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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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说起来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百年前,顾潮生是为大多数人所认同的天下第二剑修。他生得面如冠玉,丰神俊朗,为人也和善,因此风评很好。

        冯玉卿的光芒几乎掩盖了所有剑修,但还是有那么几个能够和她做对手的,顾潮生就是其中之一。

        他的碧波剑走的是森罗剑道,他本人对此道的领悟非常深刻。再加上他所修炼的碧海千澜诀乃是第一等的功法,这天下第二剑修的位置很稳。

        或许每一个天下第二都渴望着打败天下第一,也因此,修真界中大多数人觉得冯玉卿和顾潮生是死对头。但事实并非如此。

        正相反,他们关系很好,彼此之间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平日里也经常谈剑论道。

        所以顾潮生身陨的消息传来,冯玉卿为了给他报仇,一个人踏破了血海宗。

        百年后,花想容听着裴晋的介绍,在震惊之余只觉得可笑。

        她不想为顾潮生辩解什么。如果另有隐情,为什么不和她说,还偏偏要在她死了以后才出来,成立沧澜宗。

        “裴公子,想容听姐姐说过,这沧澜宗的宗主乃是死而复生。天底下真的有这样的奇术吗?”花想容努力着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既然是老板的安排,我们自当从命。”苏不渡说道。

        当年为了博花无雪的欢心,他花费了一年,走遍了天下所有种海棠花的地方,观察临摹,最终画出了一副前无古人后难有来者的秋日海棠图送给她。

        暂时按下猜谜的心思,花想容说道:“多谢裴公子解惑。”

        那就是许西邙了。说起来冯玉卿就是他的死对头之一。不过裴晋说的应该不是她。

        就这样三个人一杯又一杯地喝着,在明明灭灭的烛火下,在窗外不知何时悄然落下的秋雨潇潇声中。

        那位“酒中仙”曾言,千秋醉,不醉人,只醉心。若得浮生大醉一场,做得南柯一梦,哪怕只有片刻好时光,又何乐而不为?

        只这一点,酒中仙应该是骗了人。花想容并没有做什么黄粱美梦,而是做了噩梦。

        “想容姑娘不必这么说,如果不是因为你,这懿陵的百姓,恐怕都要遭殃了。”裴晋的语气很是诚恳。

        “裴兄说得是。话说回来,想容姑娘如果可以修炼,想入哪一道呢?”苏不渡先是赞同裴晋的话,然后话锋一转,问花想容。

        千秋醉是并州最有名的一个标志,甚至比鹤归的栖鹤堂以及渑阳的流风回雪还要有名。懿陵能够成为并州三郡最繁华的地方,除了寄月楼的美人,这千岁楼的美酒千秋醉,也功不可没。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日,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吴素这个人啊,还是那么喜欢附庸风雅。

        她的语气似感慨,又似嘲讽,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凉。就好像是夜晚的寒雨。

        “剑道不易,须得有大毅力和大机缘,想容姑娘志存高远,在下佩服。”苏不渡说道。

        “正是,三位今天有口福了。”

        “苏公子此话说得有理,只是美人美则美矣,却要伤人啊。”花想容接着他的话说。

        然而花无雪修的是自然剑道,讲究一个无欲无求,因此只是淡淡道谢之后转身就走,对他的好意全然不理。

        花想容上一世也喝过几次千秋醉,可惜时间过得太久,她已经忘了酒的滋味。现在再品尝,只觉得这酒真是酒如其名,喝下去之后仿佛千秋已过,大醉一场,生出了“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的悲怆。

        “想不到想容姑娘还懂书画。不错,这红梅图正是吴素大师亲手所赠。”苏不渡说道。

        “好嘞,那我去让店里的伙计给三位准备饭菜。”他说完之后就关上门出去了。

        介绍完宗主之后,裴晋又依次为他们介绍沧澜宗的其他人。花想容一个个记在心间。有的是老朋友,有的是老对手,还有的没听过。不得不说,沧澜宗有现在的修真界地位,还真不是浪得虚名。

        以后有机会,要去沧澜宗,把剑架到顾潮生的脖子上问问,他是怎么死而复生的。

        “今天忙了一天,先去吃饭吧。”裴晋率先起身,对两个人说。

        “沧州花氏是剑修世家,想容自然也要追随前人的道理,学剑术,入剑道。”她回答道。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原本是泼墨山水画,现在变成了红梅图。

        吴素以画入道,做了个天下独一无二的画修,画出来的百花各有千秋,风姿绰约。

        “苏兄此言不虚。当世的成名剑修,以顾潮生为首,全都是历尽千磨万难,才终有所成,无一例外啊。”裴晋感叹着说。

        “最后也没什么好下场。”花想容似乎是有些累了,单手撑在头上,漫不经心地说。

        “我们打算休整一夜,明日动身去渑阳,不知道三位意下如何?”现在他把裴晋和苏不渡当成了保护神,说话的语气特别客气。

        “想容姑娘客气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这件事上沧澜宗的口风很严,我也只是隐约知道,可能和冯玉卿有关。”

        “不妨事,不妨事。”苏不渡摆摆手说道。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是商队的老板。

        “没什么,只是我在想,这位顾宗主也是一个有趣之人。冯玉卿活着的时候,他死了;冯玉卿一死,他又马上活了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欠了剑魔的钱不还呢。”苏不渡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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