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3章 “文官”(2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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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子环视周遭一圈,目光最终落在那打扮像是卖货郎的神灵画像上,她双手合十,嘴里念念叨叨着,走到神像前跪拜下去,磕了响头,道:“叨扰您歇息了,叨扰了,神明在上,还请您多包涵,不要跟我们这些可怜人计较。

        “难道这张画像是有人最近才张贴到墙上去的?

        把旧神画给覆盖了下去?”豆娘脑海里转动着念头,老婶娘在旁边铺好了柴草,叫她的孩儿在柴草堆上安睡,接着又忙着在庙中间的位置点起了一堆火——火光倏忽亮起,整间庙堂里的景象,终于也在老婆子眼中一览无余。

        “听进去听不进去罢,反正我同它告过罪了。

        “等等,等等,我有火儿的。

        此人生有一双吊梢眉,双眼颇小,眼间距宽,看上去像是两个横着的逗号,鼻子极长,嘴唇略薄。他推开门后,看都未看正在庙里歇息的三人,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庙墙上那副神灵画像,跟着迈步走了进来。

        天地间的劫力仍在流转着,找寻目标。

        豆娘心头怦怦直跳,赶紧低下了头,拉着在黑暗里开始行动不便的老婆婆,躲到了还有屋顶遮挡的另外半边的庙子里。

        门轴转动,发出拉长的‘吱呀’声,在黑暗里,那声响传出很远,叫豆娘听得毛骨悚然。

        倒是柴草上躺着的童子,或许是因为跟着娘亲奔波劳累了一天的缘故,很快就睡了过去。

        穿文官袍服的身影仰头看着庙墙上贴着的、像是一个卖货郎、行脚商一般的神灵画像,他双手垂在身侧,侧首看了看蜷缩在角落里的豆娘、老婆子。

        礼多人不怪。”老婆子笑呵呵的,叫豆娘到火堆边坐了。

        咱们正好用这些柴禾,今晚不用怕冷了……”老婆子在角落里搬动着柴禾,随口回应着豆娘的言语声。

        苏午感知着天地间的劫力变化,正要走近那座破庙之时——缠绕在破庙中三人身上的沸腾劫力,忽然又沉寂了下去,从三人身上消散!

        ——死劫在瞬间降临在三者身上,还未有显发,又忽地自行消褪了?

        我们也是被赶了出来,不得已只能在您这里落脚。

        她絮絮叨叨的说话声,倒叫豆娘心里多了几分慰藉。

        两扇庙门被忽地推开来,门轴转动,发出拉长的‘吱呀’声,在黑夜里传出去很远。

        您要真怪罪,就怪那几个黑心的车老大罢,最好把那丁胖子的命也收走……”

        <div  class="contentadv">        豆娘心里原本还有些紧张,此下听着老婆婆在神灵画像前的言语,心里放松些许,嘴角带上了笑意,她等老婆婆念叨完,站起了身,才与对方说道:“婶娘说那些做甚么?

        神灵也不一定能听进去的……”

        豆娘起身去捡了些柴禾,往火堆里添了几根,令它能始终保持燃烧。

        那道穿文官袍的身影前脚踏入野庙里,苏午等人后脚就跟着踏入了破庙中。

        野庙内。

        咱们都这么倒霉了,总不至于更倒霉些。

        肯定是以前有人也在这里夜宿过。

        他抬目看向前方傍山而建的那座野庙。

        老妪看着他身上的官袍,立刻拉着豆娘向他下拜:“民妇拜见大人!”

        ——这神灵,倒像是个行脚商,卖货郎。

        经历先前那场变故,二人还都没甚么睡意。

        而且,豆娘还注意到这张神灵画像下面,好似还压着一张画卷。

        豆娘转回身去,就看到忽晃忽晃的火光,映照出了正对门庙墙上的神灵画像——那神看起来是个年轻后生,头上扎着快布巾,弓着身,肩上挑着根扁担,扁担两端坠着的箩筐里,不知放着些甚么东西。

        守着这堆火,听着门外滚滚而过的风声,豆娘内心里,亦升起一种久违的安宁之感。

        豆娘和老婆子推门进了庙子,她一抬头,就看见了屋顶上破开个大窟窿,几丛野树的树杈子就在大窟窿外张牙舞爪着,被天光一照,在地上投下缭乱的阴影。

        别慌啊……”老妇人即便在黑暗里完全看不清东西,犹如盲人一般,心态却是极好,甚至还能安慰豆娘几句,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摸摸索索地从怀里拿出了个比指头长些的物什,拧开那物什的盖子,轻轻一吹——

        这时候。

        “拜见大人!”

        豆娘小声唤了一句。

        她看了看昏沉沉的天色,又有些惊惧地缩了缩脖子:“我听家里头的老人说,在外头宁睡荒坟,也不住野庙,咱们去野庙子里面歇息,不会出甚么事情罢?”

        先前嘴皮子颇利索的老婆婆,此下额头紧贴着地,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豆娘抱着自己的孩儿,在老婆婆侧后方跪着,亦是战战兢兢!

        在三人头前方不远处的那堆炭火,只剩零星火头,那零星火头在浓郁寒意的浸润下,亦在挣扎着,明灭不定。

        吊梢眉、绿豆眼、长相不似汉人的‘大官’抖了抖眉毛,他嘴唇不动,腹部却传出微有些模糊的人声:“谁还来过这里?

        谁……向墙上的画许过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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