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261米,销魂一虐(1 / 2)
咚!
墨妄心脏一紧,呼吸微滞。
小九在说什么?
她说:师兄,我爱你。
她说:师兄,我最爱你。
少女清脆的声音,带着娇软的笑,像一团绚烂的烟花在他眼前炸裂,燃烧着、旋转着,转入他的大脑,一颗心瞬间凝固。忽而狂跳,忽而高唱,几乎快要从胸膛里蹦出来,让他几乎按捺不住,双臂一展,将她缓缓揽入怀中。
“小九——”
停顿,喉咙干涩。
过一瞬,他复又开口。
“你刚才……说什么?”
一层朦胧灰白的天光,从雨雾与油纸伞透入,落在墨九那张俏生生的脸蛋儿上。似有晕红的暖笑,又似有懵逼的无知。
凝视着墨妄的脸,她眉梢挑了一下。
“嗯?说什么了?”
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她小嘴翘翘,不解地相问。
“嘿嘿嘿,师兄怎么这般严肃?”
女儿家的体香味儿,淡淡的从她身上绕过来。
缠啊缠啊,缠得墨妄心乱如麻。
怔忡片刻,他心弦微松,不免苦笑于自己的胡思乱想。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墨九的为人,他还不了解么?
多吃几杯酒,一旦兴奋,便瞎胡说。
她是从不拘于小节的……女汉子。
哪里来的爱?又哪里来的最爱?
他松手,视线低垂,落在墨九的脸上。
“小九,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爱?”墨九轻笑,“知道啊,就是喜欢呗。”
爱就是喜欢……差不多么?
墨妄点点头,扶着她往屋子里走。
“喜欢可说,但爱,不可轻言。”
“是吗?”墨九哦一声,大概也意识到了什么,揉一下额头,“但真正的挺喜欢一个人,偶尔也是需要表达的嘛。正如我对师兄,就是真正的那种喜欢。师兄对我而言,非常的重要,不是任何人可以比较的那种重要,就像我在这个世界上的亲人,兄长,真正的兄长,唯一的兄长。”
真正的,唯一的。
这样的词儿,让墨妄再次怔住。
那一只扶在墨九肩膀上的手,也越发的紧。
他心知,墨九此言不虚。
除了“此爱”非“彼爱”,“此喜欢”非“彼喜欢”,她真的没有一个字的虚言。除了不能给他那种男女之情外,墨九待他,其实也一直很信任,一直很好的,不是吗?
墨妄突然很满足。
一颗心,被胀得满满的。
那是一种被人需要的满足。
为了这种满足,他愿意在她需要的时候,站在她的身边,为她遮风挡雨,在她不需要的时候,将所有情感深藏,把繁华留给她,自己默默离开。
“师兄,对不起。”
墨九走路都在踉跄,脑子也不太灵活。
但是,她不太敏感的情商细胞终于发挥了一次作用,察觉到了墨妄的情绪,“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惹你不高兴了?”
“傻瓜。”墨妄扶住她,微笑,“我很高兴。”
“呃!那就好,那就好,我也是呢。”
这个时候,他二人已然步入了庭院的中间。
……也落入了围观者的视线中!
今夜的墨九很水嫩,居然没着男装,一身清丽的玫色衣裙,衣带飘飘,长发迤逦于腰,端得是风情万种,绝艳无双,如同从月亮中走出来的小嫦娥……哦不,比嫦娥多了几分灵性,多了几分自在,也多了几分笑容。
她的手缠在墨妄的胳膊中,身子歪歪倒倒,几乎整个儿倚在了墨妄的身上,墨妄一只环着她的腰,一只扶着她的肩膀,两个人极是亲近,在不同的角度下,呈现出不同的情态……似情人低语,似爱人亲吻。
“师兄——”
墨九望着雨雾下的树丛,咧嘴一笑,略略蹙眉,大抵心里的情绪得不到释放,借了酒意,不由自主就想要说出来,她握住墨妄的手,慢吞吞的走着,说话的语速也极慢。
“今儿喝酒的时候,我想了许多,突然想明白一个事情。”
“嗯?”墨妄继续做听众。
“其实男女之情是什么?就是个屁!”墨九这句话,带了一点隐隐的戾气,若有似无的荡在雨雾中,可仔细听去,又丝毫不见。
墨妄蹙眉,又听得她似笑非笑。
“你想想啊,这世上,父母与子女,兄弟和姐妹,这样的血源亲情,一般而言,不管有什么误解,一生都不会改变,也一生都会关照彼此,不会分离。便是友情,也可以基于一种互助的关系,经营得像美酒,越陈越香,时间越久远,慢慢变成与亲情一样的,难以割舍的情感,唯独男女之情——”
拖曳着细柔的嗓子,她突然推开油纸伞,抬头望天。
“唯独男女之情,不过是当时人,说当时话,尽当时事而已。”
她这一叹,带了笑声——
可墨妄却轻轻皱眉,睨着她的侧颜,不知如何言语。
墨九吐一口气,依旧握着他的手,很紧。
就像很害怕一松开,就会摔倒一样。
一字一句,她说得很慢,又很轻松,如同在阐述一件事实,几乎听不出个人的情绪。
“男女之情一旦破裂,便永无回路。不管曾经多么亲密,哪怕爱得死去活来,都可以变成老死不相往来,比陌生人还要生疏,哪怕心里还留存有几分念想,也会随了岁月的推移,以及下一段情感的来临,慢慢地淡去……”
稍顿,她接着补充。
“所以,在亲情、友情、爱情之中,唯一可以被取代的,反而是被人看得最重的爱情。”
墨妄目光微微一凝。
盯着她的脸,久久不语。
好像确实如此,他无法反驳。
小雨细细落在面颊上,墨九抹了抹脸,甩一下头发,好像意识到自己抓墨妄抓得太狠,嘿嘿一声,把手松开,侧过眸去,一双漂亮的水眸中,带了几分闪烁的光芒。
“我到了……师兄,你把伞拿着,回去吧。”
这样的墨九,很开朗,很愉悦,墨妄却瞧得心疼不已。
她不当是这样的小九。
这些惆怅的话,也不当出自她口。
若有一种可能,墨妄愿意倾尽所有,让她永远做那个愉快的墨家九爷,而他……只需要这般守护着她,为她打理好墨家,不让任何人欺了她,不论她待他是亲情,还是友情,都不重要。
重要的只是她快乐。
可她脸上快乐着,心里呢?
“我送你进去,台阶有青苔,莫要摔倒了。”墨妄到底也不能由着她自去,于是他微眯了眸子,控制住她的腰身,将她限制在自己怀中三寸地,扶着她往上走,“来,抬脚,上台阶了!”
石板凿成的台阶,历经岁月,在雨中很是滑湿。
墨九走了不过两步,真就应了墨妄的乌鸦嘴,脚一滑,一崴,身子便栽倒过来,硬生生朝墨妄撞了过去。
她走在前面,比墨妄高了一个台阶。
这一撞下来,就是和他脸对脸。
突如其来的意外,把墨妄吓了一跳。
他手一紧,飞快地扶住她,将脸往右边一别。
可即便他反应够快,墨九的脸也正正撞入在他的颈窝里。
还好!不是直接亲上他的脸。
墨九抬起头,摸了一下撞痛的鼻子。
“师兄没事吧?”
没事!除了心跳太快。
墨妄闷闷的哼一声,不太敢去仔细想墨九滑腻的皮肤摩擦在脖子上的感觉,还有她微湿的发,扫在脸上时,她温热的气息,渗入毛孔时……那无法控制的悸动。
“唉!”墨九身子虚软,完全不知墨妄乱了心思,只无力地靠着他,搓着变得近乎麻木的额头,“我好像走不动了……”
她今晚喝得真不少。
墨妄抚一下她发烫的额。
“我抱你进去。”
不再多想,他手指一收,慢慢地俯身,将墨九拦腰一抱,几步就迈上了台阶,细雨下,他低着头,看她阖着眼的面容,精灵般闯入心扉,心脏突地漏跳一拍,像是心疼,又像在怜惜,喃喃的,忽而用一种近乎迷离的声音,极轻极轻的一叹。
“小九,我亦是最爱你。”
油纸伞“唰”的落下。
他的声音,穿透了黑夜与雨雾,如那落地的油纸伞一般,滚了几个大圈儿,颠了几个来回,停在花丛边那一双黑色的皂靴之前。
皂靴的主人,一动不动。
他盯着主屋的门,幽暗的眼,静若深潭。
“咯吱!”
木质的房门打开了。
墨妄抱着墨妄,进去。
随即,门又合上了。
皂靴主子的眼,半阖着,露出一抹深邃的冷芒。
里面有两个人小声的说话,却是听不太清,大抵是墨妄在伺候墨九洗脸、上床、脱鞋、解衣一类的事情,还有墨妄醉后的娇声软语,一字字入耳,听得击西和闯北两个人头皮都在发麻……
可想而知,他们的主上……
噫,主上呢?
击西收回视线,发现已无萧乾。
她看了看闯北,懵懵的,而闯北也在发愣。
僵持着,两人不敢走,甚至不敢动,怕墨妄突然出来。
若被发现,到时墨妄问他们为何藏在此处,可怎么交代?
击西比划着手指,一脸的憋屈。
“怎么办?墨妄在九爷房里,会干些什么?”
闯北:“……”
“要不要去把他拉出来?”
看她又要往外闯,闯北用力摁住他,面色铁青。
“击、西!”
“嗳?”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