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荣光的冠军时刻（万字大章）（2 / 2）

        话音未落，祂已行动起来，强悍无匹的念波凝成实质，炸裂在涌动的流体之上。

        “轰——”

        剧烈的轰响中，基格尔德不知道第多少次地倒在了地上，而祂失去的小腿，则是被爆炸轰飞了不知多远，再也不见踪迹。

        “哼……”

        冷漠却藏不住得意的轻哼一声，超梦Y见好就收，一个闪身，躲过基格尔德倒地时的双臂横扫，撤回到菲利奥身前。

        “做得漂亮。”

        【那还用说。】

        默契的一人一宝可梦相视而笑。

        “现在，”双臂高举，修长的十指尽数伸展，而后用力握紧，重重挥下，“给祂点厉害尝尝，全力的精神强念！”

        奔腾的超能力长河在高空凝结，恍若星河倒挂，涌入超梦Y的身躯，无数无形的关隘瞬间破碎。

        “喝啊！——”

        清越的怒吼中，无可匹敌的神明犹如晴空中高挂的另一轮旭日，璀璨夺目。

        “去吧！”

        【交给我！】

        耀眼的光芒从体内射出，万物为之失色。

        澎湃的超能力如山岳、如汪洋，笼罩天敌，带给一切生命源自基因深处的恐惧。

        包括神明。

        哪怕是搀扶着菲利奥的娜姿，也在震惊中失去了言说的能力。

        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如同走马灯一般在眼前闪过，最终汇聚成独一无二的画面。

        “轰——”

        无可闪躲，无可阻挡。

        纵观古今也难觅敌手的强大攻势，毫无遮挡地砸在彻底失去机动能力的基格尔德身上。

        破碎、重生、再度破碎。

        坚韧无比的身躯和纸屑一样脆弱。

        生与灭的交替之间，森森的“黑气”从祂的体表冒出，又在超能力的冲刷下湮灭，带给基格尔德充满痛苦和绝望的毁灭与净化。

        “吼！——破坏者！”

        凄厉的嘶吼中，庞大的巨人一次次想要站起，却被燃烧着超能力的菲利奥与超梦Y一次次按下，在挣扎中渐渐萎靡。

        能量是守恒的，哪怕是神明，也无法从这一亘古不变的至高规则中脱离。

        就算是能量积累如渊似海的神明，也有耗尽气力之时。

        残酷的角力在毫无公平可言的单方面进攻中展开，也在菲利奥如开闸泄洪般消逝的精神力与超能力中进行着。

        这是属于跨越生命边界的搭档的时刻，是燃尽一切潜能的狂攻。

        普莉希拉竭尽所能为菲利奥补充的精神力也在以惊人的速度消耗殆尽，直至枯竭。

        得不到丝毫喘息机会的鏖战给超梦Y和菲利奥带去了极大的疲惫，但作为被动挨打的一方，基格尔德的状况只会更糟。

        泥土本来的颜色渐渐出现在了地表，基格尔德的力量则是渐渐虚弱。就算是彻底被黑色不明物质侵蚀的荒野与蕴含在其中几乎无穷无尽的能量，都在基格尔德的贪婪索取中渐渐耗尽。

        此前瞬间就可以恢复的细胞铠甲，此时已经破碎了大半，只剩下保护在胸口与双翼核心区的少许已然保持着活力。

        古往今来，只要立足大地就不会败北的生态守护神，第一次感到大地与自己的背离，感觉到了身体的空乏和虚弱。

        漫长的战斗持续着，曾经的古堡已经只剩下少许残砖碎瓦，辽阔的荒野变成了一片焦土。

        翻起的土地，碎裂的岩石，染成泥土色的冰雪……

        一切的一切都诉说着战斗的惨烈，每一秒钟对激战的双方而言都是彻底的煎熬，艰难又漫长。

        万物沉寂，唯有爆炸声不绝于耳。

        将深邃与明亮两个互不相干的概念融为一体的超能之光闪耀着毁灭的色彩，却给远方所有人带去了生的希望。

        沉寂的人群彷徨地看着肉眼难以捕捉的急速交手，无能为力的他们只能看着暴飞龙与菲利奥，无声地祈祷，祈求胜利和拯救的降临。

        人群的最前方，卡露乃抚摸着自己的钥石坠饰，与沙奈朵相顾无言。

        看着攻势开始衰减的超梦Y和菲利奥，她下定决心，牵起沙奈朵的手，走上前去。

        朵拉塞娜紧张地站在她身旁，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欲言又止。

        骤然间，身后的人群响起惊呼与尖叫，一浪高过一浪。

        卡露乃回过头去，惊讶地怔在了原地，双手下意识地捂住了绣口，压制住呼喊的冲动。

        旷野的尽头，是明亮的生命辉光。

        遥远的天边，是幽暗的毁灭黒焰。

        在乔安的保护与监视下坐在人群边缘的弗拉达利喃喃开口：“哲尔尼亚斯……伊裴尔塔尔……没想到，它们两个居然也会……”

        命运的宿敌遥遥相对，却并没有大打出手，而是从两侧同时冲向感受到危机而强行起身的基格尔德，生与灭的能量在同一片天空下同时闪耀，却指向了相同的对手。

        高空之上，挥动着双翼的伊裴尔塔尔俯冲向下，精准地劈砍在基格尔德胸前。

        黑红相间的恐怖能量从祂的体内射出，以敌我俱伤的方式催动归天之翼，引爆了基格尔德积蓄多时等待反击的高能量。

        “轰——”

        汹涌的气浪向四周扩散，远方的人群瞬间人仰马翻，却依然惊喜交加，欢呼雀跃。

        一击之下就伤势惨烈的伊裴尔塔尔倒飞出去，足有近百米才停下去势，而后马不停蹄地杀回，载着同样晕头转向却还是强打精神发出指令的帕琦拉，在超梦Y身前不管不顾地发动猛攻，以自己的身躯抵挡着基格尔德的反击，为超梦Y争取进攻的时机。

        这位作风强悍粗暴的火系天王与同样性格简单粗犷的毁灭之神混在一起，脑海中除了“进攻”两字，就再无其他。

        与此同时，动作稍慢一分的哲尔尼亚斯在空中轻巧跳跃，转眼间就来到了菲利奥的身边，七彩的生命之光在美丽无瑕的尖角上闪烁，照射到菲利奥的身上，将他衰弱的生命气息平复下来。

        无穷无尽的生命能量滋润着久旱逢甘霖的身体，在带去温暖的同时，也让健康的红润重新回到了菲利奥的脸上。

        “哲尔尼亚斯，谢谢，谢谢……！”

        感受着菲利奥渐渐恢复的体温与血色，娜姿喜极而泣，除却感激，心中已再没有别的情绪。

        【应当道谢的，是我才对，让基格尔德恢复正常本就是我的使命。】

        温柔的神鹿轻轻低下头，柔和的声音如涓涓细流汇入娜姿的心田。

        【他的精神力损失了太多，这不是我能够恢复的，你也一样，孩子，我很抱歉。】

        一眼看穿了娜姿此时的状态，哲尔尼亚斯歉疚地摇了摇头，接着一跃而起，载着背上的华依，越过仍然在聚精会神与超梦Y并肩作战的菲利奥，朝下方冲去，轻巧地落在地上。

        淡粉色的妖精气场瞬间弥漫四周，大地开始翻涌，勃勃生机驱散了充斥着污浊与毁灭气息的黑色物质，也将大陆的守护神排挤出去。

        凭借引以为豪的独门绝技【大地掌控】，全力以赴的哲尔尼亚斯从基格尔德手中夺下了这片土地的控制权。

        雄浑的力量在这尊向来和善的神明身上凝聚，温柔似水的目光此刻也变得锐利无比。

        “哲哲，全力的月亮之力！”

        当力量的积累达到极致，福至心灵的华依喊出了她与哲尔尼亚斯共同的热切盼望。

        一轮明月在晴朗的天空中升起，无尽的力量化作闪耀的能量光线，穿过正死死抱住基格尔德双臂的伊裴尔塔尔，在精神击破的掩护之下，再度命中基格尔德胸前的高能量枢纽。

        “轰——”

        剧烈的爆炸中，轮番遇袭的能量枢纽终于难以为继，彻底毁灭，也将基格尔德体内的能量抹去了大半。

        生态系统的守护神，这一次彻底成了无根之木、无源之水，也成了生态系统的敌人，如深秋落叶在风中飘零。

        两尊实力差了些却力量充沛的神明的加入，瞬间扭转了原本焦灼无比的局势，将仍然力大无穷却彻底失去了根基的基格尔德完全击溃。

        连绵的攻势炸裂在基格尔德身体各处，让祂应接不暇，身躯几乎破碎。

        但即便是这样，与祂的身体完全融合的污染物仍然没有净化的趋势，或者说，净化的速度过于缓慢，让人难以察觉。

        久攻不下，帕琦拉和华依已经有些急躁，连连驱动着自己的搭档，狂攻不止，却依然收获寥寥。

        “超梦！看我们的，全力的暴风雪，把祂给我冻住！你们两个，抓住机会一起动手！联手！”

        焦躁的僵持中，菲利奥的怒吼唤醒了两人的理智，也让她们下意识地选择了照做。

        “喝啊……哈！”

        超梦Y咆哮着高举双臂，全身的力量浓缩于一点，带着绝对的严酷低温从天而降，穿透了基格尔德的防护，正中祂支离破碎的胸膛。

        “咔……咔啦”

        洁白的光点与破损的胸膛接触的一瞬，无数的坚冰瞬间从无到有，以基格尔德的胸口为基点，向四周扩散。

        顷刻间，猝不及防的巨人被厚重的寒冰包裹在内，就连意识都因严寒而冻结片刻。

        “轰——”

        醒转过来，巨大的痛苦和危机感让基格尔德爆发了全部的潜能，奋力一挣，寒冰即刻破碎。

        “给我滚回去！超梦，精神强念！”

        被怒意浸透的慑人怒吼中，强大的超能力合二为一，几乎将超梦与菲利奥的精神力彻底抽空，悍然轰落。

        “轰——”

        刚刚摆脱了寒冰的束缚，更为恐怖的攻势毫无间隔地袭来，几乎实质化的超能力化为一座高不见顶的大山，从天而降，压在基格尔德的胸前，将祂死死按在地上，一根手指也无法动弹。

        趁此机会，卡洛斯的生灭双神相对而立，永恒的宿敌在使命的呼唤之下放下心中嫌隙，携手出击，将全身的能量与权能凝于一点，尽数释放。

        生命与毁灭的法则交织，在湮灭与创生的过程中融为一体，化作最纯粹的【能量】本身。

        寄托着卡洛斯大陆众生命运的生灭法则在这一刻迎来了真理性的转变，哪怕强如双神，也还是第一次见证自身权能的真谛。

        闪耀如旭日的光球从天而降，无声的碰撞中，仍然全身大半被污染物覆盖的基格尔德痛苦地张开大口，却喊不出声。

        清澈的辉光洗涤着被污秽侵染的庞大机甲身躯，洗涤着在潜移默化间已经渗入方圆数十公里土地的污浊。

        漆黑的物质从基格尔德的身上，从人们脚踏的大地之下徐徐升起，而后湮灭，化为无形，就像从未存在过。

        干枯的荒草重获新生，衰败的树木冒出新芽，遍地的焦土再度平整……无限的生机在荒原的各处弥漫开来。

        最为强大的生命与毁灭，一体两面，无法分割。

        良久之后，光芒收敛，一切归于平静。

        在双神的合力之下，当陷于污染彻底疯狂的基格尔德再度睁开双眼，已经不再是暴虐的血红色，而是清澈的洁白。

        这位生态系统的化身和代言人，掌握了生与灭两大权能的卡洛斯最强神明，在惨烈的战斗过后，在解体之前的最后时刻，终于寻回了自己的理智。

        “是吾……吗？”

        呢喃中，无数的细胞从庞大的机甲身躯上脱落，升上高空，射向辽阔大陆的各处。

        紧接着，是位于身体各处的三个核心，闪烁着光芒的它们同样迅速地消失在了天际。

        最后，只剩下了红蓝双色的核心，抵御着本能的拉扯，在懵懂和歉疚中飘浮到菲利奥身前。

        “守…守护者，抱歉……”

        红色的核心，现在还没有名字的小软凑上前，本就相较蓝色Z2更信任人类的它，心中更多了些歉意和内疚。

        “守护者……吗？”轻轻松开娜姿的手，菲利奥步履沉重地上前，将小软和犹豫着不知说什么的Z2捧到掌心，洒脱地笑了笑，“你们改口倒是挺快。不过，也是个不错的说法，我接受了。”

        “……谢谢！”

        两只基格尔德·核心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哪怕是对人类总是有些敌意和疏离的Z2，也和小软一起挥动小尾巴，表达着信任与谢意。

        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精疲力竭的它们无力再抵挡牵引力，缓缓升上半空，飞向远方，消失得无影无踪。

        “波曼！”

        豪壮的吼声中，亲睹了世纪之战的暴飞龙稳稳当当地载着菲利奥和娜姿，落回地面。

        “唰”

        蓝光一闪，自行解除了mega进化的超梦落到了菲利奥身前，神色冷峻，默不作声地抬起右手，三根球状的手指舒展开来，别扭地扭过头去。

        见傲娇的大猫还是老样子，菲利奥释然地笑起来，也不说话，只是打起最后的精神头，抬手迎上，与自己这位默契的搭档击掌相庆。

        【大猫，搭我一把，站不住了。】

        【哼，做得还算像样……下次要是有这样的架打，可以找我。】

        故作无所谓地站到菲利奥身后，超梦的双手自然下垂，趁着周围人不注意，屈指一弹。

        无形的能量波动泛起，相同的印记在菲利奥的额角再度浮现，与先前消失的那枚一模一样。

        保持着距离的哲尔尼亚斯和伊裴尔塔尔联袂上前，在暴飞龙的身前与菲利奥和超梦对视，不约而同地微微低下头，致意之后，厌恶地看了彼此一眼，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倾尽全力的合击过后，体内一阵空乏的两只宝可梦都需要寻觅一处安全的地方，再睡上一觉，略作缓解才行。

        和匆匆离去的伊裴尔塔尔不同，哲尔尼亚斯走到一半，略带俏皮地回过头，隐约露出了华依招牌式的可爱表情，故意看了菲利奥一眼，一颗小小的淡粉色光球投入他的体内。

        沉寂了许久的印记再度亮起，似乎还大了一圈，刚好隐隐盖过超梦的印记一头，又迅速缩小，恢复了原来的大小。

        “唰”

        超能力的光芒瞬间亮起，感受到当面挑衅的超梦怒目而视，却只得到了一个充满得意又迅速跑向远方，丝毫不和自己纠缠的背影。

        “呵……你们这些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强自支撑站好了最后一班岗，菲利奥重重呼出一口气，只觉得眼前有点发黑，每个人的声音都有些遥远。

        ——

        看着怒气冲冲、咬牙切齿的超梦，华依稍稍有些拘谨，乖巧地站在一边，用好奇和欣赏的目光打量着菲利奥。

        大大咧咧的帕琦拉就丝毫没有这样的顾虑，被狂风吹得乱糟糟的头发也不管，自顾自地走上前。

        墨镜一摘，她拍了拍菲利奥的肩膀：“做得不错啊，小鬼！不枉我……诶？！”

        看着只是顺手一拍就倒在娜姿怀里，失去了意识的菲利奥，帕琦拉震惊了。

        虽然得到了普莉希拉和哲尔尼亚斯的帮助，但巨大的亏空从不是说补就能补上。

        心情彻底放松下来，潮水般的疲惫感随之涌上，帕琦拉的轻轻一巴掌，则是压上了最后的一根稻草。

        四道冰冷的目光同时来袭，心里一紧的帕琦拉急忙开口：“我……嗷！——”

        势如重锤的超能力砸在她的胸口，打得她摇摇晃晃。

        不等她有所反应，娜姿已如护崽的雌狮一般侧过身，费力地抱住菲利奥，将他挡在身后。

        而一柄巨大的汤匙，就停在了她额头前不足一寸的地方，微弱的蓝光，已经贴到了她的皮肤。

        “救……冤枉啊！——”

        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帕琦拉，在今天也终于找到了人生中的一怕。

        但是，她的呼救却没有泛起任何的波澜，除了娜姿强悍又极有分寸的“超能力单方面抗击打能力训练”和超梦的冷眼旁观、隐隐威胁之外。

        因为，就在相同的时刻，旷野之上，目送了双神远去，刚刚经历了人生中最大起大落的一段时光的人们不分彼此，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

        实际上，这时的每一个人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喊些什么，只是被生命的本能推动，无论如何也静不下来。

        震耳欲聋的喊叫声宣泄着每个人的情绪，在无边的旷野久久回荡。

        或许也包括了无妄之灾又求仁得仁，在抗击打训练中狼狈不堪的帕琦拉小姐。

        “咔哒”

        默默按下摄像机的按钮，敬业的记者意识到，他迎来了人生至今最大的机遇。

        不论是因为狂喜而失态欢呼的朵拉塞娜和乔安，还是走到一旁默默垂泪的卡露乃，这些他都已经没了兴趣。

        存储卡中因晃动而模糊的视频，就像一条铁链，将他的目光与精神死死拴住，让他在狂欢的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

        和默默盘腿坐在阿可碧、茉蜜姬两人身旁的弗拉达利一样，沉默到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