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128米 我看上的人,就是我的(2 / 2)
可玉嘉在艮墓里把她自己的清白毁了个一干二净,也心知她与萧六郎的姻缘,成败都在此一举了。若萧六郎不愿娶她,她往后如何做人?一哭二闹三上吊,是时下女子常用的砝码,而玉嘉不是做戏,在得知萧乾拒绝之后,她真的闹了自杀。
当然,结果她没有死成。反倒是谢贵妃痛哭一场,又心疼儿子又心疼女儿,跪请至化帝,一定要为玉嘉主婚。若不然她母女二人只能死在金銮殿前了。
说到这里,看萧乾神色有异,墨九却笑了。
“所以,你同意了?”
萧乾目光暗沉,默认了。
“阿九放心,这事我自会处理……”
“处理什么?”墨九撇了撇嘴,“做驸马不是好事么?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儿呢。我不介意的。只是奇怪这老皇帝也忒心狠,不怕我克死他的儿子,也不怕你克死他最宠爱的女儿?”
萧乾冷笑,“他或许只要一个女婿。”
墨九:“……”
也就是说,只要让萧乾做女婿,为了这一门姻亲关系,哪怕克死女儿也不管?思考片刻,墨九脸上淡淡的,似乎真的半点都不介意萧乾同意娶玉嘉的事儿,又低声问他:“那东寂的身子,恢复得怎样了?”
她言语间有着对宋熹的关心,萧乾似乎不太舒服,答得很生硬,“死不了。”
“哦”一声,墨九脸上情绪不明,瞥他一眼,她又问:“他堂堂太子,什么旧伤那样严重?”
再次被她问及宋熹,萧乾抿了抿嘴巴,盯住她的眼。
“你怎不问问我,为什么要答应皇帝赐婚?”
“噫,奇怪了!你为什么答应,与我何干?你既然答应了,自然有你答应的理由。再说,做驸马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又睡不上漂亮的公主,问也是白问,不如不问。”墨九笑嬉嬉说罢,脸上没有半点介意。
萧乾再一次皱眉。
他脸上的神色,似乎被抛弃的人是他。
墨九乐了乐,却也不多问。
其实她又怎会不知道,萧六郎答应公主自然是有他的安排的。不过,如今的他还没有办法与至化帝分庭抗礼,更没有走到必须与皇室决裂,殊死一搏的地步。从大局考虑,鱼死网破是不值当的。他一旦输了,就会满盘皆输。即便换她自己,在萧乾的处境,肯定也会好好掂量,甚至先委曲求全。
不过,萧六郎却非委曲求全的人。
墨九总觉得其中另有隐情,一个皇帝可以逼六郎就范的隐情。但是很显然,不论她怎么问,他都不可能告诉她。
“可我仔细想想,事情没这么简单也?你睡了公主,我们的蛊要造反怎么办?”墨九笑吟吟盯住他,突然话锋一转,“而且我不喜欢人家觊觎我的东西。我墨九看上的男人,就是我的。”
萧乾被她带着话题,有些怔忡。
从头到尾,他都不明白墨九到底介意还是不介意。
墨九轻轻掸着他的肩膀,慢吞吞的声音带着笑,可笑里,却有一种凉凉的意味儿,“我这个人对什么事都不认真,只要不太过分,都可以由着人家去了。可唯独我的男人,旁人碰不得,一根指头也休想染指。”
顿了顿,她声音突地凝重,“谁打我男人的主意,就是找死!”
萧乾眸色一沉,伸手拨开她散乱的头发,抚着她白皙撩人的面孔,似有不悦,“阿九不要乱来。我又没死,用不着你出头。”
“呵呵……”墨九一只手勾紧他的脖子,“我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萧乾目光幽幽,被她游走在胸膛上的另一只手乱了心绪。
眸色一沉,他声音喑哑,“阿九要做什么?”
深深盯住他,墨九朝他呵气,淡笑。
“小叔子,她的人间地狱到了!”
墨九自认不算好人,可她从不主动祸害别人,也愿意每天睁开眼看见的就是人间处处是美好,可如果人家欺负到头上了,她也不会善罢甘休。一定得让欺负她的人看到,什么叫噩梦。
“……阿九!”
萧乾看着她笑吟吟的脸,一时猜不透她的心思。
这个妇人太有主意了。
谈笑之间的话,向来不知真假。
墨九也不与他解释,抱住他的腰身,冲他笑了笑,自己也躺上去靠在他身边,双手蛇一样紧紧勒住他,不许他起身,然后紧紧依偎着不再动弹。
“六郎放心好了,我认真起来是很认真的,一定不干坏事……”微微抬头,她目光楚楚,似蕴了一池水光,“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我两个月都没有见着你了,我好想你……现在你什么也别问,让我安安静静地抱你一会可好?”
以柔克刚是古今不变的法则。
这样柔情似水的墨九,便是萧六郎心底有一万个疑问也问不出来。而且她那般乖巧的依偎着他,似会勾魂夺魄,一抱再抱,便抱上了瘾,哪怕他觉得不妥,也实在舍不得起身。
他安抚地轻拍她,“既是想我,为何不肯回府?还说要在这儿住上几个月?”
墨九微微阖眼,像是有些犯困,有气无力地道:“那不是生气时候说的话嘛?谁让你那样对我?下回你再瞒我什么,可不会这样轻松过关了。”
“宋骜说得没错。”萧乾突地一叹。
“哼!他说我什么了?”提到宋骜,墨九就没好气。
“你啊,被我惯坏了!”
“呵”一声,墨九笑得有点儿阴阳怪气,“那是你们不了解我。如果这点小排头都吃不下去,那往后的日子,你就有得罪受了……”
这句话竟与宋骜不谋而合。
萧乾纵容地一笑,似乎并不介意她的嚣张,掌心慢慢顺着她的胳膊,安抚地轻拍着,静默片刻,似随意唠家常似的,冷不丁换了话题。
“我一开始回到萧家,只是想讨回他们欠我母亲的……可萧运长是我父亲,我能把他如何?而谢忱,贵为南荣丞相,手握生杀大权,萧家又日渐没落,那时的我……只能等待机会。”
萧乾平常很少与她交心,更很少谈及他自己的想法,这算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了。墨九怔了怔,不知道他今日为什么那么多情绪。难道他是为了让她明白他暂时应诺娶玉嘉公主,也是与对付谢忱一样,是权宜之计,或者蓄势待发,以图后计?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静静听他说完,她找着他的手紧紧握住。
“都过去了,你仇也报了,就少想不开心的。”
“还没有过去。”萧乾淡淡道。
“姓谢的父子两个都没了。”
“可谢家的人还有。”
墨九慢慢抬起头,看他深邃幽冷的眸子……她有些不理解,那谢忱当年到底对他们母子两个做了什么,让他恨得如此彻底,便是杀了他也不消恨?
“六郎……”墨九将脸挨上去,在他下巴上蹭了蹭,“有时候做人得学会放下。我不是劝你放下仇恨,我是想我郎能放过自己……你忘不掉那些仇恨,就很难快活。人生是短暂的,一辈子的光阴也不过指尖流沙。过一天,就少一天,为什么不珍惜当下,好好过活?”
萧乾低头盯住墨九的眼。
“阿九,以往我只觉人生漫长,如今却觉短暂。”
“嗯?”墨九映着火光的眸,如有星光在跳跃,“为什么?”
萧乾与她对视,“因为你,阿九。因为我有了你。”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情深如许。两个人互视着,似乎都不想破坏这旖旎温存的气氛,良久都没有人开口,呼吸交错、馨香萦绕,深陷在情绪中无力自拔。静悄悄的屋子,夜风幽然,没有人声,只有他们彼此的呼吸与心跳。
“六郎,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萧乾面色微凝,哑声问:“何事?”
墨九一本正经道:“若为了你的复仇,为了你的大业,必须要牺牲掉我,或者牺牲掉我们的感情……比如一定要你与玉嘉公主圆房,你会怎么做?”
萧乾宠爱的拎拎她的鼻头,“阿九不要傻。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墨九低笑一声,搂紧他的脖子,“好吧,我相信你……我脚没有好透,有点不舒服,想休息一会儿。六郎也陪我休息一会可好?你若困了,也可以先在这里睡下。我也不会嫌弃你……”
这个宅子是彭欣的,萧乾自然不愿意在这里睡下,可被墨九搂着搂着,他闭上眼睛,呼吸慢慢均匀,竟是进入了梦乡。
“萧六郎,对不起。”
墨九见他没有动静了,慢慢抬头,把脸贴在他的脸上,摩挲着,声音很轻,却满是柔情,“我必须让你知道,墨九不是普通小妇人,更不可能任人摆布……我只能是我,便是为了你,我也不能失去自己。”
梆——
更敲四响,这一场春雨似乎下大了。
沥沥淅淅的声音敲在屋顶的瓦片上,如一首怡人的小夜曲。
墨九慢慢从床榻上坐起,翻过萧乾的身子,趿上鞋子走到门口,拉开了房门。一个人影慢慢进来,他的身后跟着蹑手蹑脚的玫儿。两个人一前一后入了屋,他看见墨九灯火下略带潮红的脸,慢慢垂下眸子。
“钜子,我来了……”
“玫儿都告诉你了吧?”墨九瞥他一眼,问得漫不经心。
墨妄抿了抿唇,目光掠过在榻上睡得正沉的萧乾,“玫儿姑娘都交代了,可钜子有考虑好吗?这件事太过冒险,若萧使君醒来知晓,恐会怪罪……”
“怪罪又如何?”墨九扣紧衣裳的领口,“我决定了。”
这样冷漠无情的墨九,并不是墨妄熟悉的,可固执己见的墨九,却是墨妄认识的。不管他支不支持墨九的决定,她如今是墨家钜子,身为左执事,他只得一切听令行事。
“那便依钜子之言行事吧。”
在墨九身边的人里,她其实最信得过玫儿。别看小丫头年纪小,却机灵、聪慧,而且嘴巴也严,很多时候比蓝姑姑更靠谱儿。所以这件事,她连蓝姑姑都瞒着,只单独吩咐玫儿去通知了墨妄。
……可她说不担心,其实还是担心。
而且唯一担心的,也只是他而已。
墨九暗叹一声,回头瞥一眼熟睡的萧乾。
“做人,有时候就得冒险。干吧!”
------题外话------
墨九到底要干一票什么大的?结果如何?且听明日分解。
么么哒各位,吼吼吼~3月又过去了!明天愚人节,妹子们整人的时候,千万要小心……反被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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