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衣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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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

终将泯灭...

我的人性...

“爹!!!”

...  ...

我记得那一天,记得那天前来传唤之人所穿的衣服,记得那天前来吊唁的宾客所展露的嘴脸。

我记得那一天,记得那天往来行人所难以言表的神色,记得那天府内侍从所窃窃私语的慌乱。

我记得那天,那改变了我人生轨迹的那一天。

我记得...

我记得!!!

痛苦,无时无刻的在折磨着我...

不解,无时无刻的在消磨着我...

迷茫,无时无刻的在蚕食着我...

而我所能应对的,只有将自己锁在原地,锁住彼时往来的人群,锁住彼时流逝的时间,锁住你所残留的余温,锁住我所不舍的念想。

锁住你的同时,也锁住了我。

只有这样,我才能确保,自己不会遗忘了你。

父亲!!!

“有客到!”

随着那尖锐的一声,李耳便看到,从自家的门外,是又走进来了一波他并不认识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幼,这一大堆儿,少说也得有几十号人吧。

而作为家属来讲,彼时的李耳所能做的,便只有跪在原地,面无表情地向徐徐走来的陌生人群点头示意。

“刑部侍郎刘大人,携妻女前来吊唁李公,一鞠躬!!!”

尖锐的嗓音再度跃起,而李耳便双目无神地看着这帮走进屋内的人,是朝着灵堂之中的那副沉香棺木是缓缓地鞠了一躬。

“二鞠躬!!!”

...  ...

“三鞠躬!!!”

...  ...

“家属答礼!!!”

...  ...

待前来吊唁的宾客们三鞠躬礼毕,李耳这才是在自己姨娘的好言提醒下,是朝着面前那群自己并不认识的陌生人回礼示意。

“起香!!!”

当司仪将手中那三根刚被点好的香烛是小心翼翼地交到了宾客们的手中之后,李耳这便看到,那些宾客们皆会是侧身与那名司仪小言几句,这才会在司仪的示意下,是将自己手中的香烛给(插)进了香炉之中。

而那座不知道由何种材料淬炼而成的香炉,则已经是被燃烧成各式模样的香烛给近乎(插)满了。

是的没错,这里不是别的地方,这里正是位于秦州永安皇城下的丞相府,而此时前来吊唁的宾客们所怀念的人,正是前丞相李荃闻。

毕竟这场爆发于锦州上空的黑潮事件,其影响面当真是过于的大了,以至于龙寰的朝廷也不得不出面去亲手替江湖中人去收拾燕湖郡的烂摊子,由此也不难想到,身为龙寰的主子,陆锋的心里是有多么的无语了吧。

“有客到!!!”

还未等李耳认识完全方才前来吊唁自己父亲的这一波人呢,位于门口的接待之人,便再次扯着嗓子地喊道。

“户部侍郎张大人,携妻女前来吊唁李公,一鞠躬!!!”

作为李荃闻的儿子,作为如今尚未被陆锋确认的贲北侯爷,李耳只能是面无表情地向自己面前的人报以歉意,然后便老老实实地再度跪在了蒲团之上,以准备去接待那新入门的朝中重臣了。

“二鞠躬!!!”

...  ...

“三鞠躬!!!”

...  ...

“家属答礼!!!”

...  ...

就这样,李耳整个人就如同失了魂的提线木偶,当真是过着别人怎么说,他就怎么做的生活,每当有新的宾客前来吊唁,他就得让自己重新地跪回蒲团之上,严阵以待。

没办法,身为人子,这些伦理都是李耳所必经的,他逃不掉的。

说实话,也许在李耳刚听到有关自己父亲遇到了不幸的时候,那会儿的他还会因这般的消息而大哭一会儿,可是现在,当他已经接受了自己父亲已经不在了的这个现实的时候,他就再也哭不出来了。

不是说李耳无情,只是因为他在最初的那会儿,当真是哭得太凶了,以至于现在,已经没有眼泪可供他悲伤了。

虽说此时的李耳已经让自己的精神状态是跨越了悲伤,进而是走进了冷漠的边缘。

这会儿来得是刑部侍郎和户部侍郎,天知道待会儿会不会再来上一位工部侍郎亦或者是一位礼部侍郎,总之这满朝文武,剔除那些于李荃闻政见不合的些许人之外,相信绝大部分的朝臣都会看在陆锋的面子上前来李府吊唁的。

所以对于李耳来讲,他当真是有得忙活。

最起码在这一阵子里,李耳当真不得清闲。

日复一日...

这样的吊唁,却也持续了整整七天,而李耳就只能是没日没夜地在这七天之中跪在李荃闻的衣冠棺之前,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自己地回答,重复着自己的行为,重复着自己的神色,重复着自己的生活。

话又说回来,李荃闻的棺之所以是衣冠棺,其根本原因便在于,黑潮所产生的瞬间压强实在是太过于剧烈了,试想一下,那般的高压更是将整座燕湖岛都给炸沉了,再别说当时那些还留在燕湖岛上的人了。

所以彼时的李耳身前所放置的这棺木,便只能是一处衣冠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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