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241米,大块喝肉,大口喝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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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来的寻找,早已让他心力交瘁,整整两天一夜,他一眼都未合,整个人几乎都泡在了阴山。

然而,墨家弟子和苏赫都派了数拔人寻找,结果好些人陷入在死亡山谷,再也没有出来。

一时间,除了傻傻从外面凿洞深入之外,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

半个小时前,苏赫突然接到哈拉和林来的急报,赵声东这才陪他回嘎查,吃了一口热饭。

他这会儿正准备返回阴山继续找人,没有想到,就遇上了脱险的墨九他们一行。

击西第一个就冲了上去,与声东紧紧拥抱,闯北也狠揍了他一拳。

几个人平常都如同兄弟,相视一笑,这欣喜,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

而且,此刻,赵声东也来不及叙旧,简单寒暄几句,他急切地向萧乾行个礼,就伸手去扶他。

“掌柜的,您先上马,我有急事与你说。”

萧乾没有上马,回头望一眼,却是淡淡扫向了累得气喘吁吁的完颜修。

“带他先回去吧。”

完颜修求之不得,哪里管那许多?

不许旁人怎么看,他当即夺过马来,把宋彻往上面一丢,自己就骑了上去,不过眨眼之前,就只剩下一声“驾——”在风中飘荡了。

看他远去,萧乾也没有急着让声东汇报。

“先回村。”

大家都饿了,不能再耽搁。

赵声东原本以为他是故意支开完颜修的,闻言皱了皱眉头,扫了边上的几个人,又担忧地看着萧乾的身子。

“掌柜的,你可还撑得住?苏赫亲王……这会儿估计会很急切地想要见你。”

苏赫亲王?

墨九有点儿诧异这个称呼。

嗅到了空气中的不同寻常,她却没有问,只瞥向萧乾。

“我没那么弱。”萧乾淡淡回答,声音嘶哑,但精神头尚好。

听罢,赵声东松了一口气。

而后,他神色又蓦地凝重:“掌柜的,北勐变天了——不如,我们现在先去金帐?”

不待萧乾回答,墨九率先同意。

“好哇,世子金帐里的吃食,想必更好?”

众人:“……”

北勐变天,这是大事,辜二急着见萧乾想必是为商议对策,于是墨九的提议当即得到了萧乾的认同。

阴山离嘎查村不算太远,便是徒步走,也用不了多久,更何况,完颜修骑马奔去,那边很快就得到了消息,曹元等弟子带着坐骑,不过半刻钟,就飞奔过来支援了……

再次骑上了她的枣红马,再次见到自己麾下的墨家弟子,墨九也再一次感受到了重生一般的快活。

带着疑惑与喜悦入得金帐,很快她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就在他们被困阴山的两天一夜,这个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北勐新汗继位了。

继位的大汗,不是汗位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北勐大汗的嫡长子,亲王拉木拉尔,也不是北勐的实际掌权者亲王达尔扎,而是达尔扎的儿子——蒙合。

就在蒙合派人来嘎查的同一天,身在哈拉和林的长公主阿依古以“大汗去世,嫡长子拉木拉尔竟远在阿巴嘎,未及时赶到哈拉和林奔丧,不孝不忠,无继承汗位的资格”而由,以长姊身份在哈拉和林召开宗亲大全,推选新任大汗。

而此时,有嫡长子之继位正统的拉木拉尔亲王,正被达尔扎部的死士拦截在阿巴嘎,根本无法抽身返回哈拉和林。

阿依古长公主在北勐是一个人物,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的典型,之前她与同父同母的弟弟达尔扎交好,实际掌控北勐政权,按墨九的说法,就是北勐的“太平公主”。

阿依古不仅在北勐声威极大,还极会经营,在族内宗亲中极受尊崇,而且,达尔扎实力强大,应召前往的宗族里,有心攀附的人与不敢为敌的人,各占一半。

故而一呼百应,皆属意达尔扎亲王继续汗位。

然而,达尔扎有心无命。

不知是因为觊觎了许久的汗位到手,太过激动引发了旧疾,还是长年伤病终于熬到了油尽灯枯,他竟然死在了宗亲大会上。

这就尴尬了。

北勐大汗还有数个儿子在世,如今亲王达尔扎过世,按理应当收别的亲王继任。可历史从来都是相似的,继位的并非只有理,还得有权,尤其是北勐这样的游牧民族,向来信奉强者为尊。

阿依古长公主直接提议了第三代世子蒙合。

在已故北勐大汗的孙辈里,是最有能力者,当初无数次跟随乃父达尔扎出征的蒙合了。且蒙合为人狠戾,善报复,宗亲大会上虽然有人不服,却终究不敢当面为敌,商讨一天后,达成了一致意见,共同拥戴蒙合继承汗位。

于是,蒙合成为了北勐国的大皇帝。

当日,他在哈拉和林宣布即位,并尊阿依古长公主为皇长姑,一面遣使周之四方诸国,一面筹备已故大汗与同样被追封为大皇帝的阿尔扎的葬礼。

同时,为巩固新汗政权,蒙合对亲王拉木拉尔及反对的旁支宗亲和一众拥戴者,进行了血腥的屠杀。

就在墨九他们在阴山历尽艰辛的时候,哈拉和林鲜血遍布,死者上万之众。

同一天,嫡长子拉木拉尔死在阿巴嗄,咽气的最后一刻,也未能返回哈拉和林奔丧,不仅如此,连他的两个儿子也没有办法再为他奔丧了——他们都死在了蒙合的屠刀之下。

这一仗,蒙合胜得非常漂亮,几乎兵不血刃,就一举称帝,手段极其残暴,当然,过程也极其危险。所以,对于有“拥戴之功”的众臣,他也大加封赏。

阿依古贵为皇姑,又是女子,再尊也无非于此,但她还有儿子。所以,在登基伊始,蒙合便敕封阿依古长主的嫡长子苏赫世子为金印亲王,赐金印,世袭罔替。次子乌日根虽然晚生了两年,混不上亲王,却也位极人臣。

至此,北勐政局的动弹虽然没有完全结束,但这个位于漠北草原的第一大国,终于在一夜之间,改天换天,正式迎来了一个新的时代。

就在今日下午,哈拉和林的使者赶至嗄查,将金印与敕封旨意交到了苏赫的手上。苏赫匆匆从阴山返回,于金帐谢恩,并请使者传话蒙合大汗,余生将忠于北勐,忠于大汗云云……

反正这种话,辜二说起来倒也顺口。

毕竟他在南荣为官多年,又向来近权贵、事天子,拍马屁的话,自然信手拈来不费吹灰之力。

可听到这个过程,墨九看着辜二巫师面具下那一双眼,却莫名觉得胆寒。

这个辜二,其实真的不简单。

而他最不简单的地方,就是表现得太简单。

明明他应该是很复杂的一个男人,可墨九除了知道他叫辜仇,曾住楚州萧家隔壁,曾在谢丙生手下为官,曾帮过谢忱为非作歹,也曾经是景昌帝宋熹的殿前红人,却又在一夜之间假传圣旨,转投萧乾之外……这个人的其他经历,就是一个零。

但这些给世人看的经历,又有几个是真的?

最令墨九觉得诡异的,是从她穿越之初,这个辜二好像就一直在她的身边,有意无意的,就阴魂不散了。

她在谢丙生手上帮她做过“滑翔机”,她在楚州中元节的晚上逃命时,也上过他的船,吃过他的酒,无意受了他的帮忙。她为帮温静娴整萧二郎时,也是辜二出手,带着她飞檐走壁,后来到了临安,他的帮忙更是不少。从菊花台到皇宫,从金州和兴隆山……这简直就是一个传奇人物啊。

墨九心里默了默,低头嚼着牛肉,对辜二那一张戴着巫师面孔的脸,时不时的瞄一眼,独自在心里琢磨起来。

“钜子这般看我做甚?”

辜二似乎察觉到了墨九的古怪,也看了过来。

墨九眼角余风扫一下萧乾,看他没有阻止,也没有别的表情,想来辜二还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也不说破,只笑盈盈的边吃边说。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又能得到世子……哦不对,金印亲王的热情款待,这肉,这饼,这酒,若非王爷,墨九哪有品尝的福分?故而,墨九心生感激,却无以为报王爷,甚是痛心。”

“哦,是吗?”

辜二坐在金帐首位,表情不变。

“钜子怕不是这般想的吧?”

“呃,绝对的感激涕零,感激涕零——”

墨九嘻嘻笑着,辜二却未再说话。

一时间,金帐内冷场了。墨九窘迫的笑笑,又盘子里夹了一块羊肉递到萧乾的碗里,“老萧,你多吃点,长点力气。”

萧乾:“……”

墨九隐隐觉得“长力气”好像容易让他误会她有暗指,撇了撇嘴,又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萧乾嗯一声,但笑不语。

与他饱含深情的目光对视着,墨九突地翻个白眼儿。

“禽兽!思想太歪了——”

低低咕哝一句,她低头,大块喝肉,大口喝酒,也懒得再辩了。

于是,金帐里,就只剩下了众人吃东西的声音。

隔了好一会儿,眼看他们吃得差不多了,首座上的辜二,突地蹦出一句话来。

“这位侠士,本王想单独与你叙几句话,不知方不方便?”

他说的侠士是萧乾,目光看向的也是萧乾。

墨九吃得有点饱,打了个饱嗝,晓得他们又要避开她去私谈,不由怒目而视,可萧乾却在桌子底下捏了捏她的手,淡淡回道。

“王爷盛情,在下敢不遵从?”

------题外话------

更啦,抱歉,让小主们久等!

一个一个热吻,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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