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寒声,来世只让我爱你,好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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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客厅等了会儿,来回走着。

        陆婉华见了也皱眉,却也宽慰:“不急小七,司暔总喜欢在外溜达,兴许是去了哪儿,一时忘了回家了,以往都无事,放心!”

        大概是蓝修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抱着到处逛,蓝司暔的确喜欢在外溜达,偶尔也一个人出去,从来没出过事。

        可傅夜七莫名的不安。

        转手给蓝修打了个电话。

        “嘟……嘟……”一直都是这样的声音,并无人接听。

        她皱了眉,竟无从下手。

        几个深呼吸,努力平复忽然升起的不安,她柔唇微咬,打给沐寒声。

        “太太?”接电话的却是古杨。

        若是平常,她会直接挂断,不再打搅沐寒声,可今天例外。

        “沐寒声呢?”她低婉的声音里带了几许说不出的凝重。

        那头的古杨顿了会儿,低低的声音传来:“太太,沐总今晚比较忙,财务漏洞一事还没解决,下午接连三个会议没能停歇,庄处那边说有突发案子,恐怕得过去一趟,回去该是凌晨了。”

        既然古杨这么传达,那必定是沐寒声的意思了。

        他很忙,事情重大而紧急,她都知道,也明白不能让他添堵。

        沉吟许久,她蹙着眉,“好,但别关机,也许我还会打过来。”

        古杨不明,“太太,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她抿了抿唇,最终一句:“无事,让他别担心,先处理公事。”

        挂了电话,她上了楼。

        陆婉华看了看时间,这也的确是太晚了,司暔怎么会这么晚。

        “说是青山送司暔回来?”陆婉华转头问洛敏。

        洛敏点头,“少夫人说是,大概是蓝先生的安排。”

        青山这个人,陆婉华见过一次,不像没分寸的人,带着司暔若是晚归也应该会打个招呼,却一个信儿都没有。

        莫不是真的出事了?

        “老夫人,要么……给许南打个电话?”洛敏微皱眉,提了一句。

        许南在荣京各处人脉广,指不定会有人见到青山和小少爷经过。

        老太太点了点头,握着权杖的手略微磨着,不太心安。

        楼上。

        傅夜七再一次给蓝修打电话未果,便找了秋落,看看来时有没有什么异常?

        可惜连秋落都没接电话。

        她不迷信,却觉得,这不是个好征兆。

        不过几分钟,一股子燥热,习惯从梳妆台拿了簪子想把头发挽起来,可出了阳台,却是一阵凉快令她缓了动作。

        她再给儿子打电话。

        刚通,那边就接了,却没人说话。

        她举到一半的簪子没了动静,对电话那头的安静聚精会神。

        “窟突!窟突!”隐约的声音,像器物摩擦,又好似乡间拖拉机的发动机,这样的声音又怎么会从儿子电话里传出?

        “瑾儿?”她试着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电话终于断线,她再没有等着,又一次给沐寒声打过去,也许,以她的人脉也是可以找到儿子的,可她总觉得,这样的倚靠更心安。

        “太太?”依旧是古杨接的电话。

        “给沐寒声听电话。”她直截一句。

        古杨愣了一下,看了看会议室紧闭的门。

        因为了解太太的性子,所以,古杨转身敲了一下门,捏着电话到了首位,沉声耳语两句。

        沐寒声敛眉,几不可闻的一蹙,没有犹豫,接过电话走出会议室。

        也是出了会议室,沐寒声才意识到已经很晚了。

        “晚餐用了么?”他将电话放在耳边,开口就问。

        傅夜七只是‘嗯’了一句,说:“寒声,瑾儿还没回来,蓝修和秋落都不接电话,青木那边没信儿。”

        她不猜测,也不催促,紧着眉心将事情说完。

        没回去?

        沐寒声抬起腕表又一次看了时间,从机场到玫瑰园,哪怕边玩边走,也早该到了。

        立在窗边,鹰眸微眯,“瑾儿的手机没开?”

        “开了,没说话。”她抿了抿唇,“我把录音发给你?”

        只有那么几秒的录音,傅夜七并不抱什么希望。

        挂了电话,她站在阳台,想着种种可能,又都摇头,她自问没有任何过分之举会让别人迁怒到瑾儿。

        沐寒声那边的消息,与陆婉华几乎是同时,因为都从许南那儿来。

        一段极短的视频,因为摄像头角度和天色昏暗,只能隐约看到一群徒步冬游的少年从青山与蓝司暔身边经过,转眼,人群走过,青山两人也没了,只余一辆黄色宾利一闪而过。

        “这……总不会被绑架了?”洛敏不信,不过一群少年。

        傅夜七手里的簪子落到了地上,“叮”一声,却谁也无暇顾及。

        “等等!”傅夜七忽然凝眉,让洛敏把视频往回放。

        紧紧盯着一共不到两分钟的视频,她按下暂停,盯着角落里那个黑色身影。

        “有人一直在跟踪你。”蓦然,这样一句在她脑海里回想,是那个老乞丐嘶哑的提醒。

        视频里那个乞讨者,是不是他?

        陆婉华和洛敏都没有反应过来,她却拿了手机匆匆出了门。

        除了曾在特环路,为了赶去救沐寒声那样急速外,这是她第二次车速呼啸,循着视频里的街角,终于把车停下。

        夜色里,行人几许,只有她似匆促而漫无目的的寻找什么,每个角落都不放过。

        随意换上的高跟鞋‘哒哒’敲在地面,她丝毫不觉得累。

        这个街角布局复杂,上下一共五个路口,店铺之间还有两人宽的小巷,不知通往何处,却看似从未有人来往。

        “小姐。”幽幽的、嘶哑的男声从黑暗的巷里传出。

        她已然走过,却猛地退了回去,打开手机的电筒,果然见了那个狼狈的乞讨者。

        一时,她竟说不出话,只定定的立在那儿,看着乞讨者缓缓挪出来。

        “你看到了,对不对?”她终于开口,蹲下身,一脚跪着,离得很近,不嫌弃他的狼狈、他的异味,压抑着焦急。

        乞讨者乌黑的脸,充满沧桑的粗糙皮肤,可他的眼神浑浊,也清晰。

        “我提醒过你的。”男人嘶哑的嗓音。

        是,他提醒过的,可她也在意了,却没再发现不妥,忙着公司而外交部的事,就这样忽视了。

        “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她咬了咬唇,低婉的嗓音,少了以往的镇静,轻微的,几不可闻的颤抖。

        令人失望的,乞讨者摇头,转身要走。

        她毫无避讳的伸手拉住乞讨者手臂,那充满污垢的衣服,摸上去冻出了厚厚的冷硬,她用了力道。

        “如果您不介意,我可以安排住处,甚至带您回家,我需要人证。”她诚恳而几近祈求。

        没有谁义务为她服务,她明白的。

        可一听她可以将他带回家,乞讨者抬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继而匆促而狠狠的摇头,顺便摆手,挣脱她的阻拦,“不去,不去……”

        几不可闻的,男人重复着这样一句话,一边往旁边挪去。

        傅夜七拧了眉,跟了过去,“前辈……”

        男人不听,不断的摆手,甚至已经起了身。

        她终于停下来,不得勉强,她已经打搅了他的休息,只问:“我若是需要,可以在哪找到您?”

        男人摇头,“不用找。”

        不用找?

        她拧着眉,为什么他对她那么排斥?却先前又告诉她有人跟踪。

        “给。”嘶哑到几不可闻的声音,老者递来一个东西。

        等他狗搂着匆匆走远,傅夜七才看了那是一个纸箱子一角,不知他从哪捡的,上边两面都写了几个数字,不是笔也不是颜料的痕迹,却勉强清晰。

        车牌号?!那辆宾利的车牌号?

        她沉吟片刻,猛然回神,匆匆上车。

        路上,沐寒声来了电话,“你在哪?”

        她咽了咽微浮的激动,“我在路上,这就回去……还有,这里有个车牌号,你让古杨去查一查?”

        沐寒声‘嗯’了一句,催促她即刻回来。

        瑾儿出了事,她不能再出事。

        那个车牌号,他递给了古杨,古杨即刻退了下去,吩咐人去查。

        傅夜七进玫瑰园时,见了蓝修的车,皱了一下眉,踩着高跟鞋,也头一次这样小跑。

        进门之际,客厅里坐了整排。

        沐家其了,加上面色肃穆的蓝修。

        一小时前,蓝修和黎曼见完面。

        他从机场路上直接赴约,是不曾想到黎曼会直接找他,更不曾想到,这个女人早就知道他在查少年贩毒案。

        “蓝座?”黎曼见蓝修来了,优雅的勾着笑意,仔细的奉上茶水。

        蓝修扫了一眼酒店的房间,整齐的被褥、干净的垃圾桶,就为了跟他见面订的房间?

        挑眉坦然落座,他才看了对面的女人,“你怎么知道,我刚入境?”

        “我知道的,还有更多呢!”黎曼笑着说。

        紧接着,她拿出了几张蓝修在街上看似漫无目的的背影,可不远处一定会有一个或几个青年。

        蓝修扫了照片,却勾唇笑了。

        与黎曼,他只打过一次交道,便是她给丫头下药那一次,如今看来,这个女人也没想象中的愚不可及。

        “与本座说说,你还知道什么?”他也不急,放放心心的抿着黎曼给他倒的茶。

        黎曼笑,转头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

        “你说,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呢?”她忽而这样一句。

        蓝修眯了眼,盯着她干净的手背,又看她白皙的小腿,最后停在她穿得严实的冬衣脖颈处。

        “你吸毒?”他如此轻易猜出了她在想什么。

        黎曼愣了一下,转头看向这个异乡而来的男人,那张本可以倾女万千的峻脸,多了一道疤,依旧不影响他的魄力。

        继而,她又笑了。

        “既然你猜到了,我也不怕告诉你,每一次瘾发,我都想过死,十种、百种死法给自己个痛快!”她平稳的话音,却带着说不出的悲凉,“可我又想,我黎曼活了这么些年,创造了什么价值呢?”

        她的价值自然是有的。

        翻阅以往五年内的娱乐报纸,十次中,八次一定是她的头条,那么惊艳,盛赞一片。

        她想,如果让她再选一次,哪怕死,也不会选择接受宋琦的心脏,更不会认识沐寒声,她再也不要爱而不得。

        “也是,我是早该死了的人。”她几不可闻的一句。

        蓝修听得不真切,看向她。

        黎曼却已然笑起来,满是坦然,“好汉不提当年勇,曾经是影后,可如今的黎曼就一无是处,但我想,最后做点善事,也许是可以的。”

        善事?蓝修岂会信她?

        一手若有若无的磨着杯沿,蓝修的目光,打在不远处的镜子里,那里有黎曼的影子。

        他喜欢间接观察。

        “我知道你一直在查少年贩毒案,想与荣京做什么交换我不关心,只想,有些线索可以提供给你。”黎曼平缓的说着。

        她所谓的线索,便是少年经常聚集之地,他们经常使用的药物流转手法。

        听完,蓝修抿唇挑眉,“告诉我这么,你又想得到什么好处?”

        黎曼摇头,“不需要,只是我痛恨了这东西,也许,被你捣毁了,我也算得救了不是?再者,当初是你把我送到傅夜七那儿,若是你想动手,我恐怕没命了吧?这算不算一种报答?”

        所以,她希望他带兵去捣毁那些窝点?蓝修眯起的眼底,一抹探究。

        后来,黎曼拉开拉链,让蓝修看他适才寻找的射毒痕迹。

        她一般口服,但实在难忍时会注射,她的皮肤特殊,哪怕最近不曾,那针口依旧在。

        “该说的我都说了,祝你尽快破案,我也当解脱。”黎曼看似玩笑,“不过,那些孩子,我是打过交道的,年幼无知,最是不要命。”

        直到此刻,坐在沐家客厅,蓝修依旧没完全信黎曼是一片好心。

        傅夜七拧眉,“黎曼与少年贩毒有关?”

        那视频里,如果瑾儿真的被绑架,就是少年犯案,就这么巧,黎曼找了蓝修?

        这是好心好意,还是调虎离山?

        沐寒声坐在一旁,一手揽着妻子。

        终于几不可闻拍着她的肩,“不急,夜七。”

        他这样安慰妻子,可心底却沉甸甸的。

        是他忙于事务疏忽了,若是早一点接她的电话,事态还不至如此。

        那一天,从傍晚时分,荣京上空便笼罩着凝重,到夜里十一点时许,市区最北边,冲天的镭射灯闪了整整九次,紧接着传来一阵低沉肃穆的长鸣。

        荣京最北,是四方军种驻地,九次闪灯便是最高级警戒;低嘶的长鸣令所有警司性质部门随时待命。

        命令便是从沐寒声手机里发出的:但凡家有十至十八岁子女家庭,三十分钟内确认全员在家,哪怕子女在外就读,必须实时实地取照,否则以家庭为单位强制执行拘留。

        原本安静的夜,整个荣京却开始熙攘,全民亮灯到第二天早晨,因为这样的命令,尤其疏于管教子女的父母焦急电话寻找,一度造成电讯负荷超载。

        而这一夜,再千方百计,注定有四十多户家庭找不到子女下落,更,大多是富裕家庭,再者是单亲、经济处中下层者。

        巡逻军队出发前,直接征询杜峥平,这样的犯罪主体特殊,如何处理?

        “如何处理?”杜峥平翻来覆去的嚼弄沐寒声那个命令,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若以平常眼光看待,那是四十多个祖国的希望、四十多个家庭的未来,甚至牵连上百个亲属户体,倘若拘捕遭到强硬反抗,如何处理?

        最终他也拿不定主意。

        倘若是一般孩子被绑架,他不必如此谨慎和紧张,可那是沐寒声的儿子,更是有着他杜家四分之一血统的后代。

        最后的定夺,依旧交到了沐寒声手里。

        怎么处理?

        沐寒声只说:“从犯罪那一秒起,该做好承受罪责的准备。”

        尤其,从半个夜晚的调查整理可见,那些少年,平均年龄在十五岁以上。

        傅夜七以为,经历了那么多事,无论遇到什么,她都能自如应对,镇定、冷静。

        可那一夜,她大多时候呆愣在客厅,目无焦距。

        最先恨自己对儿子监管不力,她与那些犯罪少年的父母同样有责。

        但凌晨三点许,蓝修的人最先在城东梨花庵,那个荒废了十多年的庙宇找到十几个聚集滋事的少年。

        据说,那十几岁的少年,他们竟有着重型武器,四周布满雷线,破败的小庙,一眼可见他们手上持有新型枪械,对着军队的目光全是愤恨。

        军队一靠近,一声巨响。

        “嘭!”尤可见庵前瓦砾炸得飞溅。

        “别再靠近!”少年青涩而嘶吼,“我们没犯罪!”

        寂静的夜里,寒风偶尔,他们坚定自己无罪的理由是充分的:

        喇叭里的控诉:“是谁赶着经济的马车狂奔?多少父母只顾削尖脑袋让自家公司往百强企业钻,这是政府的罪!”

        所以,脱缰的野马闯了祸,那是马夫之错。

        “养育儿女只是每天几千生活费完事?”既是这样的方式,他们拿着每日千元的积蓄消费违禁品,政府又为何要管?

        所以,他们宁愿不要家长给予那所谓的生活费。

        “是你们送我们进了极了世界,凭什么又要说闯就闯?!”

        军方严禁今夜之事广播于世,可这群少年早已做好布置。

        荣京街头的数个公示液晶屏,播放着他们戴着面具疯狂玩乐的画面,看似那么欢愉,药粒肆意、粉面挥洒,便是他们所谓的极乐世界。

        这却让多少父母看得触目惊心,这是他们所不知的、这一代的青年消遣方式?

        又有多少人在反省教导的疏乏?

        傅夜七顶着屏幕,手心紧握。

        她理解那些孩子的恨,他们缺乏关爱,痛苦挣扎至于寻到了一个彼此最放松的大世界,却又被人打搅,这是逼他们无路可走。

        谁被逼急了不愤恨?

        可她如今关心的只是儿子,屏幕上的画面越触目惊心,她越是揪心,冥冥的想,这案子与儿子有关么?

        不,无关。

        从头到尾,未曾听到有关儿子的半分消息。

        谁在声东击西,谁在拖延时间?

        “瑾儿,是不是在黎曼那儿?”她忽然下意识的嘟囔,转向蓝修。

        蓝修愣住,看了沐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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