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盘将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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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在外面,我紧张。”

“好,好,我走远一点。”

“你别走,把纸给我。”

“好,好,不慌,我马上把纸送过来。”陆御捏着黄纸往前两步,又退回来:“相二,你真让我送吗,你不会打我吧?”

“不会。”

“我怎么有点信不过你呢?”陆御突然灵机一动:“我隔着木门把纸递给你,你在里头接着。”

陆御刚一扬手,木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相遂宁满面从容的走了出来,长夜漫漫,风凉且长,她的秀发被风吹起,不知是风拂面还是发拂面,总之飘逸极了。

她衣衫如撑起的船帆,衣衫之中,她既瘦且凌乱,可那张不甚白皙的面庞竟有种遗世独立的柔弱不羁之美。

从来青城的贵女都是规规矩矩,有礼有节,这是主流。压在贵女长裙之外的玉禁步,从来未发出过大的声响,玉禁步上头的鹤式玉坠和金质双龙提头,浮雕着鱼戏莲叶纹,并镶嵌白,蓝宝石,虽是长长的一串,可贵女们莲步微微,裙摆几乎不动,玉禁步自然稳稳地垂着,丝毫不受影响。

这是大家闺秀的行动做派。

从小就开始练习的。

相遂宁从小就跳过了这一步,反正娘傻爹不疼,饥一顿饱一顿,哪里还有玉禁步这种贵重物件。

即使有玉禁步,这会儿也被她踢飞了吧?

她步子这样大,双袖一撸,露出莲藕般的前臂来。

她的衣杉飘飞的更厉害了,满头黑发几乎荡漾起来,像是下了雨后肆意疯长的水草。

或许是黑,或许是她出来的急,她几乎扑到陆御的肩上。

陆御单手将她搂在怀中。

他也不想,可他也不知道,这一刻她怎么就在他怀里。

不知道是该叫非礼,还是闭着眼享受。

陆御的心噗通噗通又跳起来,上次相遂宁带他去喝花酒,那些个莺莺燕燕围着他又是灌酒又是调戏,他稳如老狗丝毫没有反应,当时还自诩柳下惠转世啊。

相遂宁往他身上一靠,他突然就方寸大乱了。

造孽啊。

他觉得心几乎跳出来了,跳得他脸都红了。

这一刻陆御脑子里想了很多,当然不是把以后俩人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而是相遂宁接下来会不会骂他流氓无耻。

敌不动我不能动。

陆御假装淡定。

相遂宁揉揉眼睛,觉得脑子晕晕乎乎的:“陆御,是你啊。”

“是我。”

“谢谢你啊,不然我就跌倒了。谢谢你扶着我。”

语气相当真诚。

相遂宁这般好声好气温温柔柔的说话,陆御反而觉得自己有点流氓。

他故意道:“你是相府的姑娘,今年有十八了吧。”

“没有,才十四。”

“你看,才十四,怎么能靠男人怀里?男人这东西,是靠不住的,你怎么能占我一个手无寸铁的男人的便宜?”

相遂宁不说话,脑袋无力的垂着,似乎是累了。

唉,弱小的姑娘就是容易让人有保护欲。

以前相遂宁咋咋呼呼蹦得比陆御还高的时候,他只顾着跟她斗嘴了,几乎把她当成了爷们。

她弱的跟病鸡子一样,倒不好再欺负她了。

脑子里跳出这想法,陆御也觉得有点懵,他陆御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人啊。

陆御伸出胳膊让相遂宁扶着,就跟宫中的小太监扶主子似的。他个子高,相遂宁只到他肩膀,为了配合相遂宁,他故意架着一边胳膊,又放慢脚步让她跟上。

相遂宁扶着他的胳膊,慢慢走过悠悠小径。

月光下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有花枝挂到了相遂宁的衣袖,她挣了两下,没有挣脱。

“不要动,病刚好再累着。”陆御蹲下去,轻轻地把缠在她袖上的花枝拿开,又把她的衣袖重新整理了一遍。

月光下她的衣袖真美,上面绣了如意云纹和孔雀羽的图案。

白瞎了这么好的衣裳了,它的主子去茅房竟然不用黄纸。

陆御一个激灵。

“陆御,刚才我们干什么去了?”

额。

未免打草惊蛇,陆御只好道:“干什么去了,是啊,干什么去了?”

“我记得我是从茅厕出来的。”

陆御点头表示认同。

“那你干嘛去了?”

“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陪你去茅房了。”

“你跟我去茅房?”

“君子动口不动手。”陆御捂着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真是你求我陪你去的,不是我耍流氓。”

相遂宁“噗嗤”笑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在我家?”

“我来给你看病。”

“我病了?”

“病得很重。”

“什么病?”

“我也不知道。”

相遂宁眉头一皱。

“我听我爹说,你可能沾染了瘟疫,我爹束手无策,那天回去愁得他翻了好几本医书。”

额。

相遂宁眉头皱的更深了。

瘟疫这病,她是知道的。

这病会取人性命。

她得了瘟疫吗?怎么她竟一点儿也不知?只觉得自己混混沌沌的做了好几梦罢了。

她梦到自己参加了一场宴席,宴席上有好喝的米酒,也有陈酿的竹叶青,一水的好吃的,花炊鹌子,荔枝白腰子,酒炊淮白鱼,羊肉水晶饺子,野鸡汤,还有她爱吃的炒凉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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