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财政支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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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朱瞻埈此时却出言反对道:“读书人大多不事劳作,依靠家族、朝廷供养,考中秀才就可以免交赋税、不用应差服役,这样的人越多,朝廷的负担就越重!

        而且他们绝大多数都想着的是考中科举做官,一次不中来年再考,往往蹉跎十数载岁月也不肯放弃。

        更不用说还有什么‘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之类的说法,一个个的只想着自己金榜题名之后如何如何,却从未想过自己没考上之前要做什么。

        <div  class="contentadv">        这种人大多严重依赖父母、家族的供养,甚至成为了一个家庭的拖累。

        虽然兴办教育、广播教化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但任何事情都是要有个度的!百姓一股脑的都去经商不行,一股脑的都是去读书也不行!还是要有人种地、纺织和戍边的。”

        兴办教育这在任何时代都是对的,大力培养读书人也确实有助于国家和地方民生的发展。

        甚至于在过去的历朝历代,当地读书人考上科举数量的多寡,也是评价一个官员是否合格,以及升迁的重要标准。

        但凡事都是有个限度的,在生产力并不发达的封建时代普及义务教育?只能说国家养不起这么多的读书人。

        甚至别说是普及义务教育,即便只是一个扫盲,对于封建社会来说都是一项遥不可及的工作。

        原因也很简单,生产力太低了,养不起。

        在封建时代学习文化除了最基本的书本、笔墨和师资的开支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支出就是时间成本。

        封建时代形容读书人往往用一个词叫“十年寒窗”,虽然他们学的是儒家经典,课本也就只有四书五经,但想要学出个名堂,学有所成能够参加朝廷的科举,十年时间都还是往短了说的。

        那些家境好的,大约五六岁能够开蒙,读到十几岁已经能够参加童子试的,便已经是非常不得了的少年英才。

        一般情况下可能要到八九岁才有机会读书,因为大明律法规定的是“八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皆入社学”。

        如果是顶格的十五岁开始读书,等学有所成,不说高中进士,仅仅只是中个秀才也差不多快三十岁了。

        以古人的寿命来说,这基本上算是蹉跎了半生了。

        所以即便在朱元璋时代,曾经下令府、州、县每五十家要设社学一所,用于招收八到十五岁的民间儿童入学,明朝的教育普及率也不是一个很高的数字。

        民间一个村子可能就一两个人识文断字是很正常的现象。

        当然,明朝兴办教育是历代最多的,明朝中后期的时候识文断字的人大大增加,教育普及度也远超历代,不过这就是后话了。

        就眼下的情况来说,朱瞻埈那一句“养不起”确实也没有什么问题。

        就像后世供养一个大学生需要一户家庭倾其所有十几年一样,在大明供养一个正经的读书人也是需要一户家庭,甚至是一整个家族花费大量的心血和精力的。

        若是将几百万两银子都投入到办学上,这确实可以培养出大量的读书人和大量的人才,但这些读书人大多数学的是四书五经这些儒家经典,并不像后世学的更多是科学文化知识,指望他们能够提升社会发展搞科研什么的是几乎不太可能的事情。

        而且读书人清贵,常年握笔杆子的手让他们再去握锄头耕田种地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能做到耕读传家的都已经是极少数,就更别提躬耕陇亩了。

        所以在社会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之前,想要普及教育并不是一件很现实的事情。

        不过在点明当今读书人的现状之后,朱瞻埈倒也补充了一点:“大量的为考取功名而读书的读书人对于国家来说不是一件好事,但朝廷确实可以加大在社学方面的投入,让百姓识文断字、从而明白事理,若是礼部是加大这方面的投入,孤是支持的,并且愿意每年拿出二十万两银子来支持这件事。”

        朱瞻埈这一副说辞让吕震一下子变得无话可说,毕竟兴办教育和劝课农桑是同等重要的事情,总不能说让老百姓都去读书,而没人耕地吧?

        所以吕震也只好闭上了自己的嘴,不再多说什么。

        在朱瞻埈摆平了吕震之后,他又转头对自己的太子老爹说道:“爹,开凿运河确实花费甚巨,但这两条运河打通之后,每年能为朝廷带来多少收益你算过么?”

        运河修通能带来多少收益,这个问题朱高炽当然考虑过,他也知道如果能够把运河重新疏通,让开封、洛阳等地重现昔日盛唐、北宋时期的繁荣,对于朝廷来说将会是一笔巨大的政绩,但他还是忧心朝廷的财政开支。

        “瞻埈你说的这些我都懂,但如果朝廷真的重开故隋运河,这也就意味着朝廷未来十年都不能有其他大的动作了,甚至于任何天灾人祸都能让朝廷入不敷出,也没钱进行大规模的战事啊!”朱高炽有些类似于后世那些总想着把钱存起来以防万一的老一辈,并不是他们不懂投资的好处,只是他们更愿意选择稳妥。

        面对朱高炽这样的态度,朱瞻埈略感好笑,但也能表示理解。

        不过他随即便对夏元吉问道:“夏尚书,你刚才所说的是按照朝廷往年的正常财政收入来算的吧?从倭国每年流向大明的两百万两银子,以及朝廷开放海禁之后,户部从市舶司收上来的赋税,另外朝廷自己进行南洋海贸赚的钱,你都没算进去吧?”

        朱瞻埈的这番话倒是让夏元吉脸上有些赫赫,他刚才确实没有把朱瞻埈说的这些都算进去。

        倒不是说夏元吉故意忽略了这些,而是这些钱并没有一个准确的数字,夏元吉为了稳妥起见才没有计算这些在他看来并不固定的收入。

        不过现在朱瞻埈问起,夏元吉也不藏着掖着,随即便说道:“按照户部的估算,倭国如今每年可以为朝廷带来约两百万两白银的收入,市舶司的税收岁入、加上经营所得应当有一千万两,这笔钱大约与朝廷每年的赋税收入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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