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攻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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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他一个人,很神秘,直到飞机起飞前才上去的。”

“你不会看错人吧?”

“不会,我是看清楚才离开的。”

这个消息让余则成的心里一沉,现在可以肯定,李涯私下里一定是有什么行动,不知道会不会跟自己有关?要说在保密局天津站里,自己最忌惮的就是这个家伙了,这件事情还是要从站长那里探探口风。

余则成回到天津站,来到了叶晨的办公室,前去汇报自己去警备司令部的调查结果,只见他开口说道:

“军内的年轻军官里有一股很强的势力,私下串通频繁,钱斌他们几个从国外留学回来的人,跟这些本地派平日里摩擦颇多,而且时间不短了。”

叶晨摆了摆手,对着余则成说道:

“这件事马马虎虎过去算了,军内的事儿从来就是笔糊涂账,算不清的。”

叶晨当然知道余则成是在借题发挥,为的是获取城防计划,所以面对汇报,他的回答是一语双关的,眼下这种形势,只要是余则成闹得不是太过火,搪塞了过去,就随他发挥了。

当然,话说到了,余则成能不能理解,都不会耽误继续把这件事做下去。真要是余则成没听懂,出了纰漏,自己顶多是卖卖老脸,帮他处理身后事罢了。

而且叶晨要帮余则成处理的手尾不止这一件,因为这个家伙的心软,让廖三民留下了许宝凤的命,这个纰漏早晚会被李涯给发现的,是时候送这个女人归西了。

余则成此时还对这一切都茫然不知,他脑子里还在惦记着钱斌脑子里的计划,于是对叶晨说道:

“站长,这件事情马虎不得啊,他们内讧我是管不着,可是我担心他们结党会有意外动作,眼下马上就要开战了,这些人可都是一线的实力派,要是推举出一个将衔军官,甚至不用说推举,就是胁迫,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济南有个吴化文,长春有个曾泽生,台儿庄有个张克侠,站长,要是咱们这儿也出这种事儿,天津站难逃问咎啊!”

叶晨在心里暗笑了一声,吴化文和曾泽生倒是还好,可是张克侠可没人比他更加熟悉了,这是当初他在莫斯科中山大学的老同学,最关键的是,他也是我党秘密潜伏在国党中的人。

叶晨看了眼余则成,然后笑着问道:

“你有什么想法,说说吧?”

余则成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然后坚定的说道:

“站长,我觉得咱们不能把那个钱斌放在医院里,得接手过来,弄清那些年轻军官的底细,提前防范。当然冒然接手这样一个军官,看似有些不妥,可是只要理由合适,一切都不是问题,并且我手里已经有钱斌这件事的关键证据了。”

“哦?什么证据?”叶晨问道。

余则成这时候是怎么夸张就往怎么说,只见他虚张声势的说道:

“经过现场勘验,我发现有人往钱斌的酒瓶里投药,并且涉及到一系列的人。”

最后叶晨虽然是面露难色,但是也“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余则成的请求,这时余则成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然后有些疑惑的说道:

“李队长怎么还没回来呢?我还等着用他的人呢!”

“哦,他去南京了,办点事儿,我派的。”

余则成的心里一沉,不过眼下顾不得那么多了,先把城防计划搞到手再说。

余则成回到办公室,给电讯科打了个电话,对着电讯科的科长吩咐道:

“喂,我余则成,马上派人把这个钱斌家的电话监听起来,地址问情报处,完成以后马上汇报我!”

没过多久,电讯科那边就已经完成了对钱斌家电话的监听,电讯科长拿着报告来到了余则成这里,余则成接过报告后,挥挥手把人打发走,看着上面备注的地址,是时候拜访一下钱斌的夫人了。

余则成来到了钱斌家,进屋之后四处的打量了一下环境,看得出来,钱斌的生活非常有品位,家里的装修豪华,他的妻子气质也不错,明显是个有身份地位的人。

余则成落座后,把钱斌的情况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然后对着钱斌夫人说道:

“你丈夫现在还在医院,身体没问题,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保密局暂时把他接管了。”

钱斌夫人一脸担忧,对着余则成问道:

“余副站长,我们家钱斌会不会有危险?”

“应该不会,我已经吩咐过手下了,除了我们的人其他人不能靠近!”

海归派难免心高气傲,余则成接触过很多这样的人,所以他们跟本土派发生矛盾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余则成通过调查和电话监听确认了这一情况,所以才冒险制造了这次的意外,如今看来,一切发展的还算是顺利。

钱斌太太满脸愁容,眼下时局混乱,她是真的担心丈夫会有个好歹,只见她对余则成说道:

“我知道我们家钱斌的性子容易得罪人,不过陈长官很信任他的!”

余则成哂笑了一声,陈长捷作为司令部最高长官,虽然说可以决定提拔谁不提拔谁,可是他却杜绝不了手下的勾心斗角,余则成轻声说道:

“不信任倒是还好办一些,关键是出头的出头的椽子先烂,他现在正值春风得意,这伤害到了本地派一些人的利益,所以才有了现在的麻烦,他没跟你提过吗?”

“那他以后该怎么办啊?”

余则成做出了一副思考状,沉默了片刻后说道:

“我听说你们两口子有些背景,听我的,赶紧找人想办法把他调出去,让他远离这些算计。更何况天津这里马上就要打仗了,到时候子弹可是不长眼的。”

钱斌夫人此时乱了阵脚,许久之后才讷讷说道:

“钱斌说天津的城防很安全的,红党打不进来。”

余则成呵呵轻笑了两声,然后语带嘲讽的说道:

“现在不是四六年了,东北已经彻底沦陷了,哪有红党攻不下的城?天真!”

钱斌太太嘴巴微张了两下,然后说道:

“那我再想想办法吧。”

余则成轻哼了一声,然后语气严厉的斥责道:

“想什么办法?送礼吗?不管用的,别妇人见识,以为送点烟酒点心就可以了,保定系的这些人生性得很,他们可不是吃小米长大的。要不是我跟钱斌还算是合眼缘,这种事情我是不方便出面的。”

余则成的意思很明显,我是在帮你们家办事,你别不识好歹。钱斌太太被唬的一愣一愣的,思考了半晌后说道:

“我哥哥在北平剿总指挥部,他跟傅将军交情很深,长城抗战的时候就给傅将军做副官,余副站长,你说剿总出面会不会管用?”

余则成见到钱斌夫人此刻被拿捏的朝着自己预订的方向使劲,脸上终于有了笑模样,开口说道:

“那当然了,在这个地盘儿傅将军说话比委员长还管用呢。”

余则成说的这话自然不是无的放矢,因为陈长捷这个天津警备司令的职务还是傅作义一番运作的结果,所以傅作义出面的话,陈长捷无论如何都是要卖给他这个面子的。

这还只是从私交的角度来说,从公事上来讲,傅作义作为华北剿总总司令,就是陈长捷的直属上司,申请个人员调度,就是他一句话的事儿,甚至都不用跟谁去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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