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伏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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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伏念

        “纬初来桑海,住所简陋,伏念兄多多担待。”

        客栈不是个接待朋友的好地方,何况来者还是儒家准掌门伏念,身份不同凡响。

        陆纬接过对方带来代表‘守节死义’含义的雉鸡礼物,交由郦食其先送上楼后,他与伏念外出在桑海城内走动闲聊。

        “君子谋道不谋食,陆纬堂主作风简朴,却是暗合圣人之礼。”

        伏念今日换上单薄简装,腰间挂着太阿,相较小圣贤庄内的威严,更显的近人几分:

        “小圣贤庄内待客宾阁空闲很多,风胡子大师隔壁尚未安置,陆堂主若有意,也可去小圣贤庄暂住几日。”

        “儒家高雅之地、纬素来向往。只是在下喜好在晚上游玩桑海城夜市,住与山上来往不便,还是居于闹市本身更符贴乐趣。”

        两人的闲聊不是真的闲聊,两人的闲逛更不可能真是闲逛,陆纬能察觉到伏念言辞在铺垫着什么,且有意带着自己向某个地点接近。

        面前,就是银水桥。

        踩上踏实桥面,他们脚下速度放缓。

        “桑海繁弦急管的繁华确实不绝于耳,东市每逢旬尾、夜间都有齐地丝竹乐舞演奏,陆堂主有意可去瞧一瞧。”

        伏念在陆纬婉言拒绝住入小圣贤庄后也不觉有异,反倒是顺着言语给他推荐了几处桑海城游玩之所,热闹时间都是夜间。

        他一个正经儒家掌门,知道的玩乐之处还真不少~

        堂主大人一一记下,表示一定会依次前往观赏。

        银水桥很宽阔,桥下河流横贯整座城市,河水直接入海,流速到了这里已非常平缓。

        除了这条河,桑海城北方向还有另一条河流,那里地势高耸、山崖断裂,因此在入海处形成了瀑布、大气磅礴。

        但由于那里地形过于诡怪,想要观赏难度很大,即便是武学好手也很少有人过去。

        走过银水桥再向前百来米,伏念在闹市中一栋朱红色宏大建筑前停下。

        建筑门庭上的大大牌匾,用亮金色刻写着‘瞻青’两个古字。

        “青,生也。象物之生时色也。”

        “此地是儒家在城中设立的一座讲课学堂。”

        “此地我听郦食其说过。”陆纬点头跟随伏念进入。避开正在大声念着‘之乎者也’的上课大厅、两人来到左边无人宽敞厅堂:

        “儒家前辈广有教化之心,因此能规整书写出自己名字的过路人,无论身份地位,皆可在瞻青馆内免费听课。”

        “成绩优异者,还可入小圣贤庄深入求学。”

        堂主大人说到这儿,语气夸赞意味溢出:“郦食其便是沿着这条道路才能踏入儒家。”

        他们身在的厅堂对面摆着十来个箭靶,场地中央有居中划线。此地是六艺中射堂无疑,不过应该还兼具着学剑功能。

        “儒家信奉‘达济天下’。能力范畴内给予任何学子公平的求学希望,这是小圣贤庄作为天下读书人心中楷模的必然要求。”

        伏念坦然接受赞誉,谈到此处话音又一转,将注意力放到他们所在场地:“儒家弟子学文兼学武,此地便是一间武厅。”

        “陆堂主佩剑能得风胡子大师心心念念,想来剑道水准不同凡响,恰逢来到此地,不知可愿与伏念切磋交流?”

        “君子之请,故不敢辞。”

        这位儒家准掌门手持太阿、自创圣王剑法,但并非好武之人。

        突然请求比剑,真实目的一定不会是比剑本身,而是比剑后要承接出的下一个话题。

        “此场比试,你我不比剑招,只比剑势。”

        伏念、陆纬面对而站,两人都拔出自己佩剑后,儒家掌门临了又补充了个规则。

        堂主大人对此的回应是横剑身前,吞海剑势浮于身后。

        伏念有意慢一步竖剑,太阿阔剑上明晃压力凝而不扩。

        双方在第一时间,都是主动退让,谦逊的在自己半场蓄力待发,不急于马上接触。

        剑招比试中,胜负之别占据的位置往往更高一些。纯粹的剑势交锋,则侧重于对彼此剑道洞察。

        更深一步,是对彼此人格的观察。

        在这个以剑开始的世界,剑客与剑共通。

        昔日在蓟城时田光说过,伏念与陆纬是儒、农两家下一代弟子的代表,不过有很大差异的是:

        伏念真的自幼所学儒家,而陆纬对农家本身并没有深刻研究。

        堂主大人的武学会发展到如今模样,全是为了实现自己图谋不轨的野心。

        这场剑势交锋从本质上不能算是儒农间的试探,然而伏念不知道。

        圣王剑法特点是规矩,剑势更是规矩的完美体现。

        鲸饮剑法与吞海剑性质一致,它们与陆纬的野心共同点是包容。

        两者粗略间确实很像,因为它们都指向了一个一个方向:朝堂主政。

        厅堂内压力在不断上升,陆纬、伏念都没有再关注自己的剑,而是将视线激烈的在互相瞳孔中来回跳跃。

        地板上那用墨迹留下的中线在两种剑气的膨胀消磨下,一点点碎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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