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水鬼【三合一】 第一波修罗场。……(2 / 2)
许西柠气得拧他耳朵:“你他妈!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条裤子!!!”
被撕掉的裤腿下,露出女孩纤细的小腿,和摔得红肿破皮的膝盖,白皙的肤[se]衬得血格外鲜艳。
那是她扑上去抓住大娘的时候摔的,摔得不重,只是看上去惨了点。
展星野的行动力在撕完裤腿以后就耗尽了。
他低头看着膝盖的伤[kou],整个人呆住,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敢触碰,大颗大颗的水滴从他湿透的刘海和低垂的睫毛上滚落。
许西柠:“看完了吗?”
展星野像只湿透的黑[se]大狗:“对不起。”
许西柠:“你跟我道什么歉啊?又不是你干的。”
展星野不说话。
许西柠想从他身上下来,谁知展星野闷不做声抱得很紧,许西柠像挣脱牛皮糖一样挣扎,气得大叫:“放手啊我还要拍照!你要抱到什么时候!”
展星野闷闷道:“你不能走路。”
“我能走!!我能!!你这是在侮辱我的腿!”许西柠敲他额头,“谁没摔过膝盖啊!你不要大惊小怪好不好!要不然干脆现在把我送医院吧!再迟一点我都要痊愈了!”
展星野好像听懂了,立刻抱着她往医院的方向走。
许西柠用力掰着他的脑袋,像是掰着方向盘一样[bi]他往回走:“我开玩笑的!是开玩笑的!你脑子不会转弯的吗?”
展星野这才停下脚步。
许西柠从怀里摸出录音笔,说道:“现在许记者采访热心市民展先生,请问你为什么突然发疯跳进水里?你在水下看到了什么?嫌疑人现在在哪里?”
展星野没想到她突然就开始工作了,眼里有些安静的慌乱。
他看到水鬼要对许西柠出手,气急就下水了,嫌疑人水鬼……被他弄死了。
这些话,一个字都不能说。
展星野哑了半天,说道:“我不知道。”
许西柠扬眉:“你不知道?”
展星野:“……我什么都没看见。”
许西柠:“……”
展星野:“……我不太会游泳。”
许西柠:“……”
许西柠按掉了录音笔,加倍愤怒地敲他脑袋:“我看你是不想好了!不会游泳往水里跳!你就是想找死对吧!我要回家告诉老许!我现在就要告诉老许!”
金发女孩在青年怀里一边愤怒地扑腾一边按手机,旁边的道路上,黑[se]的玛莎拉蒂在疏通的车流中缓缓同行,和两人擦肩而过。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展星野默不作声地压低了许西柠头上的鸭舌帽,侧身挡住了女孩,挡得严严实实,连一根金[se]的发丝都没有露出来。
漆黑的车厢内,霍廷指尖用力按压着额角,手背凸起的青筋时不时窜过细小的电流。
司机胆战心惊地问道:“霍总,还要找吗?”
找什么?他明知不存在的一个幻影?还是一厢情愿的执念?
“走吧。”霍廷幻觉中好像嗅到让人魂牵梦萦的血味,喉咙干渴得发紧。
他有些疲倦地压抑着[yu]望,闭上眼,靠在椅背上,嗓音沙哑道,“现在就离开。”
*
许西柠没有真的给老许打电话。
她最讨厌打小报告的人,再说告状只会让老许平白无故地担心,她只是气不过,想威胁一下展星野。
迎面走来两个两米高的壮汉,魁梧得像是□□大哥出来砸场子,健硕的胸大肌大得快要顶破上衣了。
其中一个壮汉突然伸手,把他们拦了下来:“我们是工作人员,需要检查你拍摄的照片。”
许西柠眯起眼:“工作人员?什么工作?你们的工作证呢?”
这两人一个叫陈龙,一个叫张虎,都是管理局执行队的成员,换而言之是展星野的下属。
一般有异种出没的场合,都需要确保异种存在的相关证据不被外传。
刚才带走陈大娘的警察,就是管理局保密部的人,他们把陈大娘带去医院洗脑,让她相信水鬼只是一个头发很久没剪长得过分苍白的普通犯罪分子……
之后管理局还会派俩员工去警局自首,让这个案子了结……
水鬼死了就变成水了,总不能捧着一滩水去跟公众说大家好请欣赏这水就是凶手的尸体。
许西柠身上挂着记者证和相机,而且还是目击者,很有可能会拍到关键[xing]的证据,一旦上传网络,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上前攀谈,删除她手里的异种照片,这是合理合规的。
自从展星野跳进水里,蓝牙耳机就失效了,他们只好自己行动。
卧龙凤雏在内心肯定了自己的行为,就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他们老大要一直抱着这个只受了一咪咪轻伤的女孩。
可能这就是老大吧……关爱受害群众,展现博爱胸襟。
陈龙掏出管理局办理的证件:“我们是警方的调查人员,如果你拍摄到和案件有关的照片,请[jiao]给我们,不要私下传播。”
许西柠掀起眼皮:“哦?哪条法律规定的。”
卧龙凤雏:“……”
许西柠突然抬起相机,给两人咔嚓照了张相,笑得漂亮又无害:“照片我会[jiao]给警局,包括你俩的照片……你们最好是真的警察,”女孩惊讶地捂着嘴巴,“不会吧不会吧,不会你俩是假的吧?”
卧龙凤雏:“……”
许西柠窝在展星野怀里,把玩着手里的相机,慢吞吞道:“冒充国家机关工作人员招摇撞骗,情节严重,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卧龙凤雏:“……”
许西柠笑吟吟道:“法治国家,懂点法律好伐?”
陈龙张虎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大事不妙”。
他们确实是合法的,但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管理局的存在。
如果真让许西柠把照片送到警局立案,八成他们就要蹲局子,到时候还得写冗长的报告让管理局捞他们,还得扣工资,还得被老大魔鬼训练。
两人同时上前了一步,魁梧身躯投下的影子立刻把许西柠笼罩住。
两人脸上出现恶人式狞笑:“桀桀桀小姑娘……”
展星野抬起眼皮,说道:“你们在做什么?”
恐吓她,然后抢、抢相机啊……
展星野:“让开。”
两人立刻听命,下意识立正站好,准备让路。
只可惜他们立正的时候,站得过于挺拔,致使他们的胸肌颇具威胁[xing]地爆破出来。
许西柠以为他们要动手,当机立断,从怀里掏出防狼喷雾,对着两人的脸一通狂喷。
“跑!!”许西柠大喊,“阿野快跑!!”
展星野没有丝毫犹豫,抱着许西柠就开始狂奔。
卧龙凤雏被喷了一脸辣椒水,哀嚎着满地打滚,他们非常迫切地希望得到老大的救援,但拼命睁开眼只看到老大抱着罪魁祸首头也不回地绝尘而去……
“卧槽!我知道了!”陈龙痛楚地大喊,“那个女孩是她!!”
“什么她?!哪个她?!”张虎捂着眼睛打滚。
“让老大破天荒请假的那个‘她’!‘明天她喊我回家吃饭’的那个‘她’!”陈龙暴吼。
“啊!是她!是她!就是她!!!”张虎豁然开朗,又陷入疑惑,“……所以她是谁?”
两人陷入了痛苦的沉默。
“是嫂子。”陈龙做出掷地有声的论断,躺在地上,眼泪悲惨地流了下来。
“不愧是嫂子啊……下手真狠。”
*
喧闹逐渐归于深夜的平静,几辆警灯在路边[jiao]替闪烁,江水如漆黑的绸缎向城郊寂静流淌。
身高腿长的男人披着英挺的夹克,懒散地在护栏边搭着手臂,夜风将他的头发吹得凌乱,露出一双潋滟的桃花眼。
谢仪冲着江水吹了两声轻佻的[kou]哨。
水里咕嘟咕嘟开始冒泡,过了一会,像是煮[shu]的饺子一样,浮起一个个圆滚滚的小脑袋来。
小脑袋开始此起彼伏地喊:“大王!”“哎呀是大王!”“大王好!”“拜见大王!”……
这是一群水生小妖怪,一个个快活地冲谢仪问好。
他们身上布满鳞片,各个虎头虎脑,憨态可掬……如果不是每个人头顶都套着一个内裤的话。
谢仪有点不忍直视:“你们头顶的内裤从哪来的?”
“是人身上的!”“他们掉下来了!”“很好玩的!”“然后把他们送走了!”“水鬼手里抢来的!”……
一群小妖怪叽叽喳喳地解释。
原来水鬼不停地往下拖人,但好心的小妖怪把那些人救走了。
虽然救走了,但是对他们身上的衣服和手机都很感兴趣,所以全部扒下来玩。
……那些“失踪人员”现在都安全地躺在下游的某处浅滩上,警方赶到的时候,发现他们全部赤条条地叠在一起,像是在搞什么恐怖的露天play。
真是伤风害俗。
“好了好了,别闹了,”谢仪哄小孩似的,嗓音磁[xing]惑人,“水鬼我不感兴趣,展星野是什么东西,你们看清楚了没有?”
当时水鬼作祟的时候,谢仪也在远处守着许西柠,不过展星野已经上了,谢仪就想趁机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原本谢仪以为他对魅骨的免疫和超乎常人的战斗力来自于涂山狐族的血脉。
——既然不是,那他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呢?
这次小妖怪都犯了难,七嘴八舌道。
“是一群黑影!”“是大树!”“是大章鱼!”“是会开花的大章鱼!”……
谢仪:“……”
捏妈,听起来比妖怪还妖怪。
谢仪放弃了,教育道:“好了,都说得很好,以后救人不许扒衣服,听见了吗,也不要把人家的内裤顶在头上。”
小妖怪高兴道:“喜欢!”“好喜欢!”“原来叫内裤!”“好喜欢内裤!”“内裤最[bang]!”
谢仪哭笑不得,道了声:“等着。”
他[cha]着兜,走进附近的便利店,把货架上卖的内裤,不分大小和款式全买了下来,结账以后拎着一大塑料袋内裤走到江边,撕开包装往里丢。
“要什么我给你们买,用别人的脏不脏?”
一条条五颜六[se]的内裤划出漂亮的弧线丢进槐江,小妖怪一下子沸腾起来,像是抢食的鱼挤来挤去:“我要!”“我也要!!”“我要大的!”“谢谢大王!”“大王万岁!”
谢仪正忙着往下扔内裤,突然感觉好像有两道视线盯着自己。
他转过头,看到身后面无表情的展星野,和扶着展星野的胳膊金[ji]独立,大受震撼如晴天霹雳的许西柠。
谢仪:“……”
怎么走路没声儿的?!绝壁是展星野在害他!
许西柠此时内心像是有一万匹[cao]泥马奔腾而过!
你妈的真晦气啊,大半夜撞见前任往槐江里扔内裤!还是全新的一大包内裤!还是女孩子的史努比狗狗内裤和粉红蕾丝三角内裤!!!
是变态吧?!
这绝对是载入史册旷古绝今的大变态吧?!
谢仪手里拿着内裤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不是,你听我解释。”
他扭头看去,发现小妖怪们全都秉持着“不能被普通人类发现”的原则,带着内裤沉到水底去了,全然不顾他们大王死活。
人赃俱获,有什么可解释的!
许西柠抬手就是“咔嚓咔嚓”一通疯狂连拍,愤怒控诉道:“不想下周头条是《某顶流变态行径惨遭曝光:深夜豪掷五百内裤投江》的话,就赶快公开分手!!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了!”
展星野突然问:“你们分手了?”
夜风安静,青年歪头看她,黑漆漆的眼睛里映出路灯的光芒,像是寒夜中天际亮起的一点星子。
许西柠指着他,扭头愤怒道:“看到没有!连阿野都不知道我们分手了!”
谢仪罕见地真不爽了。
搭在肩头的夹克被风鼓起,拉链头在风里发出“搁楞搁楞”的响动。
他哂笑了声,舌尖顶了顶腮帮,上前两步,凑近了,盯着他的眼睛似笑非笑道:“小弟弟,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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