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九章 惊弓之鸟（2 / 2）

        “好，张老师出价十五万，四号青铜器张老师出价十五万！还有比这更高的吗？”

        “十六万！”姬小路封沟急了，大声喊道。

        “哪一件？”

        “四号，哦不，是三号和四号！”姬小路封沟要掩盖自己的意图，所以必须得两件一起叫价，不然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其中端倪的。

        张天元淡淡道：“十七万，我说这位日本来的先生，这东西你买了也拿不回去的，就别跟我争了，没意思。”

        他的这句话，在旁人听来自然有点不可理喻，无法理解他的意思。

        但是在姬小路封沟听起来，却是另外的一番意思了。

        “难道你？”

        “没错，这东西我瞧上了，在整个帝都城，但凡我瞧上的东西，他就别想离开帝都。”张天元还是没有直说，他也不能直说，但他知道，姬小路封沟肯定听得明白他的意思。

        姬小路封沟毕竟是打算走私的，这东西要是没有人知道，那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运走，可是若有人已经知道了其中的秘密，那他就不可能运走了。

        而且他此时已经怀疑张天元跟海关上的人有关系，所以才会如此惧怕。

        他咬了咬牙，虽然很是不甘心，但最终也只能放弃四号拍品了，只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明明三号拍品就是假的，这个姬小路封沟也应该知道，可他为什么还要买呢？

        这个问题从这儿开始就困扰张天元，直到后来有一次听到母仪说起国外的青铜器市场黑幕，他才终于明白，其实姬小路封沟买那件假的青铜器，也是有销路的。而且销路还不错，国外有很多喜欢三星堆文明的人，却得不到一件那样的青铜器，他把那玩意儿当成真的卖。依然能够赚钱。

        姬小路封沟其实不傻，他做的和母仪是一样的生意，真品当然卖得更贵，不过假的高仿，也是能卖到很高的价钱。当然不及真品，不过总归是不会亏的。

        就是如此，张天元顺利以十七万的价格拍下了这件藏在“蜗牛壳”中的真品三星堆文物，只是他不想把这个事儿告诉给警方，这东西他要留着收藏呢。

        当然了，线索他还是可以提供的，只是这真玩意儿，那就别想了，他好不容易买到手，当然是要自己收藏的。说不定几年或者十几年之后，私人也可以收藏这些东西了呢，社会在进步，法律也在进步嘛，现在不行，并不代表以后不行，这都说不清楚，反正张天元自己知道自己淘了见宝贝，这就足够了。

        此时的他，只想带着这东西赶紧离开。毕竟时间越长，越容易出事儿嘛，至于后面还有没有别的好东西，他也不想去想了。这种事情谁知道呢。

        在场的这些人，除了张天元之外，其实对这些锈迹斑斑的青铜器，没有什么直观的了解，在他们眼里，这些东西和那些在博物馆里展出的或者是在地摊上摆卖的没有什么区别。他们之所以敢出价，那主要还是因为相信黑市的信誉，不过这就可笑了，黑市的确有信誉，但也从没有说过自己卖的每一件东西都是真的啊，这不过是他们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由于青铜器不属于拍卖行流通的物件，也只能在黑市里面买到，这些人这么一想，不在这里买，那以后就没机会了，自然是要下狠心去买的，就算真的交了学费，那他们也不在乎，谁让他们有钱没处花呢，有时候麻将场上输个十几万，几十万那都是有可能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此精致的高仿作品，就算是君如海和张儒生这样的古玩专家也无法凭借十分钟二十分钟的时间就全然分辨出来，他们甚至认为这东西就是真的，只是因为这东西违法，所以不敢出手竞价而已，毕竟这个事儿牵扯的面太大了，他们又不是聂老爷子的干孙子，可不像张天元那么牛气啊，所以能低调点，还是尽量低调点，这就是他们没有出价的原因了。

        聂震当然也没有出价，他是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所以一切都是向张天元看呢，至于那几件东西摆在那里，对他来说，就跟几件废铜烂铁差不多，花大价钱买？他还真没想过。

        目前这客厅里面，大部分人都出价了，不过他们和张天元不一样，和姬小路封沟也不一样，这二位目的性非常明确，但其余出价的人，都明显是不够理智了，就好像是完全着了魔似的，根本挡都挡不住啊。

        在他们的想法之中，存在一些认知上的误区，他们总觉得黑市里面的东西，那就是一定要比潘家园里的真物件多，而比正规的拍卖行便宜。而且因为这一次三星堆文物被盗事件太过震惊了，他们其实也知道，一联想到那些事情，他们就觉得这几件东西肯定是真的，不然干嘛放在黑市上卖啊？还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他们就从未想过，别人恰恰就是利用了他们的这种想法，然后去赚他们腰包里的钱呢，只可惜人就是如此，有时候明知道自己不是行家，却还要一味地去钻牛角尖，真得是无可救药了。

        他们这些人啊，看过几本古玩书，听过几次古玩课，逛过几次潘家园之后，感觉自己看过的物件已经不少了，知道的知识也足够多了，于是就想提高下档次，来黑市里趟趟水，摸一摸所谓真正的古玩，锻炼锻炼自己的感觉。

        只是他们或许怎么也不会想到，黑市黑市，讲究的就是一个“黑”字，如果全部都是真品的话，那黑市还赚个屁钱啊，只有在真品之中掺杂一些赝品，那卖了之后才能赚大钱。

        黑市的信誉好不假，但那只不过是相对的而已，相对潘家园那样的地方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