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狗崽 程婉蕴睡得早,其实每日都会……(2 / 2)
为什么为什么要读书胤祺饱含热泪、瑟瑟发抖地翻开了书。
之后,胤祺与胤禛犹如两只可怜的老黄牛,在周扒皮胤礽的虎视眈眈之下,从早到晚伏案奋笔疾书,写得直叫一个头昏眼花。
胤祺面如苦瓜,这书上的字他一向是分开看都能认得,连成一句就不知所谓了。何况这是康熙出的题,专门用来考太子的,有多晦涩难懂就不提了,他捏着笔半天都不知如何下笔,又用余光瞥见隔壁的老四一脸认真下笔如有神,他只好委屈巴巴将那题目誊抄了好几遍。
因心思没在书上,胤祺便发现太子爷也时常心不在焉,而何保忠每隔一两个时辰就会进来回话,也不知什么事儿。
胤祺便忍不住竖起耳朵听,结果听到一声半句的“看完耍猴,还巴巴地给您带了袋糖炒栗,现已预备回来了。”
只见阴沉着脸一整日的太子爷听完这句话总算眉目舒展、雨霁天晴。
耍猴什么猴谁耍猴
胤祺懵然挠头,却听太子爷突然温声道“行了,你们做了那么些题,只怕脑袋也木了,这书就先放在你们这儿,剩下的过几日你们再写,回头送来我这批阅,行了,散了吧,我走了。”
胤礽自顾自说话摆摆手,脚步轻快地走了。
胤禛沉迷学习不能自拔,写完一题才茫然抬头“一哥呢”
他刚写得太投入,都没听见一哥说什么,等回过神来,屋里只剩他和老五了。
“什么都别说了,你写到哪儿了”胤祺一把夺过胤禛桌上的卷子,“江湖救急,先借弟弟抄上一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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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婉蕴大包小裹地回来了。
她出门,太子爷嘴上不高兴,但还是派了不少人跟着,青杏碧桃贴身护着她,并派另一位哈哈珠子德柱都带着一队从人,远远跟在后面。
还特特叫何保忠送来一兜子铜钱给她花。
程婉蕴花得十分开心,逛到一半累了,她们还在茶摊喝了甜饮,吹着凉爽的微风,看着青山与古道,心绪十分安宁。
刘格格也捧着茶碗感叹道“真不知多久没这般快活了,以后回了宫,我一定会想念这儿的。”
程婉蕴也这样觉着。
她都不想回宫了。
但她也知道,她日后大半辈子都得在宫里了,除非以后能被她的孩子接出来住,好像三爷的母妃荣妃娘娘后来就出宫荣养了。
但她想了想,又觉得恐怕很难,因为一废太子以后,连太子爷都失去了人身自由,何况他的妻妾子嗣听说康熙临终前那一两年让内务府紧赶慢赶修建好了郑家庄行宫,就是打算以后让太子一家子都挪到那边去继续关着。
但最后,太子爷还没用上那行宫便已幽死在咸安宫。
程婉蕴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啥时候,不过她心态很好,正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儿孙自有儿孙福。
她也不担心孩子太子爷还是有很多孩子都是寿终正寝的,四爷登基后似乎也念着以往太子党的情分,对八爷党斩尽杀绝,却对太子一家都很优容,还把太子四个女儿都接到宫里,让皇后乌拉那拉氏抚养。
程婉蕴快快乐乐地回来,就发现太子爷就在她屋里呢
那幽怨的眼神让她一哆嗦。
程婉蕴连忙换上笑脸“爷,我给你带了好吃的呢你尝尝,是这儿的野栗子树结的栗子,个头小,但特别甜,炒起来喷香,我给您剥一个”
胤礽大马金刀地坐在那儿享受了一会儿程婉蕴小意投喂,才将她揽过来抱了会儿。
她今天要出门,又换了平头百姓的衣裳,但穿了件银红色的小袄,衬着雪肤樱唇,在这山山寒树的深秋里,尤为鲜亮。
“累不累”胤礽问。
程婉蕴连连摇头,眼睛闪亮“我们走一会儿就歇呢,一点也不累我很开心。”
胤礽温和含笑“那就好。”
程婉蕴坐在他腿上,搂着他脖子,伏在耳畔轻声说着今日所见所闻,胤礽便静静地听,听着听着笑意便漫入眼底了。
她很开心,那他也开心了。
青杏候在门外,叫见窗纸上映着的人影渐渐合成了一个,她才抚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格格今儿也太大胆了。”
“你就是多心,太子爷待咱们格格多好呀,怎么会这点都容不下。”碧桃在下头不以为意地回了一句。
碧桃正蹲在水渠那儿给那窝小狗都抓了出来,在下头垫了两件破衣服,又把狗重新放了回去,再在狗崽身上盖了个毯子,收拾好了才拍拍手站起身来。
母狗站在很远的树下观望着,青杏转过头,它一下就吓得跑走了。
青杏就有点担心了“你说,那母狗它不会不回来了吧”
碧桃抬头愣了愣“不会吧”
今晚康熙要和蒙古王公一齐观看满蒙摔跤比试,声势浩大,要筹备的事项太多,这回又是出门在外,行宫的内监苏拉不够多,于是各院子里的太监都调了几个去帮忙,添金也去了,他们院里留了添银。
所以这照料狗崽的活就被托到了碧桃手里,但碧桃没伺候过狗,只想着夜里冷,给狗崽找些御寒防风的东西。
“以前听老人说,野外的狗是认味道的,若是狗崽被人碰过了,它就不要了。”青杏眉头紧蹙,“你看它现在就跑了。”
碧桃吓得抓狗的手都抖了,瞪圆了眼“添金也没跟我说这个啊”
添金以前是养牲处的,他肯定知道他没说,应该是不碍事吧
“他走得匆忙,一时没想到也是有的。”青杏又说,耳朵竖着留意着屋子里的声音,“现在也没法子了,等他回来再说吧。”
没一会儿,程婉蕴便出声叫她们了。青杏碧桃连忙拿帕子擦了手进屋伺候。
两人手脚麻利地伺候着程婉蕴重新净面换衣,太子爷已经先收拾好了,背手站在屏风外耐心地等程婉蕴梳妆。
程婉蕴在进入行宫校场前就和太子爷分开了,由别的太监引她去女眷的位置,太子爷似乎怕她害怕或是没人使唤,让他身边的茶房太监花喇跟着她。
热河的校场非常大,蒙古八旗勇士分列两边,身后不同颜色的旗帜在风中飘扬。
程婉蕴的位置不算靠前,在一个小角落,和大福晋、田侧福晋、刘宋格格们挨在一块儿,最前头还有宜妃和其他贵人、答应。
她跟着太监刚走过来,刘格格就兴奋地冲她招手了,她立刻就放心了。
她坐下来,小声道“好多人。”
刘格格眼睛亮晶晶地应道“可不是,刚走过来我都有些害怕呢。”
程婉蕴深有同感,她放眼望去,校场周围一圈圈黑压压都是人,最显眼的便是康熙与太子所在的中央高台,明黄色的身影在数百支火把照耀下十分显眼。
皇帝与太子落座,周围满洲八旗官兵与蒙古各部立即跪下山呼万岁,那地动山摇的呼喊声让程婉蕴深受感染,她望着站在康熙身边的太子,那么远的距离她甚至都看不清太子的脸庞,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高高在上、受万人跪拜的遥远身影,这让她有种莫名的怅然,原来这就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皇权,原来太子爷离她那么远。
这点认知,让程婉蕴对接下来激烈的摔跤表演都减了兴致。
正如程婉蕴下意识追寻他的身影,胤礽也心不在焉地嘬饮着酒杯,视线漫无目的地在人群中来回扫视,他知道女眷的位置,但距离太远,他看不见阿婉。
蒙古喀喇沁部杜棱郡王携次子噶尔臧来向康熙祝酒,在之前乌兰布通之战中,喀喇沁部主动发兵策应裕亲王,出了不少力,康熙对杜棱郡王自然更多几分亲厚,还屈尊以长辈的口吻对那生得像小山一般壮硕的噶尔臧勉励了几句。
胤礽瞥了一眼噶尔臧,心头一沉。
只比他小三天的三妹妹,今年也已十六了,还未出嫁
想到了大清公主和亲蒙古的惯例,胤礽只觉举着酒杯的手也在发颤,他与三妹妹见得不多,但他收过她做的香囊和鞋子,她母亲兆佳氏只是一个失了宠的贵人,膝下唯有她一个女儿,为了让额娘和自己都过得好些,她每年都给康熙和所有兄弟姐妹做针线
胤礽也没了看摔跤的兴致。
另一头。
程婉蕴只带了青杏出门,碧桃便留守在家,她愁眉苦眼地守在屋子里,时不时抬头往窗子外头看去,期望能看见那母狗的身影,结果等到程婉蕴回来,那母狗都不见踪影。
碧桃彻底慌了。
她今儿不用值夜,所以一直守着那狗,这还没睁眼的奶狗没了母狗照料,只怕很难成活,这可是格格心心念念要带回宫里的狗
等校场那头不用人了,添金也累成狗回来,就见碧桃冲他心虚一笑,告知了他这个噩耗,添金那干瘦的身板差点栽倒在地。
他早上才拍着胸脯跟格格吹牛的,就是仗着小狗崽有母狗喂奶,他只要时不时盯着就行了,顶多再去膳房拍拍郑太监马屁,要些大骨头给母狗喂喂,谁知才过了几个时辰,这母狗丢下崽跑没影了
“那现在怎么办呀”碧桃和他一起蹲在排水渠边上,“趁着格格还没过问这事儿,咱们俩快想想法子呀添金你以前是养牲处的,肯定有法子的。”
碧桃可不想把这事报到格格那儿去,现在格格有身子,太子爷暗地里敲打过他们好几次,就是要让他们尽心尽力当差,不许让格格发愁,要让格格天天都开怀。
“我这不是就在想了么”
添金急得使劲敲了敲脑袋。
“有了快快去找郑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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