毙星宫 关于溜之大吉这件事(1 / 2)
等到将它重新存放回罐子中,学生们就纷纷被赶去休息了。
他们还只是孩子,有些事情,还是不参与来的好。
夏油杰要独自一人,带着这份遗骸,去往毙星宫。
天元承诺过,但凡他们找到了遗骸,都会由他本人亲自保管。
夏油杰其实并不信任他,但仔细想来,却也是最好的办法。
他心中酸楚,但又别无选择。
“你不想去毙星宫,我或者由纪去送也可以哦。”
五条悟是这么说的,但夏油杰还是摇了摇头。
“让我和他再多呆一会吧。”
别人听了这种话,还能说什么呢。
终究是他们两个人的私事罢了。
带着白[se]的瓷罐,穿过错综复杂的网道,来到毙星宫。
走廊依旧是那样的漆黑,幽暗,深沉,散发着经久不散的[chao]气和酸腐气味。
夏油杰几[yu]作呕,却又觉得胃里空空,什么也吐不出来。
一会还得把吃的带回去给姑娘们呢,上次说过带她们去吃甜筒,实在不行就今天晚上,崽崽总是睡睡醒醒的,最好还是多看着它一点...
他给自己找各种各样的理由,试图说服自己能够充满勇气的继续走下去,可那份语言无法形容的沉重气息仍旧,仍然,充斥着他的肺腑,顶的眼泪都要直流,双手都想颤抖。
原来他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成[shu],或者说,甚至是脆弱的。
他总在一些最不该脆弱的节点里放纵自己的脆弱,再在剩余的错误里任[xing]着强撑。
...像个幼稚鬼,像是这么久过去了,他把自己切成了两半,一半留在十七岁的夏天,另一半留在了二十七岁的秋中,于是生命的韧[xing]像是被过分拉扯的橡皮筋一样,毫无残留,只是松松垮垮的牵扯着他剩余的人生,把余下的生命过的死水般沉默。
夏油杰站在毙星宫的大厅内,深深的,颤抖的吸了[kou]气。
地上甚至还有十年前便留下的,没有被擦去的血迹,一个多月过去了,上次来时的咒力残秽还隐约可见。
他不自觉地抱紧了手中的罐子。
“来吧。”
在重重叠叠的树根之下,深深掩盖着的门中。
传来了天元那几乎不似人类的声音。
他很少主动离开毙星宫的最深处,自然需要夏油杰亲自送进去,而且不能靠得太近。
正好,于公于私,他都不是很想看到天元。
真难想象,晴生哥是怎么和他好好相处的,不会觉得别扭吗,甚至觉得双方都认为对方[xing]格不错。
最终,夏油杰和天元中间隔了几十米的距离,和重重叠叠厚厚的帷幕。
这地方让他不舒服,只想快点离开。
但他又有些舍不得手中的瓷罐。
“放下他吧。”
天元的声音刺得他心脏酸楚。
“我不会食言,答应了保护他,就会保护到你用得上的时候。”
“这不是他。”
夏油杰僵着脸,一字一句的说。
“这只是咒物而已。”
“有什么分别呢?”
天元向他提问,语调有种飘忽的哀痛之感。
“死者所留下的一切,都终究会变成他的一部分,物品也好,生活过的气息,所有的痕迹,到最后留下的不会是他的□□,只是细碎的物品和他人的回忆罢了。”
“这些其实并不真的受到他控制的东西,才是真正永久组成了他的一部分。”
“闭嘴。”
夏油杰打断了他,语调却没有怒气冲冲,反而形容枯槁。
“闭嘴。”
他又重复了一遍,略略加重了语气,反而不可抑制的流露了些嘶哑的疼痛。
天元不再说话了,只是长长的,发出了一声叹息。
夏油杰轻轻的将瓷罐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他凝视着这只罐子,看了又看,沉默了太久太久。
最终他侧过脸,转过身。
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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