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 又一个姓冯的德国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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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冯·卡门已经在车站等着李谕。

        “欢迎李谕院士!”冯·卡门与李谕握了握手,“您比我想象中看着要年轻。”

        <div  class="contentadv">        不知道是不是穿越的缘故,李谕的年龄增长得似乎要缓慢一些,也可能是因为他体格确实好。

        李谕说:“初次见面,却仿佛已经见过面。”

        “您这么说太荣幸了!”冯·卡门高兴道,“请来我的办公室,希尔伯特教授也从哥廷根赶了过来。”

        冯·卡门目前是亚琛工业大学航空学院院长,早年在哥廷根读的博士,与希尔伯特算老相识。

        来到教研室,李谕发现不止有希尔伯特,还有玻尔的弟弟数学家哈那德·玻尔以及英国数学家哈代,不用说,他们两个肯定是随着希尔伯特一起来的。

        李谕笑道:“希尔伯特教授,您应该还在进行物理公理化的研究,否则怎么会参加一个力学家大会。”

        “伱猜得很准确,”希尔伯特说,“流体力学与工程力学更有公理化的需求,而且它们对数学相当依赖。”

        哈代说:“还有一个原因,哥廷根现在被通货膨胀折磨得不成样子,许多学生甚至不愿回去上学。学校的科研活动组织不起来,价值十万马克的沃尔夫斯凯尔奖的奖金,本来每年都可以拿出利息邀请学者来哥廷根讲学,他们今年想邀请的就是李谕先生,但现在这些钱拿出来只能买几张白纸。正好听说你会来亚琛,所以直接亲自请一下。”

        他提到的沃尔夫斯凯尔奖,就是用来奖励证明费马大定理的人。

        多年前,一个年轻的德国富豪沃尔夫斯凯尔因为表白失败,被发了好人卡。

        世上多了一个年轻人,一颗破碎的心……

        沃尔夫斯凯尔同学感觉受到了一万点暴击,愤而决定自杀。

        他把自杀时间定在午夜十二点,写好遗嘱后,发现还剩几个小时,无所事事中正好看到一本数学杂志,里面正好有篇文章介绍费马大定理。

        沃尔夫斯凯尔平时挺喜欢数理,看着看着就入迷了,还动手算了起来,不知不觉中,就过了十二点。

        他感觉自己命不该绝,去他么的自杀!又活了不少年。

        在他去世后,专门于遗嘱中注明,拿出10万马克奖励证明费马大定理的人。

        这10万马克由哥廷根管理,每年的利息可以自由支配。

        希尔伯特说:“哥廷根的情况比哈代说得还要不堪,我们数理学院的一位教授实在无聊,竟然制造了一台手动计算器,专门用来计算马克的通胀情况。”

        “哥廷根涉猎很广嘛,说不定以后经济学家也要找你们学习。”李谕笑道。

        “我觉得很可能!”哈代说,“等我回英国,就把这件事告诉凯恩斯。”

        哈那德·玻尔则说:“你关于黎曼猜想的研究进行得如何?每次收到你的明信片,都声称证明了它。”

        哈代笑道:“这是我每次出海前的恶作剧,如果上帝让我死,那我就留下了证明黎曼猜想的话语;上帝肯定不愿意让我带着这样的荣誉去死,所以我才能安全抵达欧洲大陆。”

        “太狡猾了!”哈那德·玻尔说。

        “不管费马猜想还是黎曼猜想,都遥遥无期,”希尔伯特说,“这几年哥廷根唯一拿得出手的成果,竟然出自女数学家吉米·诺特。”

        哈代叼着烟斗戏谑道:“在德国这样一个男权社会,稍微想想就非常有画面感。”

        希尔伯特叹道:“我现在甚至有些庆幸学校招来了马克思·玻恩,说不定哥廷根能在量子方面有所突破。”

        玻恩很快就会有两个得力助手,泡利和海森堡,可惜他们都没有待太久,只在哥廷根进修了一下数学。

        海森堡本来想研究相对论,被“大哥”泡利制止了,因为泡利觉得相对论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继续挖掘的东西了。

        “怼神”泡利的眼光相当毒辣。

        这次在亚琛,冯·卡门只是进行力学大会的筹备工作,李谕对冯·卡门的工作蛮认可:“过往飞机的设计非常混乱,而随着重量不断增加,有必要规范一下。”

        冯·卡门说:“我想成立一个风洞实验室,得到更加完整的数据。”

        李谕立马支持:“我可以提供一部分资金。”

        他得快点下手,不然以后风洞会变成一个被军事部门高度关注的研究方向。

        “先生果然在工程领域同样有卓越眼光。”冯·卡门欣赏道。

        李谕笑了笑,说:“以后帮着培养几个中国留学生,就是我最大的目的了。”

        随后的筹备大会上,李谕和希尔伯特等人作为代表出席,没有太多发言,因为大家早就默契地赞成力学大会的召开。

        而正式的大会还要再过上两三年。

        筹备大会开完后,李谕又随着希尔伯特到哥廷根大学进行了一场公益讲座,——哥廷根确实拿不出钱来了。

        讲完后,希尔伯特与李谕来到哥廷根的德·罗恩士餐厅共进晚餐。

        席间,希尔伯特顺便评价了最近哥廷根的几次演讲:“还好李谕先生来了!最近几年哥廷根的演讲比大战以前真是差远了。以前的演讲,大家都注重演讲艺术,或幽默或严谨,演讲人对于自己究竟要讲些什么以及怎样才能讲好,考虑很多。现在的年轻人却不这么干,在哥廷根尤其如此。我想世界上最差的演讲恐怕就是在哥廷根做的。今年情况更坏,我压根儿没有听到一次好讲演!

        “尤其几天前,一个号称‘神童’的美国数学家维纳来到哥廷根演讲,我确信,是我听过最糟糕的!”

        李谕有些汗颜,维纳可是控制论创始人,数学大佬。

        不过维纳本人听到希尔伯特的评价后,也没敢说什么,只能从自己身上多找找原因。

        李谕想到米其林兄弟之前的话,于是把话题岔开:“我觉得今天的香肠不是特别给力,风味比在柏林吃的差了很多,煎的火候也不够。”

        希尔伯特却习以为常道:“你就不要指望在这里吃到什么佳肴了!”

        希尔伯特最近还沉迷在物理学之中,差不多到了明年,他才不再执着于物理的公理化,把哥廷根的物理讨论班交给玻恩主持。

        玻恩在物理方面的表现显然比希尔伯特出色得多,他先后引来很多名人参加讨论班,除了泡利、海森堡,还有奥本海默、康普顿、狄拉克等一堆大咖。

        后来大数学家外尔评价希尔伯特这几年在物理学方面的成果:非常不理想,与他一生中任何一个时期的数学成就都不能相比。

        数学和物理本来就有很多不同,公理化这套办法很难用在处处重视实验的物理学上。

        另外,比较可惜的是没有见到玻恩本人,他去法兰克福出席了一场活动,好像也是关于拉赞助的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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