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途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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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之玄,浅寒未却。

        冬气藏裹了肃杀之意,连南下的官道也未曾幸免。

        官道萧索,唯偶有几行车马无精打采地赶路。

        马疾风骤,吹开了一骑马而行之人的浅釉色风帽,露出了一张娇俏精致的玉色。

        正是玉浅肆,一身千绿飞鸟绣线圆领袍,厚重的风帽与绒领将她精巧的面容镶嵌其中,衣色虽素却雅,别有一番不扬自俏的俊美。

        伯懿看了看身后的马车,摇了摇头,一夹马腹策马与她并肩。

        “今晨离开时,客栈的马夫还问起我,为何我这个堂妹大冷天不坐马车非要骑马,是不是与家人不和?”

        迎面的风吹得她鼻尖透出了粉色,她皱了皱鼻子,干脆一把扯掉了风帽,哼道:“多管闲事。”

        “阿如,这都五日了。恐怕你是全天下唯一一个敢给圣人使脸色,还让他无可奈何之人。”

        五日之前,他们二人带着乔装过的圣人,并几个面生的无涯卫,打着表兄妹三人回乡探亲的名号踏上了南下的道路。

        自那日玉宸殿外王嵩晕倒之后,玉浅肆便对这位皇帝没什么好脸色,这一路以来,更是不顾风寒天冷,不坐马车非要骑马而行。

        若非大盛时兴女子骑射,恐怕也难以搪塞过去。

        玉浅肆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你若是怕冷便去乘马车,管我做什么?”

        见他挑眉望过来,又觉得自己话重了些,想来伯懿也是为了马车中圣人的安全考虑。

        又补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若是我们真的一路窝在马车里不出来,反而惹人怀疑。”

        大盛高门女子跋涉途中偶尔骑马而行散心之为罢了,算不得什么异常,如此这般跳脱,毫不谨慎的的一行人,才不会让人疑心他们的身份。

        何况,她特意带了几套老药炉并各种汤药,出发前也将马车内一应陈设用药蒸之法熏了许久,如今她们走到哪里都是一股药味。

        对外的说法,也是她这位二堂弟身子不好,常年病弱,这才托了族中的关系入京寻医治病。

        如此一来,她不愿乘马车闻着药味熏人也能说得通。

        身后传来呼喊声:“兄长!”

        玉浅肆眼含揶揄,斜睨了他一眼:“喊你呢,‘兄长’。”

        如今三人之间,他是来自族中嫡长房的长子,江既清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而玉浅肆则是二房的嫡长女。

        如此算来,他们二人是都该称自己一声“兄长”。

        可“兄长”二字,每每从江既清口中喊出来,总让他有些恍神,饶是已经被这么喊了四五日,依旧如此。

        而玉浅肆也不知是否刻意为之,一路上从不轻易开口,可但凡江既清开口唤他“兄长”,必也要跟着唤一声。

        他瞪了玉浅肆一眼,这明摆着是她心情不好,拿自己寻开心。

        他调转马头,回到了马车边,看着江既清殷殷的神色仰头望着他,却还是唤不出一声临行前剧本上写好的“弟弟”。

        他侧过目光,扭头去看道旁的杂草,从马上弯下腰含糊问道:“可是累了?看这天色,还有两个时辰便能进入七佛城休整。”

        江既清眸色闪了闪,垂眸掩去一个落寞的笑。

        伸手入怀,掏出了一封信来:“这是离京之前,长思.安宁交予我的信函,嘱我一定要在出发五日之后交给玉姐姐,可是她到现在都不理我,只能劳烦兄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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