，又气又急，拍着膝盖流眼泪：“小雨刚嫁过来那年你俩处的多好啊，她成天跟上你屁股后面，你去地里种红薯，她在前面给你挖坑，这两年咋就跟过不下去了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