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食言 ——可她却食言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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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虽然他没犯错,却会让人宁可他犯错。”

  阿库娅的手指在记忆水球上轻柔地抚摸,仿佛那是一个漂亮的工艺品:“南森是个很好的人,可我却希望他不要那么好。”

  假如他不顾两族契约,在女孩年幼的时候就展露自己[jing]灵的身份。

  假如他不问她的意愿,用世界树的枝条唤醒前世的记忆。

  假如他动用[jing]灵术法,不让其他异种接近她。

  温南森有很多条假如,他却走上唯一一条绝路。

  ……

  这个世界,总是好人活得辛苦。

  *

  宴会结束后,许西柠和和帮她拎着一堆礼物的温南森,顺着湖畔边蜿蜒的小路溜达回家。

  温南森让她睡在三楼最大的主卧里,许西柠怎么想都觉得不合适,温南森却很坚持,他说这个房子也很想念她,如果她睡客房,房子都会伤心。

  许西柠只好去了,她泡了个澡,然后从衣柜里薅了件艾琳的睡裙……

  这事就跟破窗效应一样,一回生二回[shu],第一次她心里还有点微妙地不情愿,第二次[shu]练得像是惊天魔盗团里的老贼。

  衣柜里一大半都是艾琳的衣服,还有几件是温南森的。

  从厚度来看,这片森林一年四季都是夏天,温南森常年情绪稳定,维持在高兴和极度高兴之间。

  许西柠关上衣柜门,转头看着硕大的双人床发愣。

  她这个时候才突然反应过来!

  一直以来,她心里先入为主根深蒂固,觉得艾琳是他早死的白月光,艺术系前女友,以至于跟个睁眼瞎似的什么都看不见。

  什么前女友会有共同的家?会有共同的卧室共同的衣柜?会让温南森所有的朋友都认识她?还让温南森给出了唯一的祝福?

  艾琳根本不是什么早死的白月光。

  艾琳是和他相守一生的爱人,是他的亡妻。

  现在想来,难怪她觉得卢卡斯对她的态度有点微妙。

  有点疏远,又有点亲密,有点排斥,又有点喜爱,有点对长辈的尊重,又有点对小孩子的宠溺。

  现在全明白了呀。

  那眼神分明是在看年纪轻轻就把他哥迷得神魂颠倒的小嫂子呀!

  其他[jing]灵纷纷在聚会上跟她寒暄送礼,那热情,那亲切,那荣光满面,哪能是来见温南森远道而来的朋友啊,那分明是来恭贺新婚小夫妻的啊!

  许西柠捂着额头,跌坐在柔软的大床上。

  她上辈子哪是跟温南森谈了个恋爱啊,谈恋爱有什么了不起,又不是没跟他谈过。

  她上辈子是,扎扎实实的,嫁给温南森了!!!

  温南森敲门进来,问她会不会觉得法术太冷的时候,就看到女孩呆呆地坐在床上,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温南森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怎么了?”

  许西柠叹气:“艾琳是你的妻子。”

  “是的,怎么?……哦,”温南森恍然意识到,“对不起,我之前没有跟你说清楚。”

  其实他根本没有说清楚的机会。

  他们甚至没有正儿八经地谈过这件事。

  除了争吵,就是漠视。

  “想出去走走吗?”温南森笑道,“现在我终于可以告诉你,所有你想知道的事情。”

  他们顺着白屋子前面的小路走向森林,深深浅浅的[cao]丛里飞舞着浅绿[se]的荧光,随着女孩踢踢踏踏的脚步,荧光像是蝴蝶一样绕着她飞舞。

  不远处的湖倒映着月光,在微风中[bo]光粼粼。

  “你上辈子叫艾琳·温策尔,当过战地记者,你推动了半岛战争提前结束,后来在和平年间去做了自由职业,画一些喜欢的油画……”

  “温策尔?”许西柠脚步猛地刹住,“艾琳·温策尔那个艾琳?战地玫瑰那个艾琳?我喜欢的那个艾琳?”

  “是的。”温南森眉眼弯起,“你喜欢的那个艾琳。”

  许西柠:“……”

  起猛了,职业偶像竟是我自己!

  奇怪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了是怎么回事?

  许西柠心说真该死啊,讨厌艾琳都讨厌好几年了,早就下定决心跟她割裂关系,现在又有点不舍得。

  好了不起的上辈子。

  好想把“我是艾琳·温策尔”纹在脑门上。

  “你知道艾琳在历史书上吗?这么大一段呢,我当时还裁下来贴在墙上,我还有本她的传记……”许西柠说着说着,撞进温南森笑意铺开的深邃眸光里,后知后觉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传记我读过几本,”温南森道,“写得远没有你本人好。”

  “但是战争结束后艾琳的去向就有点众说纷纭,她离开了报社,有人说她是隐居结婚了我还在想妈的婚姻真是事业的坟墓……好啊,就是你娶了艾琳!”许西柠指着温南森,声音陡然提高,像是多年铁粉一朝抓包自己朋友跟爱豆搞地下恋情。

  温南森这次是真的笑出声了,他笑道:“是的,是我娶了你。”

  “……我们就在这个湖畔结婚。”温南森说,“当时是战后年间,紧随而至的是饥荒和瘟疫,通讯和[jiao]通都很不便捷,你的亲友能来得不多,我们单独给他们开了一条路,让他们进入[jing]灵之森。”

  “参加婚礼的[jing]灵都变成人类的模样,但是中间出了点差错,有个不会变形的小[jing]灵偷偷在树上看你,被你发现以后,吓得掉下来,掉在你的朋友中间,好在用化妆之类的说法勉强糊弄过去了……你不想修改朋友们的记忆。”

  “等等,”许西柠问,“你什么时候告诉她你是[jing]灵的?”

  “你有一天突然就知道了。”温南森回忆道,“其实我应该没有露馅才对,你不肯告诉我理由,我觉得你可能是在诈我。”[jing]灵揶揄着抬眼看她。

  “我觉得应该是吧。”许西柠微妙地不想让艾琳显得比她聪明太多。

  “你上辈子生活在一个相信上帝天使和撒旦的国度,”温南森看出她的情绪,温和道,“人类社会总在变化,你想不到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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