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绑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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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理藩院的老爷,主动登公主府的门,准有糟心事。”

        面对张顺的冷嘲热讽,理藩院侍郎温达,不怒反笑,谄媚地递过一包银子当孝敬。

        “张公公好歹周全周全咱们。皇上南巡去了,这么大的事,还不敢叫咱们太子爷知道。只要四公主殿下,肯伸一把手,下官以后,定当效犬马之劳,再不敢不恭敬了。”

        张顺看他那副怂样,心里都有点可惜,门房给他泡的上等茶叶。

        收下银子后,他起身去给里头通报。

        “拿人钱财,自然要办事。我指点侍郎大人一句话:您忠心于咱们家公主娘娘,那是应当应分的。上次已经放过你们一回了。怎么,主子不一直关照,你就要心生怨恨,从此以后,糊弄差事?”

        “不敢,不敢。受教了。”

        “等着吧。”

        刚入二月不久,寒气阴魂不散。要是被逐渐上升的气温、吐露新芽的柳枝欺骗,脱下冬衣,必定要得急病。

        恪靖公主府被察珲大汗的噩耗,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之下,寒气似乎比别处更重些。来来往往的下人,穿的都是清一色灰棉布做的厚实棉袄,脸上并没有因春风到访而浮现的喜色。

        张顺站在院子里,向正在哄女儿玩耍的海枫,低声回话。

        “按主子的吩咐,他上门这是第三回,奴才才进来通禀。”

        “给了多少钱?”

        “五百两。”

        “我是得把他的官撤了。小家子气。生死攸关的时候,五千两都嫌少呢。你们几个拿去分了喝茶吧。叫他在暖阁等着。”

        “嗻。”

        海枫把女儿抱起来,美美地亲了两口。

        “额涅要出去办事,待会儿就回来。跟阿香姑姑好好的,不要耍脾气。”

        曾经遗憾四公主没能生子的董嬷嬷,如今也被小格格的可爱征服,听见海枫这么说,立刻就不依了。

        “公主这话可不对。咱们家的格格,虽说娇气了一点,但在大事上头,从来机灵。那次公主和爷半夜回府,把小格格一个人扔在畅春园。奴才当时心里还打鼓呢,结果第二天起来,格格竟然不哭不闹,乖乖吃奶。连太后娘娘,都夸这孩子懂事。”

        “那是玛嬷没看着,第二天把她接回家里来,我连着哄了三四天才好呢!”

        多布对女儿实在太周到,跟她这个当娘亲的不相上下。所以女儿一回来,发现每天都给她穿衣打扮,拿新鲜玩具的阿布不见了,不安到嚎啕大哭。海枫把她挪到自己的屋子里,昼夜不离,才把女儿的情绪稳定下来。

        祖父察珲大汗,终究还是没能撑到春暖花开。

        多布此刻,正在漠北主持丧事。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出去见温达的时候,海枫惆怅的思绪,还些许留在脸上,吓得温达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姿势都变形了。

        “给四公主请安。”

        “本宫虽说不能穿孝,这一向也得为婆家的事,闭门谢客。这些本宫早跟理藩院交代过了。你三番四次地来,就是说,山穷水尽了?”

        “公主殿下菩萨心肠,救救理藩院吧。那噶尔丹的女儿,钟济海,实在找不着啊!”

        憋了快半个月,温达可算是有个可以倾诉的对象,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告。

        “您老人家手眼通天,竟真说动了准噶尔部,把钟济海交出来。自打这事敲定,理藩院上下,准备住处,收拾车马,一刻不敢松懈,都知道皇上对她的消息上心。人,正月里接到的。她说想去多伦诺尔的汇宗寺拜佛,反正也顺路,我们就给安排了。谁料到,她能跑了呀!”

        一群人还持有武器,竟然看不住一个小姑娘,海枫真是对理藩院办事能力,又一次刷新认知。

        “行啦,这会儿知道哭了。本宫写了多少封信,额驸用了多少人情,才把这事撮合成,你们可倒好,直接把人给弄丢。幸好汗阿玛不在京城,只要按时把她找回来,推说路上气候不好,怕着急赶路,反而冻坏了她,所以延误两日,想来瞒得过。”

        “公主殿下,这,借口是好找,下官好歹当了十几年的差,这点本事还有。要紧的是,她能跑哪儿去呢?”

        “动动脑筋吧。京城尚且冷成这样,何况远在蒙古草原上的多伦诺尔呢?她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单靠自己,能跑多远?她要是买了干粮马匹,御寒衣物,你们还能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到?”

        温达一声哽咽,噎在嗓子眼里。

        “四公主是说”

        “她不是跑了,是被绑了。你听本宫的安排,赶紧去办。”

        海枫照顾到温达的理解能力,把计划说得又慢又细。温达一句一句听完后,半信半疑。

        “会是他吗?”

        “你要觉得是别人,自己找去。”

        “不不,下官不是这个意思。这就派人去张家口传旨。”

        大致五日后的清晨,一辆沾满尘土的破旧拉货马车,静悄悄地驶进了,恪靖公主府的后门。

        依然是上次呵斥理藩院的那两个带刀侍卫接应,只不过这次,他们是来帮助理藩院来人的。

        跟车的两个壮汉,严阵以待,四个大男人,连拉带拽,把十来个大袋子的散碎药材,卸到地上。

        两年前被康熙封为散秩大臣的丹济拉,就藏在这些货物下面。

        重见光明后,他立刻挣扎起来,然而结果只是,马上被那四个人,又多捆上两圈绳索。

        “你们这办的,算什么差事?”

        “二位帮着,在公主面前多美言几句吧!还没走到喀喇沁,他就察觉出不对劲儿了。差点连他也跑了。我们不绑着,没法押到京城来。”

        侍卫们无可奈何,也怕这当年名声在外的蒙古武将,会出手伤人,随即逃掉。思量半天后,打了两桶热水过来,把丹济拉身上的肮脏擦拭利索,抬着他的手脚,交给内院。

        海枫看到这五花大绑的架势,哭笑不得。

        “这样吧,你们去库房,寻一张躺椅过来。把他放到椅子上躺下,然后再绑好。”

        院子里仆役们进进出出,引起小格格的注意。乳母怎么都哄不住,只好抱出来,交给海枫安抚。

        “公主娘娘恕罪,奴才无能。”

        “没事,这小丫头爱热闹,听见外面乱起来,又不带着她,自然着急。我来哄吧。”

        被束缚限制在躺椅上的丹济拉,此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京城,公主府。

        二十上下的年纪,貌若天仙,身段妖媚风流,穿着却异常素净,灰白配色,身上只有几件珍珠的首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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