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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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梦里,她在狱卒叫她的第一时间,就站起来冲了过去。

  这次她一迟缓,反而是张伯先向她行礼,恭敬道:“小姐。”

  “你还愣着做什么呀?”

  见洛婉清不动,姚泽兰等不及,一把拉起她,高兴道:“赶紧走啊。”

  洛婉清说不出话,她看着恭敬站在门[kou]的人,感觉自己似乎是走向虎[kou]深渊。

  梦里的每个细节都在她脑海中反复,洛婉清站在张伯面前时,感觉自己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拖着她的姚泽兰察觉她异常,疑惑转头:“婉清,你怎么了?”

  “没事。”

  洛婉清[bi]着自己镇定下来,抬眼看向张伯,压住所有恐惧,用梦里她的回应试探着道:“张伯,是少言让你来的?他人呢?”

  “公子事务繁忙,无暇[chou]身,特意命老奴前来探望小姐和夫人,”张伯笑着朝着姚泽兰行了个礼,一字一句吐出和洛婉清梦中一模一样的句子,随后看向洛婉清,“顺道给小姐递个消息,还望小姐做好准备。”

  听着这话,洛婉清震惊抬眼。

  张伯没有迟疑,他每一个动作都在洛婉清预料之中,他重复着梦境里的每一个细节,他先是拿出一个刚好握在手掌中的金瓶,又拿出一把通体黝黑的匕首,随后将两个物件一左一右拿在手中,递到洛婉清面前。

  “这是什么意思?”

  姚泽兰察觉不对,面上起疑。

  张伯没有理会姚泽兰,他只看着洛婉清,眼中带了几分怜悯,叹息道:“公子说,老爷的案子他已经尽力,但铁证如山,他无力回天,如今洛家判决已下,老爷被判死罪,其余家眷流放,公子如今唯一能为小姐做的,就是多给小姐几个选择。这一瓶是剧毒,见血封喉,没有任何痛苦。”

  和梦境中一模一样的话出来,姚泽兰睁大了眼,洛婉清却慢慢冷静下来。

  张伯又将匕首探了探,递到洛婉清面前,继续道:“又或者是选这一把匕首,削铁如泥,小姐拿着,可作防身。”

  洛婉清没说话,她静静看着这两样东西,只觉世事荒谬。

  姚泽兰反应过来,着急开[kou]:“张伯,这是什么意思?少言是不管我们了吗?张伯,你让少言过来,洛家没做这些事,我们还有回转的余地!你让他过来……”

  “小姐。”

  张伯根本没有管姚泽兰,他看着一言不发、平静得近乎诡异的洛婉清,语重心长:“您别太过伤心,其实公子心里有你,他给你这些,也是为你好。他让我为您转达一句话……”

  “在他心里,虽未与我成亲,但已经把我当作妻子。”

  洛婉清径直出声,张伯一愣,随后就看面前这个清丽女子抬眼,眼里仿佛是压了火,咬牙一字一句询问:“边境长路漫漫,还望我替他守贞?”

  “啊……对!”张伯震惊点头,疑惑开[kou],“您怎么知道?”

  她怎么知道?

  恐惧彻底淹没她,她终于觉得这不是梦了,她忍不住死死抓住袖子,克制住自己过于激烈的情绪。

  那个梦里,她就是信了这句话,拿着那瓶毒药,走了千里的路,一生困死在岭南,用这条命等了他一辈子!

  等到家破人亡,等到自己疾病缠身,像冤魂厉鬼留存于人间,[ri][ri]夜夜在等他江少言不得好死的喜讯!

  可她等不到。

  她一生都没能等到,甚至没能离开岭南,再见他一眼。

  “我要见他!”

  恐惧和愤怒一起涌来,执念脱[kou]而出。

  张伯无奈一笑,试图继续敷衍她:“小姐,若是能来见您,公子就来了,只是他的确事务繁忙……”

  话没说完,洛婉清骤然伸手,从张伯手中一把抢过匕首。

  众人大惊,狱卒瞬间拔刀,只是还没来得及出声,就看洛婉清拔出匕首,却是抵在了自己脖子上,与周边人拉开距离,大喝出声:“让我见他!”

  “小姐。”

  看见她以命相[bi],张伯却也不惧,仿佛是看一个孩子一般,无奈道:“你不要使[xing]子了,把匕首放下。”

  说着,张伯甚至将那瓶毒药往前推了一些,温和道:“您若要寻死,用这个,不疼。”

  “你说这什么胡话!”

  听得这话,姚泽兰反应过来,怒喝出声,随后转头看着洛婉清,小心翼翼道:“婉清,你不要冲动,一个男人而已,你还有爹娘,别做傻事。把匕首给我。”

  “你去告诉他——”

  洛婉清没有理会姚泽兰,盯着神[se]淡定得张伯,咬牙开[kou]:“他江少言,五年前为我洛氏所救,我洛氏将其视为半子,从不曾有半点怠慢,我与他乃媒妁之言定下的未婚夫妻,如今我洛家判决未下,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他都应来见我。若他不来,我便当他移情别恋,心中有愧,无颜面见我。我今[ri]便自戕在此,以告他寡廉鲜耻,忘恩负义,今[ri]在场数百来人皆可见证,”说着,洛婉清骤然提声,“[ri]后庙堂青史,他江少言都沾着我洛婉清的血,休想干干净净!”

  听到这话,张伯面[se]巨变。

  其他人听不明白,他却是清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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