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魏华阳暴怒、在历史中与国师重逢(1 / 2)
“国师转世之身份,乃为季平安……”
楼阁内,当李国风念出这第一句话,包括他在内,三名监侯同时愣住了。
水、火两院监侯刷地看过来,仿佛听错了。
旋即,两人也丝毫不顾监侯的身份,径直一左一右,挤到了李国风身旁两侧,一起看向信函上的文字。
李国风更是重新将这行文字,反复看了五遍,又抬起头,确认般望向传讯的裴司历:
“这信……”
“确认是辛掌教亲笔。”裴司历对眼前这一幕早有预料,说道。
怎么可能?!
李国风心中下意识反驳,却终究没有说什么,而是急不可耐地继续阅读。
在信函的前面部份,辛瑶光点明了季平安的真实身份。
而紧接着,便将余杭城“雪灾”后,发生的那段绑架故事,以真实面貌还原,以此引出佛门入场。
最后才提及于雷州发生的这场围猎,以冷静客观的笔调,将事情经过详尽叙述。
看到前头部分时,三名监侯是震惊多于其他。
而在看到后面部分后,裴司历清楚看到,原本意气风发的监侯们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
如同风吹雨打多年的西林壁,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身为监侯,他们认得辛瑶光的笔迹,更明白这种大事,道门不可能说谎,那毫无意义。
可他们宁肯没有看到这封信,雅雀无声。
从大喜,到大悲,不过短短几行字罢了。
“监……监侯?”裴司历忍不住开口呼唤。
旋即,李国风率先一寸寸抬起头来,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悦与悲伤,更多的是麻木:
“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裴司历叹了口气,走出门外,方流火与白川两名监侯这时候也仿佛丢了魂魄。
似乎同样不想在外人面前失态,也踉跄起身,溃散为星光消失,返回各自所在的宅邸。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身披绣金线白色官袍,鬓角微白的大监侯才一个人起身,来到了窗前,推开窗子,静静望着远处的湖泊。
脑海中,与季平安有关的一幕幕记忆,如幻灯片般闪烁:
“那举荐生叫什么名字?”
“季平安。”
“禀监侯,翰林院的人来了,是奔着那举荐生而来……”
“你就是……季平安?”
时隔一年,李国风不禁想到了春试后,自己亲自带着卷子,前往监中小院,见到季平安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记得当时自己曾短暂恍惚,好似在那少年身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只是当时的些许错觉,并无人在意。
原来,这就是他缘何照顾徐师妹的真相。
原来,这就是他弥合师兄弟内斗的原因。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有了解释。
原来,国师从不曾走过,他始终看着他们,就像过去的许多年里一样。
“师尊……”李国风只觉浑身一股精气神被瞬间抽空了,头发刹那间转为半白。
门外,裴司历走下小楼,听着楼阁中隐隐传来的哭泣声,恍惚间走到了西林壁旁。
猛地扭头,身后却并不见曾经那个风尘仆仆,从雷州赶来的举荐生了。
与此同时。
道门总坛,青云宫核心区域,一座被重重禁制保护的院落外。
一道披着红色道袍,梳着齐耳短发的飒爽女子一步步靠近。
守门弟子远远望见,躬身行礼:
“弟子参见祖师!”
魏华阳没有看他,眼珠都没有转动分毫,如一台木偶般走了过来,说道:
“开门。”
守门弟子迟疑:“按门规……”
魏华阳嘴唇几乎没动,垂下目光看向他,声音如刀:
“我让你,开门。”
这一刻,守门弟子如坠冰窟,恍惚间,好似在祖师看似平静的眼睛里,看到了足以毁灭一切的风暴。
“……是!”
魏华阳平静地走进了这座院子,院子中只有一座高高的,总共九层的巍峨楼阁。
道门中有藏剑阁,共九层,每一层都有一口镇压道门的极品飞剑。
为总坛中枢,亦为除了皇城大阵外,另一强横法阵。
必要时候,可以总坛为核心,祭出飞剑,剑斩九州境内一切强敌。
辛瑶光每次外出时,会习惯带走一柄,魏华阳回归后,取了三柄傍身。
除两人外,整个道门都无人有资格入此重地,这座藏剑阁,自从大周王朝建立,就几乎未曾真正开启过。
甚至因事关重大,不允许清扫,导致身为中枢的庭院中,竟是荒草萋萋。
魏华阳平静地迈步,走过杂草丛生,铺着残雪的庭院。
魏华阳平静地推开藏剑阁的门,沿着古旧的楼梯,一步步拾阶而上。
魏华阳平静地从第一层,走到了最高的第九层。
数百年前,尚且宏伟的足以俯瞰整个神都的藏剑阁如今看似已不起眼了,城中多了许多比这里更高的建筑。
魏华阳站在楼顶,寒风中,红色的道袍猎猎。
她望向正南方,视线好似跨越了万里之遥,锁定了佛门大觉寺的方向。
院门外,那名忐忑不已的守门弟子心生不安。
正要去向长老汇报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的那几乎被天下遗忘的楼阁上,寒风里,飘来一声隐隐带着嘶哑的敕令:
“阵起!”
继而,大地突兀震动,整座青云宫犹如一只沉睡已久的猛兽,开始疯狂鲸吞整座神都,乃至整座中州的天地灵素。
以藏剑阁为中央,升起一道贯穿天地的玄奥阵法光柱。
神都城内,无数人战栗恐惧。
更有人当街匍匐,惊恐望见,高空中九道神品飞剑化作长虹,跨越三座州府,沿着大陆的中轴线,如九轮太阳,坠向南唐。
九为极,这一日,华阳起阵,天下问斩。
皇宫。
元庆帝站在御书房门外,凭借皇城法阵抵抗着那股令他心惊肉跳的天威,而其余宫娥惶惶不可终,元庆脸上笑容缓缓敛去。
寂园内。
辛瑶光静坐在自己的静室内,面前的小桌上摆放着那一卷她从不离手的道经。
饶是九口飞剑横空的惊人声势,都未曾令她移开目光,辛瑶光只是静静审视着面前那少了一页,没有任何器灵波动的上古经卷,绣眉拧紧。
“道经,会毁灭吗?”
更早些时候,余杭城。
阴阳学宫,一片悲戚。
徐修容离开了陷入巨大的震惊与悲伤中的人们,一个人化作星光,来到了学宫一角的观星台上。
星光凝聚,徐修容甫一踏上层楼,就看到监正盘膝在地,神色困惑地盯着空气发呆。
嘴唇翕动,念着一些含混的字句,隐约可以分辨,是星辰的方位名词。
白发白须,往日里和善可亲的老星官全然没有一位新晋顶级强者的气派。
既没有如许苑云那般朝佛主厮打,发泄怒气,也没有如辛瑶光那般返回神都,谋图大局。
他只是皱眉苦思,似乎在思考什么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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