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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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城县县衙后院儿,周随安赶到家后,连忙吩咐自己的小厮侍书,叫来了府里管家,张松,一个跟着元配夫人张氏一起陪嫁过来的老管家。

        张松此时也是战战兢兢,毕竟跟着夫人陪嫁过来,从未见过自家老爷关心过府里事,也更是从未主动传唤过他。

        带着忐忑的心情到得老爷书房时,只见这书房不过普通一桌一椅,椅后便是将整张墙布满的红木书架,书架上更是放满了珍贵书籍。

        张松便瞧见此时的周随安背对自己,两手背在后,双手交错。只等了许久也不见问话,老张越等越是心里不安。

        “张松啊,你来咱们家多少年了?”

        张管家心里百转千回,亦是不知周随安为何这般问,只答道:“回大人话,自先夫人陪嫁来,已有一十七年。”

        周随安听完一声叹道:“是啊,已有十七年了。自夫人在时,你便跟在她身后打理咱们家,夫人她是个谨慎性子,却是不止一次在我面前将夸奖你,称赞你,更是言之凿凿,你为人处世远胜于她。我对你也是信任有加,即便夫人不在了,我依旧是将这个家交在了你手上。”

        张管家听言,当即便跪了下来,眼泪更是哗哗流下,道:“奴才谢过大人,只自打夫人不在了,小的亦是诚惶诚恐,只恨不能将自己劈成好几半儿,将府里大大小小亲手亲力亲为,件件办得妥当。”

        “我自是知道你的性子,想来你也该知晓,你家大人我,虽是贵为县令,然,在这举目无亲的平城,却是步步维艰。只你缘何竟是背着我收了那县里金家的银子,既是收了,为何又不曾告知我,既是收了金家的银子,那其他的商家可有收,各收了多少,赶紧一一道来。”说到最后,周随安亦是声不成调,可见气得发狠。

        那张管家一听,吓得面色青白,当即瘫倒在地,嘴里更是哆哆嗦嗦,道:“大人……大人……竟是不知,这……这……老夫人再三吩咐奴才,道是她要亲自告知大人,老夫人她……她竟是没有告知大人不成?”

        周随安一听亦是心里哐地一声,难不成当真如那金公子所说,竟就是字面意思,那银子果真是送到自家老娘手里不成。

        吓得他当即转过身来,一把揪住张松的衣领问道:“老夫人……这跟老夫人又有何关系,以你之意,这银子竟是我娘收的不成?赶紧说说是怎么回事,一五一十,一字不落的告诉我。”

        张管家自知犯了大错,吓得两股战战,哭得更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拍着大腿道:“我就说不可不可,嗐……那还是咱们刚来平城第二日,大人去了前边儿县衙里,这打头的便是那金家老太太,奴才亦是不知道老太太收了人家的银子,只这金家老太太之后,咱们平城里的十家儿有名的商行老太太,陆陆续续都来拜访,这时日久了,老奴自是起疑,便将老太太院儿里的大丫鬟叫了去,这才知道,他们竟是家家都送了银子来。”

        周随安一听,竟是收了十家的银子,显没吓得当即撅过去,吓得张管家赶紧冲上去扶住了他。

        后腰被张管家扶住,周随安左手搭在他手中,稳着身子缓缓坐下,颤着两手狠狠灌了一大口凉水,冰得周随安龇牙咧嘴,当即起了个哆嗦,稳了稳终是开口道:“收了多少?”

        “一家一百两。”张管家如是开口。

        “多少?”周随安怀疑自己没听清。

        “大人,一家一百两。”

        “他们送来的便是一百两,还是老太太只收了一百?”

        张管家亦是长叹气道:“大人,他们送来的都是一百两,说是给老太太的吃茶钱。”

        这话一听,周随安竟是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该怒还是该骂,按理说这确实是收了贿赂,偏偏这银子数量竟是叫他如鲠在喉,老太太农家出身,不明就里。他却是明白,这平城的商户想来已是将他们这么点底子查得一清二楚,甚至这瞒着他收银子的事儿怕还是他们教唆的。

        再一想那平城各家,这段日子更是屡屡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心里一股燥气愈发梗在喉里,疼痛难忍。

        周随安一掌拍在桌上,勃然大怒道:“他们既是这般羞辱你家老爷,你如何竟是替老太太瞒了下来?”

        张管家吓得再次赶紧跪了下来,心知自家大人一向是个脾气好的,自到了这周家十几年,更是从未见周随安如此这般生气过,吓得也是脱口而出道:“大人,小的如何不肯告诉大人,只老太太却是打绿荷那知晓小的探听院儿里的事后,直接把小的叫了去,小的更是同老太太说的嘴皮子都磨破了,大大小小的利弊更是说了个遍,老太太只道她已知晓,还吩咐我道,既是贿赂,便不许再提这事,稍后她会亲自告知大人。这……我哪里能知晓老太太并不曾告知大人。小的更是不敢再提,若是老太太已经告知大人,小的岂不是成了那挑拨离间的小人。”

        这话却是有缘由的,先夫人在世时,府里的两位夫人便是时常交恶,他身为管家,便屡屡被老夫人称作是那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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