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宰相门房七品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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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很可能会给林海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因此他才想让谢四新出面关说一下。作为宁绍兵备兼海道副使的心腹老夫子,他在舟山说话是很有分量的。

        “老夫子,晚辈现今只有两条船,海上无论如何是打不过郑贼的。因此晚辈想私募一些陆兵,就驻扎在舟山,一来保卫自家的财货,二来也可奉洪道尊将令往别处剿贼。”

        <div  class="contentadv">        谢四新这才明白了林海的诉求,当即说道:“陆兵可不比水兵,招些渔民就可堪一用,陆兵若是不经操练,根本上不了战场。照许夫子所说,郑贼明年三月就要侵扰沿海,我只怕你招兵之后来不及操练,到时怕是济不得事。”

        林海闻言回道:“正因如此,晚辈才心急如焚,想要早日招兵自卫。依晚辈愚见,若是要快速成军,招募农人是不成的,最好是招矿工,这些人习惯于集体劳作,可以更快适应行伍生活。”

        听到这话,谢四新看了一眼林海,心道这个海商千户对兵事并不是门外汉。

        因为洪承畴喜谈兵事,谢四新平日也颇读了几本兵书,再加上跟着洪承畴在宁绍兵备兼浙江海防道任上历练了几年,所以对兵事并不陌生。

        后来洪承畴出任蓟辽督师时,谢四新就是他的谋主,在军中担任参军,并和吴三桂结为了至交好友。

        只不过比起自己的东翁和好友,谢四新一介幕僚反而有骨气的多。

        满清入关后,洪承畴和吴三桂都曾延揽于他,结果不仅遭到拒绝,反而每人喜提一首辛辣的讽刺诗。

        谢四新沉吟片刻道:“若是要招矿工,非得有洪道尊行文州县不可,这事却不是谢某能办得了的。”

        林海闻言了然,这年头能开矿的那都不是一般人,人家招来的矿工,伱凭啥说招走就招走,因此必须要有官府批文。

        当年戚继光去义乌招矿工,也是先在兵备道拿了文移,再去找当地知县,然后才顺利招募了四千矿工。戚继光当时已是参将,他林海只不过是个千户,没有批文拿头去矿山招兵?

        “既是如此,还请老夫子帮晚辈探探洪道尊的口风,若是此事有门,晚辈再当面向洪道尊陈述下情。”

        所谓陈述下情,无非又是送礼而已。

        “这事好说,但招兵之事颇为敏感,谢某只能转达林千户的意思,允与不允全在洪道尊。”谢四新说着又道,“只是洪道尊目下陪同新任巡按去往温、台等地整饬军务,怕是要月底才能回来了。”

        林海闻言有些无语,这狗汉奸每次他来宁波的时候都不在,总要等上十天半个月的才能见上。

        不过他也知道明朝官场迎来送往的事特别多,依惯例巡抚以及布按二司的正印官巡历地方,当地道员、知府等官员都是要陪迎的。

        最坑爹的是明朝在地方上还设置了由十三道监察御史出任的巡按御史。

        巡按御史虽然秩仅七品,但奉命按临地方,代天子巡狩,举凡吏治、军政、农桑、钱谷、刑名、学校无所不管,小事立断,大事专奏,实际职权早已不在巡抚之下。

        这个巡按御史坑爹就坑爹在他的任期只有一年,所以每年新任巡按上任,洪承畴这个海防道都得陪着在沿海各府转一圈,谁叫人家官小权力大呢?

        林海之所以要在舟山捐官,一个很大的原因也是因为那里是海岛,一般很少有官员路过,这迎来送往的事情自然可以少很多。

        洪承畴不在,林海再急也没法,只好道:“既是如此,晚辈只能等洪道尊回来了。”

        谢四新闻言道:“林千户既已领了官印,不妨先将到任红示发往舟山,挑个日子去中中所上任,招兵之事等洪道尊回来再说。”

        所谓到任红示,就是新官上任前给衙门发的通告,告知自己将于哪一天抵达,以便当地官员吏役、乡宦士子、名宿耆老等相关人等作好准备。

        经过这几天许心兰对他填鸭式的教育,林海对此已不再是两眼一抹黑了,他知道新官上任后有一系列规定动作是免不了的,正好趁洪承畴不在时把这些事忙完也不错。

        “老夫子说得是,晚辈今日便将到任红示写好,明日一早差人发往中中所。”

        “挑好日子后派人来知会一声,谢某若是有空,到时就陪你去舟山走一遭罢。”

        林海闻言大喜过望,他之所以给谢四新送如此厚礼,那是受了许心兰指点的。

        但许心兰的本意是想向谢四新讨封类似于介绍信的手札,以便让舟山众人知晓自家东翁在上面有人。

        没想到这谢夫子竟然愿意亲自去一趟舟山,须知去舟山可是要跨海的,这年代许多人都视大海为畏途,谢四新能做到这个地步确实是不容易。

        林海也不由在心中感叹,这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看来权和钱本就是相互吸引的,他想和谢四新结交,谢四新又何尝不想和他结交。

        “多谢老夫子厚情。”林海拱手对谢四新道,“不如就请老夫子替晚辈定个日子罢,免得误了老夫子的事。”

        谢四新当即取过皇历,定于六天后的黄道吉日送林海去舟山上任,当天双方宾主尽欢。

        从谢四新家出来后,林海没有再住客栈,而是住进了宁波府城西边的四明驿。有了敕牒、告身和官印,他就算是有了官身证明,按规定赴任途中应由驿站负责食宿和交通。

        当晚在四明驿的客房中,林海让许心兰用朱笔写了到任红示,盖上官印后让驿丞差人送往舟山。

        到任红示发出去后,林海又想到吴孟仁曾说过等他上任时要来讨杯喜酒喝,于是又亲手写了封请柬,让阮美连夜赶往绍兴府城下帖子。

        三天之后,阮美从山阴吴府回来,说是吴孟仁没法来喝喜酒了。因为吴家的老爷子吴有孚前几天过世了,眼下吴府众人正在守孝。

        吴有孚今年已是八十高龄,这在古代毫无疑问可以算是喜丧。

        不过对林海来说,这老爷子死得实在是不太凑巧,要是吴孟仁也能来一趟,那他今后差不多可以在舟山横着走了。

        不过有谢四新给他站台也算不错,舟山毕竟是不比内地,没有州县只有卫所,除此之外还有个参将府。

        照许心兰的说法,只要谢四新肯去舟山喝他的喜酒,那今后他林千户在舟山就只需把何汝宾这个副总兵衔的参将供起来。

        其他武官,包括参将下属的几个把总,以及舟山中左所那个和他平级的千户,那轻易都是不敢捋他虎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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